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時璟頓了頓，面無表情開始吃飯。
見他沒反應，林向晚放下勺子，無奈。
換做從前，江時璟不知又要怎樣裝可憐求抱抱的和她耍賴，現在已經完全丟掉了從前的樣子。
眼前人還是江時璟，卻讓她覺得很有距離感。
現在看來，她無法單方面打破這種局面。
林向晚索然無味，淡淡道：「你還能吃得下去，對著個拋棄你好幾次的人，都不覺得倒胃口的？」
江時璟不吃了，擦擦嘴角起身。
林向晚氣悶瞪著他。
江時璟沒有直接走，而是換到她身邊坐著，手準確地捏住她下巴，大拇指戳了戳她的唇。
「張嘴。」
林向晚被他的動作整懵了，下意識張開嘴。
江時璟拿起勺子，將一口蔬菜粥塞進她嘴裡。
「閉嘴，咽下去。」
林向晚眨了眨眼，兩秒後選擇放任對方絕談不上體貼的動作，在周圍人古怪的目光下，被江時璟餵完了一碗粥。
她胃裡有了溫熱的東西，整個人都舒展許多。
江時璟這才開口提起剛才的話題：「你逃婚的事，不要再反覆提。」
「為什麼？」
「你覺得呢？」
林向晚不說話了。
原本想刺激一下江時璟，可人家什麼都不記得，充其量聽了覺得自己被逃婚臉上不光彩，哪會有其他的想法。
上了樓，她無精打采繼續去睡回籠覺，不忘提醒江時璟趕緊退房走人。
一直到中午，林向晚才恢復些許精力。
她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給前台，問隔壁的人有沒有退房。
得知沒有，林向晚去隔壁敲門，結果發現門是虛掩著的。
她微微挑眉，推開門走進去。
屋裡拉著窗簾，光線很暗，只能勉強看到被子裡鼓著，有人在睡覺。
大中午的，怎麼困成這樣？
林向晚過去拽開被子：「起來了。」
「你是不是真想江柯找過來？快點起來。」
「喂，江時璟？」
林向晚怎麼喊，江時璟都始終趴著一動不動。
她俯身想查看江時璟的臉色。
忽然一隻手拽住她的手腕，掌心溫度滾燙。
林向晚猝不及防跌在江時璟身上，掙扎道：「你起來，別拽著我，疼……」
江時璟這才鬆了口氣，帶著鼻音的聲音從被子裡透出來：「麻煩，給我顆退燒藥。」
林向晚僵了僵，直接蹲下來用手探他的額頭。
很燙，燒的很厲害。
她重新給江時璟蓋好被子：「你等著，我去拿藥和熱水。」
林向晚匆匆去準備，五分鐘後端著熱水和一些藥品進來。
江時璟坐起來，閉著眼接過水吃藥，吃完仰頭緩解呼吸急促和氣息發熱的症狀。
他額頭出了虛汗，往下滑落。
林向晚用手帕幫他擦掉，一直盯著他的臉色。
江時璟自始至終都沒看她，卻能感覺到她擔憂的目光時不時投過來。
這不是一個甩了他的渣女在此刻應該擁有的眼神。
江時璟緩了緩，睜開眸子：「被你傳染了。」
林向晚心有愧疚，面上不顯：「誰讓你昨晚折騰著送我去醫院的？我可沒讓你接近我。」
「嗯，我單方面想貼著你，行了吧？」江時璟淡淡的，不是鬥嘴的語氣，更像是病中妥協。
林向晚懶得和他多說，起身想去買點吃的。
她剛要走，手腕又被拉住。
江時璟垂眸盯著她的手，眼皮都沒抬一下，輕聲道：「今天過後，我會回去接受治療，別趕我走。」
可能是因為總繃著臉的緣故，江時璟沒有失憶前那樣生動的表情，說話時總給人一種嚴肅不好惹的感覺。
可此刻，林向晚從他話里聽出幾分小心翼翼的請求。
她任由江時璟抓著，「為什麼留下？你對我的興趣還沒消失嗎？」
「沒。」江時璟緊盯著她，病中聲音輕飄飄的：「我在想一件事。」
林向晚乾脆坐下來：「什麼事？」
江時璟斟酌片刻，撞上她好奇的目光：「以前的我是什麼樣？」
林向晚一愣。
「柯叔也說，我和失憶前的性格有很大變化。」江時璟捏住她的指尖，像是在抓過去的痕跡。
林向晚呼吸微滯，艱難深吸了口氣：「你從前很好。」
江時璟挑眉：「哪裡好？」
「從前的你喜歡我。」林向晚沒忍住，脫口而出。
她指了指江時璟的眼睛：「以前你看我，眼神是有溫度的，現在沒有。」
江時璟不動聲色：「所以以前才會被你騙，剛失憶就被你甩。」
林向晚無語。
還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她起身：「懶得理你，我去買點吃的，今夜過後退燒了你就走。」
江時璟不悅：「你又趕我。」
「是。」
林向晚無可奈何：「該跟你說的我都說了，你還賴在這裡幹嘛？待到晚上就走吧，這兩天你不和江柯聯繫，他會著急。」
江時璟抿了抿唇：「可我比較想待在這裡。」
「不可以。」
「我想跟你一起。」
「……」
林向晚微微一頓，被突如其來直白的話搞懵了。
江時璟欣賞著她呆掉的樣子，「去忙吧，等你回來。」
林向晚盯他兩秒，唇角動了動，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的往外走。
算了，他在病著。
她忍。
林向晚正心不在焉，拉開門沒看清外面有人，差一步就撞了上去。
她下意識說了句抱歉，一抬眼險些心臟驟停。
床上，江時璟看著來人微微皺眉。
「柯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