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放完了,初夏手裡的酒也喝得差不多了,有些微醺的感覺對沈雨柔說:「回去嗎?」
沈雨柔看著她,初夏的這句話溫柔極了,讓沈雨柔瞬間恍惚了一下,她覺得微醺後的初夏更好看了。
「回去嗎?」初夏又問了一遍,沈雨柔才點頭。
然後跟在稍顯興奮的初夏身後一同回了客棧,初夏一進去就對掌柜的說:「辛苦燒些熱水來。」
掌柜的一口答應,立刻吩咐小二去做了,初夏和沈雨柔則是直接上樓了。
沒等多一會兒,就進來了幾個人,往那兩個浴桶里一桶一桶地倒水,等到差不多時候,小二向兩人說道:「客官,水已經倒好了。」
等小二走後,初夏過去把門給鎖了,然後吹熄了燈,這個操作可是讓沈雨柔不太滿意,她還眼巴巴地等著初夏脫衣服呢。
沈雨柔問道:「你吹蠟燭幹嘛?」
初夏:「洗澡啊。」
沈雨柔:「這兩者沒關係啊。」
初夏:「怎麼沒有,你是不是覺得喝多了,腦子反應不過來。」
沈雨柔:「沒有,你看起來可不像是喝多了的樣子。」
初夏:「那是,我對我的酒量,還是挺自信的。」
沈雨柔:「好了,別說話了,快洗吧,用不用我幫你?」
初夏:「不用,你別過來,你去我旁邊洗,小二也倒好水了。」
沈雨柔:「好,我不過去,在你旁邊洗。」
沈雨柔洗澡之前給初夏拿好了衣服放在她手邊,因為熄了燈,所以初夏也沒有看到沈雨柔走過來,再加上她喝了酒,注意力和警惕性都有所降低。
初夏已經忘了自己沒有拿衣服過來了,擦乾身上的水之後,隨意一伸手,就摸到了乾淨的衣服,很自然穿好了。
等到初夏躺在床上的時候,沈雨柔也洗完了,沒一會兒也上了床,初夏特意給她留了位置,自己都快擠到牆裡去了。
沈雨柔摸索著,發現初夏給自己留了很大的地方,但實際上根本用不了,於是拉著初夏往外躺了躺。
正準備睡的時候,突然聽到初夏的抽泣聲,沈雨柔心裡一慌,忙坐起身來問道:「怎麼了?」
初夏聲音委屈,帶著哭腔小聲說道:「我不想做蘇黎,蘇黎不好,她爹也不好,我也不想做初夏,初夏連自己選擇的機會都沒有。」
沈雨柔幫她擦了下眼淚,輕聲問道:「初夏是誰啊?」
初夏:「初夏是一個離家出走的人。」
沈雨柔:「為什麼要離家出走,能跟我說說嘛?」
初夏搖頭:「不能,因為現在,要...」
沈雨柔湊近了初夏,想聽聽她在說什麼,結果話沒聽到,呼嚕聲倒是聽得真切。
沈雨柔搖搖頭,給她仔細蓋好了被子,然後自己也躺下睡了。
太陽升起的時候,初夏還沒有起,甚至是連醒的意思都沒有,沈雨柔也不忍叫她,喝了酒的人沒有睡夠是會頭疼的,即使不頭疼,沈雨柔也沒打算叫她。
都是因為昨晚初夏睡著前的那幾句不清不楚的話,讓沈雨柔覺得初夏的心裡壓抑了很多事情,難得喝了酒放鬆一下,就睡到自然醒吧。
初夏的自然醒一下就到了下午,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外面天光大亮,急得就要起來穿衣服。
沈雨柔看見她剛醒就忙著起來,趕緊攔下:「這麼著急要幹嘛?」
初夏趕緊道歉:「對不起,我睡過了,都怪我昨晚喝酒誤事,現在出發還來得及嗎?」
沈雨柔奪過她手上的衣服,把人按回了床上:「今天不走了,你踏實睡吧。」
初夏不解:「為什麼?」
沈雨柔:「因為我不想走了,想再住一晚。」
初夏小心問道:「不是因為我嗎?」
沈雨柔:「當然不是,你不起床難道還能成為理由嗎?」
初夏:「那你為什麼想再住一晚啊。」
沈雨柔:「因為我喜歡這裡。」
初夏「哦」了一聲,沒有再追問,其實她心裡是明白的,沈雨柔是為了讓她多睡會,才故意那麼說的。
不過已經這個時辰了,就算現在出發,天黑前也趕不到下一個城鎮了,倒不如養精蓄銳,明天一早再走。
醒了醒神,初夏決定起床,沈雨柔問道:「餓不餓?」
初夏點頭。
沈雨柔:「等我一下。」然後出了門,沒一會兒端了飯菜上來,回來的時候初夏已經穿好衣服了。
她坐在桌旁問沈雨柔:「你吃了嗎?」
沈雨柔搖頭:「在等你。」
初夏有點不好意思:「你等我幹嘛呀,餓了就先吃啊。」
沈雨柔笑笑沒說話,初夏看到了問:「笑什麼?」
沈雨柔告訴她:「騙你的,我吃過了,誰知道你什麼時候會醒啊,等你還不把我餓死了。」
聽了這話,初夏身上的負罪感減少了一些:「那我不管你了,我可餓死了。」
沈雨柔點頭,初夏像只餓狼一樣風捲殘雲,都把沈雨柔給看呆了,心想之前跟她吃過幾次飯,即便不像大家閨秀那樣細嚼慢咽,也是斯文有禮的,怎麼現在完全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呆了半晌,沈雨柔臉上又有了笑意,自然不是欣賞初夏這副吃相了,而是喜歡她的真實,看來在蘇府著實限制了她做自己,怪不得喝完酒之後念叨著不想做蘇黎。
想到這個,沈雨柔突然問她:「初夏是誰?」
初夏聽到自己的名字,嘴裡的飯差點噴出來,一口氣沒喘勻,彎腰咳了半天。
沈雨柔看她反應這麼大,立刻過去幫她順氣:「一個名字而已,你幹嘛這麼激動?」
初夏咳得眼淚都出來了,頂著紅紅的眼圈,帶了些鼻音,勾人極了:「你怎麼知道這個名字的?」
沈雨柔照實說:「你說的啊,昨晚喝了酒,睡著前念了這個名字。」
初夏完全不記得了,驚恐道:「我還說什麼了?」
沈雨柔:「沒了,就是說你不想做蘇黎,蘇黎不好,也不想做初夏,初夏沒有選擇的機會。」
初夏咽了下口水,拍了拍自己胸口,心裡默念:還好還好,嚇死我了,以後可不能隨便喝酒,喝酒容易出事,不好,不好。
初夏剛把自己安撫好,沈雨柔就湊近了問:「初夏和夏初是什麼關係?」
初夏嚇了一激靈,然後回答:「初夏就是夏初,是我喜歡的人,當初你們問我名字,我不想說,就把她的名字倒過來告訴你們了。」
沈雨柔沉默,似乎在判斷初夏這句話的真實性,過了一會兒,初夏見她點頭,心裡才真的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