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晚頓了兩秒。
通話還在繼續,江時璟生怕她聽不到似的,壓著聲音重複:「瑰麗酒吧,我等你。」
說完電話就斷了。
眾人驚疑不定地看著林向晚,就連鍾傑也滿臉好奇與八卦。
林向晚解釋不清,她也不知自己和江時璟現在算是是什麼關係。
仇人?算不上。
她頂多是被江時璟強啃了幾回嘴的前任。
「曉雪,這邊的事情交給你,我先走了。」林向晚收拾好文件,轉身就走。
林西鈞卻顯得比任何人都要激動,衝過去攔住她,激動道:「你把話說清楚!你和江時璟現在是什麼情況!」
林向晚看著他迫切的樣子,想到那夜在酒吧。
江時璟說不愛她,充其量有點喜歡的時候,對面坐著的就是林西鈞。
在聽到這話之後,林西鈞露出滿意笑容,湊過去和江時璟碰杯。
林向晚永遠也忘不掉那一幕,忘不掉最喜歡的人和最討厭的人在一起背刺她。
忘不掉林西鈞剛進公司時,她毫不介意他們之間的恩怨不合,說服了幾個嫌林西鈞不是家生子的股東。
於是林向晚也不知怎麼,腦子一熱直接脫口而出:「鼎盛和華峰的單子我都順利拿下了,他還叫我去酒吧見他,你覺得我們是什麼關係?」
林西鈞臉色一沉:「不可能!他現在有女朋友,難道你在做江時璟的小三?」
所有人臉色各異,盯著林向晚。
鍾傑皺皺眉,覺得林向晚太急功近利了些。
為了對賭協議全力以赴可以理解,但這做派這名聲確實不太光彩。
林向晚掃視一圈,紅唇勾起:「想什麼呢?我林向晚才不會學有些人做小三,勾搭有主的男人,我和江時璟冰釋前嫌,做不成夫妻做朋友,難道不行嗎?」
聽著她指桑罵槐的話,林慕臉色鐵青。
他正要開口,卻被鍾傑一記眼神警告。
林向晚罵完,踩著高跟鞋瀟灑走人。
等會議室的股東們也陸陸續續走了,林西鈞才氣得捶桌:「爸,我要殺了林向晚!她把我工作弄沒了,我想回繁星可沒那麼簡單!」
「急什麼?」
林慕瞥他一眼,坐在桌邊玩著鋼筆:「讓你的人動作快點,一定要搞到鍾傑幾人手裡的機密文件,到時候我們的慕晴集團一開業,把繁星的高科技技術帶走,這裡成了空殼公司,林向晚順利當上總裁也沒用。」
林西鈞一頓,差點都忘記了。
他們如今死活要阻攔林向晚,只不過是表面上的障眼法,真正要做的是盜取繁星機密技術,連夜自立門戶。
繁星集團最核心的技術機密被分成五份,除了確定鍾傑和陳琛那兒有,其他的不知被分給哪三個股東。
現在他們已經從陳琛手裡拿到一部分,接下來逐個攻破就行。
沒了賴以生存的技術,繁星將一夜破產,不復存在!
林西鈞很快又打起精神,將今天這筆帳暗暗記下,甩手離開公司。
瑰麗酒吧門外。
林向晚拿著手機,在編輯簡訊的界面猶豫好久。
她不知道江時璟為什麼突然打電話,為了做給林慕父子倆看,她也只能做戲做全套。
可是她哪裡和江時璟冰釋前嫌了!
要是讓股東們知道江時璟還放話不再給她服軟道歉的機會,只會直接把她從總裁之位上踹開。
林向晚嘆了口氣,硬著頭皮發簡訊問江時璟在哪裡。
江時璟回一串數字。
她停好車,上到二樓的最裡面包廂。
包廂里並沒有燈紅酒綠的熱鬧。
江時璟神色沉靜,低著頭坐在角落裡,從肢體語言來看,他現在似乎很疲憊。
林向晚敲敲門,走過去問:「找我來幹什麼?」
江時璟一隻手握成拳,抬眸看她:「你還真的來了。」
「總要看看你找我什麼事。」林向晚隨口敷衍。
可她說完,江時璟就不吭聲了,低著頭攤開掌心。
林向晚這才注意到,他手心裡放著一條項鍊,項鍊墜子看起來是鑰匙形狀。
不知為何,她忽然有種莫名熟悉的感覺。
林向晚想到爺爺還在世時,也總戴著一把鑰匙形狀的項鍊,半截手指頭大小,和他的白玉菩薩墜子綁在一起,直到去世的時候還掛在他脖間。
那時她總笑項鍊滑稽,可是現在想看到爺爺戴,也永遠沒有機會看到了。
林向晚看了又看,忽然覺得這項鍊很像爺爺那條,也是用三根紅線摻一根金線搓成的。
她不由自主伸出手,手腕卻被江時璟握住。
江時璟抬頭,撲面的酒氣。
林向晚撞上他幽深的目光,才意識到他已經喝了不少,「你不會醉了吧?」
不對,她從來沒見過江時璟喝醉。
這人酒量好到倒反天罡。
江時璟一手擋著她,一手將項鍊塞進褲子口袋裡,忽然問:「你為什麼要回來和林西鈞爭繼承人?」
「為了錢。」林向晚不想與任何人提起她真正的,關乎爺爺去世這種沉痛的目的。
江時璟笑笑:「你林大小姐還會缺錢花?」
「缺的,林慕又不給我錢,我爺爺給我留下的生活基金快被我花光了,我得拿到繁星才行。」
林向晚又扯了幾句半真半假的話,才覺得對方也是有點醉了,把她叫過來就只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題。
她居高臨下地看向江時璟。
與此同時,江時璟也隨之起身。
他們的聲音同時響起。
「問完了嗎?」
「多少錢能滿足你?」
林向晚頓了頓,看著江時璟帶著些許肅然的表情,淡淡道:「怎麼也得每月進帳幾千萬吧。」
「假如我每個月給你三千萬,讓你放棄繁星呢?」
江時璟忽而抬起她的下巴,指尖刮過她柔軟的耳垂。
林向晚不自覺顫慄,感覺到他粗糲的手指熱度驚人,立刻偏頭躲避,「你醉了……」
下巴的力道驟然收緊,江時璟字字陰沉:「你不該淌這趟渾水,既然不愛我,迫不及待逃離我,就應該永遠躲起來不見我,為什麼偏偏這個時候回來?」
林向晚瞪著他,怒火終於忍不住蹭蹭往上涌,「什麼該不該的,不是你說了算,就算逃婚是我不對,可你我之間也說不準到底是誰對不起誰!江時璟,你對我付出過真心嗎?你是真的想和我結婚嗎?」
她今天不是來和江時璟吵架的,進來之前還打算做做樣子,拍張和江時璟在一起的照片給股東們用來圓謊。
可她就是聽不得江時璟提當年事。
江時璟氣笑了,字字用力咬著說:「到底是誰不想結婚?林向晚,是你做了逃兵。」
林向晚無力和他爭辯,繞來繞去不過是這些互相質問埋怨的話,有什麼意思。
她面無表情:「對,我是逃兵,我不想結婚,你能把我怎麼樣?」
江時璟盯著她,眯了眯眸子,「這是你逼我的。」
林向晚心裡一緊,想後退:「你要幹嘛?」
沒容她逃離,江時璟摟住她的腰,冰涼的唇壓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