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山這麼說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就是給大家一個台階下,如果他再和袁乘風打成平手,那就說明,兩派實力如此,別人也不好意思再有什麼異議。
袁乘風自然也聽出了其中的含義,而且岳山又在客棧幫了他,無論如何也不能駁了他的面子。
岳山也認為袁乘風明白了他的意思,於是放心地動起手來,雖然兩人都明白了要做什麼,但高手相遇還是免不了想要認真切磋一番。
開始的時候,兩人都在試探對方,當發覺對方比自己想的實力要高得多的時候,便開始認真起來。
兩人越打越快,越打越專注,甚至忘了比前默認的達成平手的約定。
時間已經過了大半,袁乘風發覺自己漸落下風,便開始不斷躲閃,尋找漏洞。
這時,岳山也注意到了,回過神來想起了剛才沒有明說的約定和暗示,便收了些攻勢。
袁乘風和岳山一樣,幾乎忘了平手的事情,躲避幾招之後,見岳山不再進攻,以為是他露了破綻,下意識地從腰間飛出一枚暗器。
岳山防備了他突然轉守為攻,甚至說,是岳山給了他機會轉守為攻,已經做好了防禦的準備,但是萬沒想到袁乘風會飛出一枚暗器來。
要是平日,岳山肯定也會有所防備,只是今日他覺得和袁乘風早已說好了,而袁乘風也是個守信正直的人,所以才沒有分心在這方面。
毫無防備的岳山被袁乘風的暗器擊中,直插肩頭,鮮血瞬間染紅了衣領。
袁乘風將暗器飛出的瞬間就後悔了,他突然想到和岳山聊起過這件事,可是暗器已經飛出,他想收回已經來不及了。
不過他覺得以岳山的功夫,一枚暗器傷不到他,只好等比試結束之後再向他致歉請罪了,岳山為人豪爽,應該也不會與他計較。
但是還沒等他慶幸,就看到了暗器直插進岳山身體的場景,顧不上思考他為什麼沒能躲過去的問題。
袁乘風立刻趕到了岳山身邊,緊張地問道:「岳兄,你沒事吧。」
話音剛落,燃著的香也滅了,鳳鳴寺的人聲音洪亮地宣布了結果:「玉陽派勝。」
岳山聽完,搖了搖後槽牙,怒視著袁乘風,袁乘風急著想要解釋:「岳兄,你聽我說,這...」
剛一開口,岳山就退了一步,躲開了袁乘風,語氣冰冷地祝賀:「恭喜袁掌門獲勝,玉陽派果然名不虛傳。」
說完「哼」了一聲,頭也不回地走向了自己的座位,不過他並沒有入座,而是對著門人說了一句:「我們走。」之後便帶著人離開了。
袁乘風想追上去,卻被煙雨樓的人擋了回來:「袁掌門請留步。」
袁乘風真的不是故意的,他想解釋,但事實已經擺在了眼前,所有人都覺得是煙雨樓不如玉陽派,儘管大家都看到了袁乘風被岳山打的連連後退,可結果才能說明一切。
岳山的肩頭還流著血,不過並不嚴重,他也不在乎,他現在一肚子火氣,恨自己看錯了人,袁乘風並不是個正人君子,骨子裡也是一個會使卑鄙手段的陰險小人。
先是博取了好感與信任,然後再猝不及防地捅上一刀,玉陽派贏了,他更會得到其他門派的敬畏,不僅如此,還讓他煙雨樓在武林同道面前丟盡了臉,好,袁乘風這招真是高。
岳山說的沒錯,其他門派看到了這個結果確實有人在嘲笑岳山的大言不慚。
「在比試之前信誓旦旦地說什麼平手就停,還以為有多厲害呢。」
「還得說是玉陽派的實力超群啊。」
「煙雨樓久不露面,我還以為是在修煉什麼失傳絕技,隱世功法呢,也不過如此嘛。」
「煙雨樓好不容易出來一次,這下可是丟臉了,恐怕又要躲上幾年了。」
「......」
這些話煙雨樓的人沒聽見,袁乘風斷斷續續地倒是聽的八九不離十,更加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了,氣的他恨不得打自己兩巴掌,如果時間能倒流,他就算輸了也絕不可能會扔出那枚暗器。
可現在一切都晚了,經過這一兩次的交流,他深覺岳山是個值得深交的朋友,本想就此拉近一些關係,卻沒想到被自己一念之差毀了所有。
坐在椅子上,袁乘風想來想去,還是決定要向岳山解釋清楚才行,即便岳山不能理解和原諒他,也要知道他的心裡是絕沒有岳山以為的那層意思的。
大會仍在繼續,袁乘風中途就一個人離開,去到了煙雨樓所住的房間,站在岳山房門口敲了半天,別說開門了,就連個回應都沒有。
袁乘風心中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推開門一看,果然如自己所想,房間內早已空無一人。
他不死心,又接連推開了三四扇,無一例外,煙雨樓的人全都收拾的乾乾淨淨離開了。
離開鳳鳴寺的路只有一條,袁乘風若是趕去追,還是有希望能追上的,只是這樣的話,大會那邊就不好交代了。
斟酌一番之後,袁乘風還是決定先留下,等武林大會結束之後,再去煙雨樓找岳山仔細解釋一下。
岳山回來之後,不顧身邊人的勸阻,執意要等上了路再處理傷口,煙雨樓的人心疼自己的樓主,所以東西收拾的飛快。
離開的路上,岳山才把那枚暗器拔出來,瞬間,鮮血噴涌,好在已經準備好了傷藥。
簡單的包紮了一下之後,岳山就催馬快跑,急著回煙雨樓。
等到了煙雨樓之後,岳山肩頭的傷已好了大半,武林大會上的事情也過去的差不多了。
偏偏在這時,他聽到了「玉陽派掌門袁乘風到訪」的通報,已經消失差不多的火氣又竄了上來,冷冰冰地說了一句:「不見。」
無論袁乘風求見幾次,岳山都是一樣的態度,終於,袁乘風放棄了,帶著人回了玉陽派。
只是從此,煙雨樓就視玉陽派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