第264章 年輕人不要炮火連天
不過胡同里速度不快,所以他一腳剎車就停住了。
本來要發火的他,看到來人後,不得不感嘆了一句:
「你這樣攔車,遲早送命啊!」
於麗麻溜的竄上座位,這會膽子又大了起來了,隨手拉上了車門,道:
「我小心著呢,沒看我已經閃一邊了麼?」
王援朝瞄了一眼於麗,黑燈瞎火的也看不清,貼心的揶揄道:
「準備回娘家還是去你妹那?
不會是我傍晚那幾句玩笑話,家裡又吵架了吧?」
於麗紋絲不動,頭也不扭道:
「去你那吧。
我跟家裡說了,去找我妹借錢,晚上就在她那擠一宿。」
王援朝詫異道:
「不是給你錢了麼?」
於麗這下扭頭了,道:
「你給了錢我能說麼?不過我都藏的好好的了。
不到最後一刻,也不能直接給我娘家,不然大家要懷疑。
反正他們也不知道,巴不得我去找我妹他們借呢!」
沒說的是,有這個理由,她出門沒人管。
「傍晚膽小的要死,這會膽子倒肥了啊!」
王援朝有點頭疼,他的小四合院,有人呢!說不定某人早就洗白白,穿好了絲襪旗袍,裹著棉大衣,腳上挑著高跟鞋,將正屋的暖牆燒得熱烘烘的,等他回去呢。
於麗道:
「傍晚跟我說話,不是想要我麼?
不要我去就算,讓我下車吧。」
王援朝想,他那會純粹就是打個招呼,不說一日夫妻百日恩,畢竟不能拔鳥無情,是吧?
於是一手拽住了於麗,道:
「嗨,上了我的車,這麼容易下去的?話說起來,我還沒在車上試過呢,要不咱?」
於麗嚇得身子都貼緊了車門,驚恐道:
「這不得把人給凍僵了?都說你們男人那,遇冷則縮,你確定?」
主要是嘎斯吉普吧,竄風的厲害,這會都還沒熱乎呢!
王援朝道:
「多大點事兒,等車子熱乎了咱再來!」
王援朝開始開車往偏僻的地方走。
於麗又道:
「我在家擦洗過了,你有做衛生麼?」
這女人真是,太講究衛生了,王援朝還沒得反駁人家,幸好他空間常備一些日常用品,道:
「我車上都有呢,等會我拿給伱看,保證衛生!」
於麗這才坐端正了,道:
「你有這個想法很久了吧?居然什麼都準備了!」
王援朝不知道怎麼解釋了,於是不再說話,專心開車尋找地方。
……
王援朝的這輛嘎斯吉普,後面空間很大,不要說兩個人,全副武裝的士兵,都能塞六個!
嘎斯雖然竄風,但王援朝跑了一圈又一圈,也熱乎起來了,也有暖氣源源不斷的供進來。
大家都從未有過如此體驗,以至於有人緊張的渾身緊繃,緊到別有滋味。
……
收拾完了,兩人在車上歇了會。
王援朝居然還能端出來熱茶!他居然還有熱水瓶!
於麗感嘆:
「真想不到,你車上東西還真全!」
王援朝想:有需要,我還能給你弄出帳篷和游泳圈呢!
不過他沒接話,岔開了話題:
「我馬上要出遠門,也不知道要多久,這些錢你拿著,哪怕自己在外面偷偷吃點好吃的。你家那樣,我都看不下去。」
於麗一把推回來,道:
「你上次給我的我還沒花呢。我就是……想你了……」
後面這句話聲音低的很。
王援朝:想我?怕是想我的坤坤吧!
「對了,你在單位轉正了嗎?」
於麗嘆氣道:
「哪那麼容易?紡織廠一個轉正名額,至少400塊。
解成剛剛跟家裡借了一大筆錢轉正,這會家裡哪還有錢再支持我。」
王援朝道:
「解成轉正,我記得是66年的事吧?」
於麗詫異的看了一眼王援朝,記得還蠻清楚的咯?
「看我幹嘛?我沒記錯吧?就算解成轉正後一個月30塊,你臨時工15塊,你們吃家裡一個月開銷算10塊,每個月就是還35塊啊,一年就是420塊了,這都一年半了吧?怎麼不夠支持你了?」
這麼一算,於麗大吃一驚!他們結婚後,工資都被要求上交,而且,閆解成他轉正前就工作了蠻久,還是初中學歷,所以轉正後工資還不止30,是33!
於麗捂臉大哭,閆家明明有錢,自己還是他們家大兒媳婦,都不肯借自己!
王援朝連忙安慰道:
「哎你哭啥,大不了你們兩口子單過,好過被三大爺剝削!」
說著,將錢和票塞進於麗衣領子裡,還順手蠻狠的rua了一把,道:
「我給你,你就拿著,後面再有什麼急用錢的地方,我又不在這,你找誰?」
於麗一邊在衣領里掏,一邊啜泣道:
「我真沒想跟你要錢……我就是恨,我都嫁進來3年多了,他們還這樣對我!回去我就要分家過!不然就離婚!」
王援朝有點心虛:
「可別是因為我。老話說的話,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啊。」
於麗慢慢的將錢都整理好,道:
「你這風涼話說的,跟你沒關係!
