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晚空腹趕到公司。
一看到她,曉雪雙眼瞬間放光:「林總你可來了!今天有人給我發了陌生郵件,內容特別詭異,你看看!」
林向晚把包遞給她,坐在桌前打開電腦。
宿醉加上屏幕光照在臉上,她有些想吐,強打精神點開郵件。
內容只有幾句話,卻看得她心跳瘋狂加速。
【陳琛和其他四個股東手上有機密技術,他的已經被奪走,萬事小心。】
林向晚驟然按住滑鼠,不小心把郵件叉掉,又心跳如雷地點開。
只有這兩句話,卻把所有事情都串聯起來。
怪不得陳琛要愧疚說對不起,怪不得自責到以死謝罪。
原來爺爺交給他保管的東西不在了。
林向晚呼吸微滯,想到陳琛最後的遺言,含含糊糊的提到了林西鈞。
是林西鈞覬覦繁星的技術,想要奪走股東們手中的機密文件?
林向晚再也坐不住,起身在辦公室里走了一圈又一圈。
她恨不得衝過去,將林西鈞殺了為陳琛報仇,又不停告誡自己必須冷靜。
現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
林西鈞奪走技術的事沒有證據,除了陳叔,沒有任何知情人。
林向晚的目光落在屏幕上。
郵件方用了匿名,不想讓她知道真正的身份。
初步判斷,應該是好人,至少不是站在林西鈞那邊的。
林向晚過去給對方回復。
「你知道其他機密技術在誰手上嗎?」
這句話沒能發出去,對方把她拉黑了。
曉雪震驚道:「這,這人到底是誰?他為什麼透露這些?這些事情應該不可信吧。」
林向晚眯起眸子,合上電腦,「今天的文件你來過目,我出去一趟。」
不等曉雪說話,她急匆匆離開公司,一路開車到老宅。
林向晚上了老宅二樓,來到爺爺的房間。
房間古樸乾淨,只有一張紅木床,上面放著泡茶的茶几。
林向晚跪在地上,手伸向紅木床下,用力按三次。
咔嚓。
一聲輕響,不知裡面藏著什麼樣的關竅,竟然從下面彈出四四方方的小匣子。
林向晚將匣子抱出來,拍拍上面的灰塵,卻發現匣子是上著鎖的,但從重量來看,裡面似乎沒有東西。
她抱緊匣子,想到很久之前的事。
爺爺在她十八歲生日時,不僅送了一輛羨煞旁人的跑車,還有一個匣子。
那是一個安靜的午後,傭人都在前面布置生日宴會。
爺爺拉著她來到這個房間,給她演示怎麼從床底下取匣子。
「晚晚啊,這匣子裡面裝著爺爺大半輩子的心血,以後爺爺就把這個傳給你了,你知道匣子在什麼地方,怎麼拿出來。」
「以後爺爺要是去世,你一定要看著匣子,別讓人拿走,等你接手公司再打開,記住,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尤其是你爸,別讓他看見。」
爺爺的囑咐仿佛迴蕩在耳邊,那雙布滿皺紋的粗糲大手,好像還撫著匣子上雕刻的花紋紋路。
林向晚眼睛一紅,坐在地上。
匣子她一直看著,卻不曾拿起來看過。
怕是她辜負了爺爺的期望,太愚蠢,太遲鈍,看不透林慕和林西鈞的狼子野心,才致使這麼重要的東西都丟了。
林向晚抹去眼尾的淚,仇恨交織在心頭。
她扶著床站起來,神色漸冷,轉身朝外走去。
半個小時後,林向晚來到一處公寓門口。
這裡,比起原來的林家,簡直落差十萬八千里。
林向晚抱著匣子,過去按門鈴。
門開後,項刻晴看到她懷裡的匣子,頓時瞳孔一縮。
林向晚心裡有數,挑眉冷問:「不請我進去坐坐?」
項刻晴輕哼一聲,「我跟你沒有話說,也沒有茶水招待你,你爸和西鈞都不在家,你……」
「你最好,不要挑戰我的耐心。」林向晚輕飄飄打斷她的話,美眸含著冷意,「滾開。」
項刻晴被她眼神里的狠意嚇到,不由哆嗦了一下,下意識側身。
林向晚目不斜視地坐進去,坐在沙發上。
「你,你到底要幹嘛?」
項刻晴快步過去,不耐道:「西鈞工作被你搞沒了,現在就是個無業游民,你父親在公司也只有股份沒有實權,你還不滿足,跑來找什麼事!」
林向晚抬眸看著她發作,平靜道:「我來這裡就是想要匣子裡的東西,東西是被你們拿走的,對吧?」
她把匣子放在桌上,「拿了什麼都給我還回來。」
爺爺說了,不要讓林慕知道這東西的存在。
林慕連老宅里還有一輛跑車都不知道,卻動了匣子裡的東西。
說明在爺爺去世後,他目標明確,就是衝著匣子來的。
項刻晴後退兩步,看著林向晚冷漠的神色,不由感受到幾分壓力。
她咽了咽口水:「我不知道這裡面有什麼東西,你,你問錯人了,別在這裡發瘋,趕緊走!」
林向晚抬眸看她,笑笑:「我就知道你要這麼說。」
她拿出手機,撥了通電話。
「我手裡有林慕和林西鈞藉助公司撈油水的證據,已經涉及到違法,既然你不說,那就讓他們到監獄裡交代。」
話音剛落,電話已經接通。
裡面傳來男人的聲音。
「餵……」
林向晚打斷對方:「監察局嗎?我要舉報一起惡性商業犯罪……」
項刻晴臉色一白,撲過來搶她手機:「等等!你不能這麼做!」
在她搶走手機之前,林向晚掛斷電話,猛地站起來。
她比項刻晴高了半頭,輕鬆抓住項刻晴的頭髮往後猛地一扯。
「啊!疼!」項刻晴被她扯痛,慘叫出聲。
林向晚不放手,居高臨下地盯著她。
「說還是不說?」
項刻晴疼得眼淚出來,「說,我說!」
話落,頭皮驟然一松。
她呼了口氣,跌坐在地上狼狽道:「我們是找到這個匣子,可匣子的鎖設計精巧,請了鎖匠也打不開,有鎖匠說匣子裡有特殊裝置,暴力打開,裡面的東西就全沒了。」
林向晚蹙眉:「所以?」
「所以我們掂量著匣子沒什麼重量,想必也就是你爺爺放的儲蓄卡之類,就放回原位了。」
項刻晴小心打量林向晚的神色,咽了咽口水道:「我,我都跟你說了,你能不能放過你父親?那可是你親爹。」
林向晚瞥她一眼。
根本就沒有什麼證據。
她那通電話,裝模作樣打給了秦鷗,是為嚇唬項刻晴。
丈夫孩子被威脅著,項刻晴說的應該都是實話。
而且林向晚記得清楚,爺爺身上是有把鑰匙的,時常綁在項鍊上。
或許就是打開匣子的鑰匙。
那,這把鑰匙呢?
不知道為什麼,林向晚忽然想到之前去酒吧見江時璟,也從他身上看到了類似的鑰匙。
江時璟家裡的水更深,高門大院裡的手段也多。
也許他手裡也有這種匣子,這種特製的鑰匙和鎖。
林向晚抱著匣子走了。
這次,她直奔江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