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故人
王援朝這邊的兩顆手榴彈，那驚恐效果，讓翁祜又驚又急。
他的電器廠也不小，他是生怕有人來搞破壞。原本絕望就算了，這會不是王生給支了招了麼？
誰都知道現在生產出來就是撿錢啊！
耽誤的那是時間麼？那是金錢！
他安排了多個人手，在外面四處尋覓合適的地方做工廠。
每尋得一處，就趁著晚上布置一處。
他這樣的企業家，跟當局關係良好，都提前報備過，晚上都有差佬陪同的。
他動作十分迅速，已經有三處小廠子，悄悄的運轉起來了，一天能生產差不多50台，勉強是原來十分之一的產能。
他不貪心，能恢復三分之一的產能，就滿足了。
很多工人已經被工會拉走參加製作風景線了，工人數量嚴重不足，沒有把握的工人他們又不敢找。
即便是這些工人，該去參加大製作的時候，還是要去的，不然，工人們也怕工會的責難。
讓他給工人們加工資？
他是想加呢，但是不敢。這不是助長工會的氣焰麼？那他怎麼面對當局的質問，率先妥協了呢？
風景線大製作一開始，工人就是要增加工資，改善待遇而已。結果現在鬧出這麼多人命，已經不是加工資能輕易解決的了，工會提出了更多的要求！居然要求股份！
怎麼滴，一毫一仙都不出，就想做老闆不成？
那不是反了天了？
而王援朝的那兩顆手榴彈，讓工會的腰杆更加硬挺起來，大有一副蜆殼不同意，他們也炸一炸的意思。
而且工會還安排人晚上在工廠值班，現在想轉移一些設備，都沒法下手了。
翁祜真想直接關門跑去外面躲一躲，多少人都跑出去了，不是麼？
他們這些企業家都走了，工人喝西北風都喝不到啊！
無知！
短視！
他一邊讓人和工會虛與委蛇，一邊小心呵護三家小廠子，50台就50台吧，現在價格高，每台掙的也多！
但他很快就要更加難受了，用完了蜆殼採購的零部件，再去外貿公司採購零部件時，狗日的洋鬼子居然漲價了！
這不是趁火打劫麼！
屋漏偏逢連夜雨，一個小工廠被舉報了，工會派人直接把機器拉回了電器廠，沒人敢阻攔。
本就悽慘的產能，更是雪上加霜。
王援朝以為蜆殼會一下子搬乾淨，沒想到人家是螞蟻搬家一點點來，而工會也沒有太過強硬，畢竟破壞不是目的，人家也想拿股份做工廠的主人，都是工人們的財產，破壞了多可惜？
但工廠主們寧願不掙錢，也不會跟工人們妥協啊！
……
過了幾天，王援朝接到房產公司電話通知，貸款手續辦好了，需要去簽字。
他正忙著裝修房子呢！
於是打車前往重慶大廈。
凱迪拉克太拉仇恨，不敢開，太子車，他擔心有點敏感，他是弄了個胖子來轉移大家關注點，但他自己個子也很高，加上白色太子車，也有點醒目。
等第二批貨交了，再買一輛吧，這輛白車給深藍作公車了。
到了重慶大廈，外面巷子曾經發生的爆炸殘痕，基本都清理掉了，但仔細看，一端能看出路面有火燒的痕跡，另一端則有不少散亂的黑斑，那是乾涸的血跡。
什麼時候，他自己也能這麼不拿人命當回事了？？？
王援朝一邊感慨著，一邊沒有半點愧疚的上了電梯。
他知道，他真的變了，環境的變化，導致了他的變化。
不能怪他，都是那些壞人逼他的，他只是正當防衛，讓香江社會額外付出了一些代價而已。
到了四樓，找到了房產公司的辦公室，居然還有點熱鬧。
外面現在這麼鬧，不應該更冷清麼？
「老闆，生意更好了呀！」
房產公司老闆尷尬道：
「總要快點賣出去，好還銀行的錢。王生，這邊請，我把銀行的人都請過來了！」
王援朝只是客氣了一把，也沒多問，就跟著房產公司老闆去洽談室，這是大客戶應該得到的尊重。
「王援朝？」
一個清脆的女聲傳來，王援朝扭頭一看，那清麗佳人，不是柳啟錦，又是誰？
隨著他轉過身，柳啟錦身邊的人也轉身過來，嗬，就他們一家子！剛剛從背影還沒認出來。
柳啟錦興奮的走上前兩步：
「真的是你啊？
剛剛聽你的聲音，就有點像，聽老闆叫你王生，我才斗膽叫了一下。
一年多不見，你都長這麼高了！你也來香江了啊？」
王援朝現在已經182，穿越過來兩年，長高了14公分，他沒什麼不滿意的了。
柳和清連忙拉住了柳啟錦，微笑道：
「王先生，真想不到還能他鄉再見。」
柳啟錦被父親一拉，才醒悟過來，立馬靦腆的笑了兩下。
王援朝笑了笑，他鄉遇故知，這是人生四大喜啊！
「柳叔叔，王阿姨，柳姑娘，你們好！我這需要辦點手續，要不等會一起吃個中午飯？」
柳和清看了一眼妻女，道：
「也好，一直沒有好好感謝王先生呢。」
看著王援朝跟著人家進去了裡面，柳啟錦小聲道：
「王援朝也在這邊買房子了？那我們也買的話，是不是就是鄰居了？」
銷售立馬補刀：