對了,那以後我再找你,也這樣麼?」
嘿,這小少婦還食髓知味了呀!
王援朝道:
「那你有什麼好方法麼?」
於麗想了想,也想不出什麼,便道:
「反正閻家摳門,我只要說出去借錢,他們鐵定不管我。再說了,我去找我妹,他們能說啥?兩條腿走路,能多快?」
歇息的差不多了,王援朝鬆手剎,踩離合,開始掛擋啟動,道:
「先送你過去了,以後遇到事多動動腦子。」
……
回到小四合院,王援朝麻溜的打了熱水,擦洗身子,可別叫人發覺了。
擦洗完畢,還沒出門倒洗澡水呢,就聽到敲門聲。
看來某人今天等的有點急不可耐了啊!
王援朝飛快的套上外套,就去開門。
門開了,居然是師公!
馬二琴看著王援朝裹著的衣服里,熱氣騰騰,明顯沒穿貼身衣物。
他立馬明白了什麼。
雖然,但是,他也管不了。
「我能進來說話麼?」
王援朝連忙將師公請了進來,道:
「師公,我剛剛在洗澡,沒來得及穿衣服呢,您稍等我一會!」
馬二琴跨進了屋,就坐在堂屋稍坐。
不一會,著裝完畢的王援朝就從房間出來了,還點亮了堂屋的油燈。
他又開始忙著給師公倒水。
馬二琴攔住了,道:
「不用倒水了,晚上要少喝水。找你是想跟你說個事,看你方不方便。」
王援朝連忙坐好,道:
「您說,我聽著呢。」
這徒孫,態度好的沒的說,馬二琴道:
「事情是這樣的……」
原來,馬二琴自從來到首都後,基本上都呆在小四合院,但兩個盲孩子跟著鄭家母女走了之後,他也無聊的緊,便每天出門晃晃。
反正如今他形象大變,首都更是沒有幾個熟人,也是不怕的。
這晃一晃呢,沒幾次,機緣巧合吧,就碰到了熟人了。
人家倒是沒認出他來,是他認出人家了。
趙昭琴,御醫世家,北平國醫學院的首席高才,集眾家之長,水平比黃雲這個御醫世家傳人,高多了。
北平國醫學院,29年,名醫蕭龍友任董事長,孔伯華為院長,諸多京師中醫名流共創的這麼個學院。
馬二琴當初來交流過,對這個出色的學生就有映像。56年,對方到首都中醫學院任教,大家又有過交流。
對方跟他的那會的待遇嘛,很像。
只是自己有徒孫營救,對方沒有。
他不忍心看對方如此,便趁機聊了聊。一聊,對方也認出了他的身份。
他自己的現身說法,這便有了坦誠溝通的基礎。
如果能走,對方也是願意的,只是趙昭琴除了妻子,還有二子一女,所以對方想問問,能不能一起。如果不能的話,對方還是繼續蹲棚子算了。
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所以馬二琴來問問,這樣的人才,王援朝要不要一起帶走。
他覺得徒孫是有這個能耐的。
王援朝想了想,師公說人家水平比他師父還要高的多,想來不是虛言。
能帶走這樣的人才,幹嘛不要?
幾張火車票的事!
對他來說難麼?
「沒問題。
如果他們狀態可以,就一起走,如果狀態不行,等我回來下一波。」
馬二琴道:
「人家才50歲,年紀輕輕的,哪有什麼不行的?多呆一天都是遭罪,哎。」
王援朝連忙道:
「好的,師公,明天您看什麼時候,帶我去跟人家接洽一下?」
馬二琴道:
「要不現在?晚上方便一些!」
王援朝關心道:
「這黑燈瞎火的,您對這邊又不熟,能找到?」
馬二琴瞅了一眼徒孫,道:
「不把路線記下來,我能給你說?不遠,就在西南郊外的農場!」
王援朝沒得辦法,只得穿上了大棉襖,裝模作樣收拾了一些東西;馬二琴則回屋呆了帽子,批了皮襖子,兩人便要出門。
陳雪茹在屋裡瞄了半天了,忍不住道:
「要我幫忙麼?」
馬二琴看了她一眼,道:
「在家候著吧,暫時不用。」
於是二人便出了門,開車往郊區跑。
得虧這年頭拆了城牆。
三更半夜的,有驚無險,和趙昭琴對接上了。
因為王援朝這兩日就要出發,所以還要通知趙昭琴的家人。
用馬二琴的話說,反正家裡也沒啥了,啥都沒了,簡單收拾就走人,反而叫人反應不過來,最是安全不過。
趙昭琴覺得是這麼個理,但他不便離開,便寫了一張字條,交給王援朝,去接他的家小,以作憑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