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晚垂眸不語,暗暗捏緊拳頭。
她好像沒有選擇的機會了,可她就是說不出同意二字。
自從出國後,她一直告訴自己,她沒了爺爺就再也不會有人疼她,如果要回國復仇,必須韜光養晦,一步一個腳印靠自己。
如今回到榕城,幾次項目是借了江家老夫人的光,僥倖挽回一命是江時璟捨命相救。
現在就連要把繁星內部的人解決掉,也得靠江時璟。
這讓她生出一種無力的感覺。
好像她出國前的人生有爺爺兜底,回國後的每個腳印都有江時璟在引導。
她還是不能完全靠自己做成什麼事,可笑的自尊心膨脹得愈發厲害。
爺爺和母親在天之靈,會對她失望吧?
「林向晚。」江時璟眼底划過一抹失落,扣住她的手腕,逼問道:「說話,到底願不願意和我訂婚?」
林向晚與他對視,感覺呼吸變得沉而緩慢。
她沉溺在江時璟像潭水一樣深不見底的眸子裡,有些應付不了這個問題。
空氣中升騰起微妙的炙熱,門鈴聲忽然響起。
林向晚想動,江時璟用力拽住她的手腕,執意要答案。
他唇角又勾起似有若無的笑意,是生氣的前兆。
林向晚微微蹙眉,便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了。
門外門鈴持續響了七八聲,秦鷗的聲音忽然響起。
「林小姐,我知道你在裡面!」
林向晚愣了下。
她還以為秦鷗挑明身份那天就已經回海市了,怎麼還在這裡?
「林小姐,最近繁星發生的事我都知道,你已經必須要找個靠山了,對吧?我說過,只要你願意和我訂婚,我幫你擺平一切。」
「你考慮考慮吧,至少我是真心想娶你。」
林向晚實在不耐。
她喜歡直白拒絕別人,不留一絲希望,從小到大遇到的也都很識趣,從不像秦鷗這樣死纏爛打。
她當初要來秦鷗,也是看他情緒穩定,性格穩重,沒想到竟這樣固執自戀。
林向晚當下就要甩開江時璟的手過去。
江時璟愕然一秒,表情很受傷,「你要答應他?」
「不是,你先放開,我有話和他說。」林向晚急於掙脫,沒有看到他的表情。
江時璟不願放,一言不發地望著她,明明眼神都快要把林向晚吃了,手上的力道卻拿捏得當,既讓林向晚不能掙脫,又弄不痛她。
林向晚躲開他的視線,乾脆不再掙扎。
門外,秦鷗有些焦躁,「林小姐,如果你還繼續不理我,我就進去了。」
林向晚猛地回過神,揚聲道:「不許進來!我跟你把話說得很清楚了,別再過來找我。」
江時璟微微錯愕。
她居然沒有出去,居然這樣不留情地拒絕了秦鷗。
這個念頭充斥在江時璟的腦海里,如同沙漠裡快要渴死的人看到清泉,不敢置信又欣喜非常。
他不再用身體堵著林向晚的去路,手在她腰間收緊,滾燙熱烈的吻就落了下來。
很快,林向晚被江時璟吻得喘不過氣來,腦袋發沉,整個人都在往下滑。
江時璟緊摟住她,一同倒在沙發上。
沙發被懟得震了一下,他抬手貼住林向晚的額頭。
氣喘吁吁間,林向晚感覺到額頭撞上溫熱柔軟的掌心,整張臉都紅了。
她趴在江時璟身上,氣惱地瞪著他,卻因為剛才憋氣,眼睛通紅蒙著一層水霧,一點殺傷力也沒有。
江時璟心裡一軟,抱緊林向晚吻了吻她的眼睛,「不要去找別的男人。」
林向晚愣了愣,錯開他帶有侵略性的注視,「不然呢?」
江時璟拍了拍她的後背,示意她把氣喘勻,眼裡雖含著笑,卻分明有著鋪天蓋地的占有欲。
「不然我就殺了他。」
他沒有在開玩笑。
林向晚身子一僵,低罵:「你就是個瘋子。」
江時璟笑著揉揉她的頭髮,「那也只為你發瘋。」
話落,門鎖叮一聲開了。
秦鷗走進來,看到他們倒在沙發上緊緊相貼的樣子,瞳孔驟然緊縮。
林向晚沒想到他會突然闖進來,立刻撐著沙發起身。
她整理衣服時,江時璟還維持著靠在沙發上的姿勢,衣領凌亂。
他眼神暗了暗,咬著一根雪茄不點,「晚晚,該換鎖……」
「你們在幹什麼!」秦鷗惡狠狠打斷他的話,額頭青筋暴起。
林向晚從沒見過他這樣發火,有些生氣:「這跟你無關,我覺得我已經跟你說的很清楚了,回你的海市去,我不想再跟你有什麼牽扯。」
她實在不解,秦鷗怎麼就莫名盯上了她不放。
秦鷗看著她,眼裡的怒火轉了轉,全部化為一抹瘋狂的不甘心。
他扯扯嘴角,笑得沒有溫度,「我秦鷗出身名門,從沒給誰屈尊做過保鏢,留在你身邊,都是為了有天能帶你回去結婚,你不跟我回去,我付出的沒有回報,和家裡人也沒辦法交差。」
一個月拖到三個月,家裡因為他離家出走鬧翻了天。
說好的要帶結婚對象回去,他絕不能就這麼走了。
林向晚身體緊繃,垂在兩側的手收成拳,冷臉問:「那你想怎樣?」
江時璟在後面默不作聲,將雪茄扔進菸灰缸,面冷如霜。
無聲的對峙劍拔弩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