「柳先生，柳太太，剛剛那位王生，可是我們公司的大客戶，一人就買了一棟樓！實在是現在的價格，十分值得入手，錯過這個村，真的沒有這個店了！」
一棟樓？
柳家人齊齊嘶了一聲。
他們也就能買一套而已。
不是大降價，真的買不起。
誰想到香江的房子這麼貴？
去年他們一家子剛過來的時候，看到這邊的房價都驚呆了，不過離開十多年，房價居然漲的恐怖如斯。
在盛海，即便經歷了那麼多事，他們家絕對算有錢人了，他們離開前，親朋幫襯，黑市收集，也才攢了大概200兩黃金，差不多5萬塊的樣子。
不是不想換更多，條件不允許。
在他們想來，200兩金子，到了香江，怎麼也夠過些日子，看看後面什麼情況了！
結果到了香江，這些金子，換成港幣的話，還不到4萬塊（有手續費之類的）。而一套兩三萬的房子，50年代初可以買個上百平的房子，去年只能買個不到40平的小房子，他們一家5口人，怎麼夠住？
他們不得不放棄了購置房產的打算，在朋友的幫助下，租了房子，每月得近千元。
三個孩子還要繼續上學，他又不得不買了一輛車。
女兒這麼漂亮，不接送實在不放心。
為了避免坐吃山空，夫妻倆不得不出來工作。
還好妻子以前在長城呆過幾年，有些老熟人介紹，找了一份工作，但工資不過800元，他柳和清的工資更低，只有400元。
等到內地有大消息的時候，他們感嘆，幸好跑出來了。
但如今，香江也熱鬧起來了，叫人沮喪不已。
這種情況，他們也沒法怪當初讓他們「走」的王援朝。人家是讓他們走，沒說讓他們來香江啊。地方是他們自己選的啊。
長城電影，眾所周知，是積極進步的。
即便夫妻倆再不願意捲入其中，但為了生活，也不得不參與進來。
一來，幾個月以來，拍攝工作幾乎停滯，大家都歇業，收入銳減。如果能積極參與慰問演出，還能拿一些補貼。
二來，也算是積極投身……大業了是吧？即便……也能……，是吧？
再跑，還能跑哪去呢？
正好看到這個房子大降價，好歹有個居所吧。買了之後，每月還貸金額比房租，還是便宜不少的。
內地也允許一戶人家有一定面積的房屋呢！
柳和清道：
「那就簽了吧！只能貸一半，是麼？」
銷售以為是大客戶王生的例子，刺激了柳先生一家，連忙道：
「是的是的。
柳生你看這房價，真的，都要回到20年前了！
我們幾個同事都湊了一間呢！
真的，就算香江光復了，咱都是老百姓，怕什麼？怕的也是我們老闆，對不對？
如果不光復，那咱都賺大了！
橫豎買不了吃虧的。
人家王生就是有魄力，敢賭！
我們老闆就不敢賭了！
」
老闆這個時候出來了，責怪道：
「瞎說什麼呢，什麼賭不賭的！我是要還銀行的債啊！還了債，剩下的我高低囤在手裡啊！」
老闆的打算很清楚，還債？不存在的，先把錢捏在手裡才是王道啊！
憑本事借的錢，憑什麼現在還？他還想去黑市兌換點外幣，不然，港幣，萬一，是吧？
要是香江光復了，他這麼多錢，哪裡不能去？
要是沒光復麼，該還錢還錢，手上留幾套房子，終歸還能漲上去的。
不然都骨折拋售了，萬一香江沒光復，他得虧到姥姥家了。
但如果都囤在手上，萬一香江光復了，他就得傾家蕩產了。
這叫，進可攻，退可守。當下最安全，收益最有保障的策略了。
這就是生存智慧！有錢人終歸比沒錢人多一些選擇。
柳和清他們動作很快，畢竟就一套嘛，而王援朝是8套。
至於貸款手續，後面還要再過來的。
於是一家子在這邊等。
房產公司也樂意看的公司人頭攢動的樣子。
價錢到位了，沒有賣不出的房子。
老闆一邊肉疼，一邊大聲吩咐員工道：
「跟報紙說一下，明天的GG，最後5套了，明天GG發完，後天我們這就不發GG了。」
王丹鳳小聲跟丈夫道：
「我們這算不算撿了個大便宜？」
柳和清道：
「買的沒有賣的精。
不過只要我們覺得占了便宜，那就是占了。不管怎麼樣，我們在香江，也是有了自己的房子了，不是麼？
咱們努力工作，好好培養錦兒她們三姐妹！」
王丹鳳欲言又止，這裡不光人多，旁邊還支棱著三雙小耳朵，大女兒就算低著頭，她也知道，眼珠子肯定骨碌碌的轉著呢！
憑聲音就能認出人，這要麼是一起相處久了，要麼是對聲音印象深刻到骨子裡了。
她和王援朝才見過幾次面？
二女兒和三女兒倒是乖巧的很，不說不鬧的，但也在四處張望，如果不是在外面，怕是小嘴要巴拉巴拉起來了。
雖然她們倆什麼都不知道，但王援朝那個小伙子高大英俊啊！不光男人愛看美女，十四五歲的小姑娘家家的，也喜歡看俊男呢！
所以王丹鳳很明智的閉了嘴，和丈夫一樣，拿起了一份報紙，看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