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獵獵作響。
江時璟摔下去,不知所蹤。
秦鷗站在礁石上,笑容一點一點變得嗜血得意。
「我得不到的女人,你也別想得到!江時璟,永別了。」
話音剛落,一道車燈掃來。
燕京還沒等車停穩就跳了下來,帶著人就要打秦鷗。
他揪著秦鷗的衣領,紅著眼質問:「我們璟總呢!璟總在哪裡!」
秦鷗笑了,舉起雙手投降:「不好意思啊,你還是來晚了,你的璟總已經摔下懸崖,現在估計成了一灘肉泥吧,你帶著人現在去找,估計還能找到他的胳膊腿什麼的。」
燕京怔住,將秦鷗推倒,騎在他身上就打:「我跟你拼了!!」
幾個黑衣人衝過來,把秦鷗解救走,轉身和燕京幾人扭打起來。
秦鷗理了理被揪亂的衣領,眼裡滿是不屑:「你再無能狂怒也沒用,人死了就是死了,拖住他,我先走一步。」
他在燕京憤怒的吼聲中,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燕京帶著幾個保鏢和對方打了好一會兒,雙方都掛了彩。
黑衣人無心戀戰,直接跑了。
偌大的礁石懸崖上,燕京跪趴在地上,褲腿被吹得來回擺盪。
有人不忍心地開口:「燕哥,你別擔心,我們的人早就第一時間下去搜尋了,璟總不一定真的死了。」
燕京低著頭,茫然地攥緊拳頭:「是,他不一定死了,你們快點去找!加派人手,叫救護車過來!」
他一下有了精神,站起來就往懸崖底下衝去。
一夜。
海風將所有海邊打鬥的痕跡捲走。
……
酒店。
林向晚緩緩睜開雙眸,入眼是田園風的天花板雕紋。
看到她醒了,溫淺和周宴頓時驚喜。
「晚晚,你都睡一天一夜了!我還以為那人給你餵的是毒藥呢,你再不醒過來,我們可要叫救護車了!」
林向晚眨了眨眼,坐起來時頭痛得厲害:「我……發生什麼事了?你們怎麼都在這裡?」
見她一臉懵,溫淺和周宴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麼說。
溫淺眼睛一紅,緊緊抱住林向晚:「我想你了呀,就和周宴一起過來看看你,告訴你個好消息,秦鷗已經把股份直接轉讓給你了,他離開榕城,以後再也不會糾纏你。」
周宴用力點頭:「鍾叔他們都已經要跟隨你,你成功守住繁星了,可喜可賀。」
聞言,林向晚眉頭皺得更緊。
她推開溫淺,疑惑道:「江時璟在哪裡?」
兩人同時一僵。
果然,終究要面對這個問題。
溫淺低下頭,不知道該怎麼說。
林向晚一陣心慌,拉住她的衣袖:「淺淺,我知道你不會特地趕過來打擾我,除非是出大事了,告訴我,怎麼回事?江時璟呢?」
她什麼都不記得。
她好像喝醉了,躺在床上等江時璟給她放洗澡水,結果醒來的時候就看到了溫淺和周宴。
這中間一定發生了她不知道的事。
一定是大事!
溫淺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
周宴深吸了口氣:「是這樣的,時璟他有點急事要處理,所以回……」
「你別胡說了!到底發生什麼事?你以為我不了解江時璟嗎?就算他再急,也不會把我丟在這裡。」
林向晚呼吸急促,心裡越來越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緊緊盯著兩人,一字一句道:「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必須要知道實情。」
周宴握著拳頭,緊了又松。
他垂下腦袋,終於開口:「昨晚你被秦鷗帶走了,他的人一直在偷偷跟蹤你們,為的就是在你們爭奪公司占上風的時候,給你們最後一擊。」
林向晚臉色發白:「他把江時璟抓走了?」
「不,他抓走的是你,他知道大勢已去,再怎麼樣也爭不過你和時璟,就帶走你,逼迫時璟一命換一命。」
周宴眼圈紅了,別過頭。
林向晚緊盯著他,腦子裡嗡嗡作響:「一命換一命,什麼意思?」
「秦鷗威脅江時璟,如果他不去死,就殺了你。」溫淺終於忍不住哭出聲來,「然後江時璟就,就甘願為了你去死,被秦鷗帶到懸崖海邊,推下去,至今下落不明!」
林向晚呆住了。
她坐在床上,開始控制不住的發抖。
明明床是軟的,暖的,她渾身卻像是結了一層千年的霜。
「你的意思是,江時璟很有可能死了?」
林向晚開口,聽到自己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周宴蹲下來,不忍道:「時璟很聰明,被帶走之前給燕京發了幾個標點符號,燕京直接定位他的手機,帶著人同步跟到海邊。」
「時璟剛被推下去,就有人下去搜救,我相信時璟還活著,你也要相信!」
林向晚閉了下眼,心口冰涼一片。
她忍住眩暈的感覺:「我睡了多久?」
溫淺哽咽道:「一天一夜。」
林向晚看著她,「現在是第二天晚上?」
「是。」
「也就是說,過了二十四個小時,連江時璟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林向晚表面上很冷靜,眼前卻看不真切,仿佛出現了幻覺。
她看到的不是溫淺與周宴,是江時璟渾身是血漂浮在海里的樣子。
接著畫面一轉,是昨晚江時璟同她吃燭光晚餐,纏著她再叫一聲阿璟。
她故意逗江時璟,吃完飯也沒叫出口。
是啊。
她還沒叫出口,江時璟怎麼就沒了呢?
一次一次,冒死救她那麼多次都沒事,這次怎麼能真的死了?
林向晚翻身下床,又站在冰涼的地板上僵住良久。
溫淺被她不正常的樣子嚇到了,捂著嘴不敢哭出聲。
林向晚點了點頭:「江時璟應該還沒死,他不會有事的,我現在就去找他!」
「現場已經有很多人搜救了,你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就在酒店裡待著行不行?我求你。」溫淺緊抓住她的手腕。
周宴也紅著眼擋在林向晚面前。
他們都怕,怕林向晚去了海邊大受打擊,會想不開做傻事。
林向晚笑笑,沒有崩潰沒有大哭:「江時璟最有手段了,他肯定又是在步步為營,欲擒故縱想讓我更愛他,才躲起來裝死,還讓你們攔著我,對吧?」
溫淺嚇壞了,緊抱著她:「晚晚,你別嚇我,你是不是精神不正常了?你別嚇我啊!」
林向晚推她,明明是笑著,眼裡卻是濃重到化不開的悲傷。
「看,你們又攔我,能不能別鬧了?我要去找他。」
三年的誤會,讓她心裡落下一層霜。
好不容易太陽出來,霜化了,融化她的太陽又沒了。
林向晚強撐著,一點一點掰開溫淺的手,認真道:「我要去找江時璟,你們要是再攔著我,我真的會活不成。」
溫淺嚇得一愣,退開兩步。
林向晚光著腳就往外走。
就在這時,燕京匆匆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