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雲霄坐在書房苦等。
卻不料顧瑾也在籌謀。
——關在小柴房的探子,是時候處理了。
那探子說他是受木氏族長木雲霄的指使才來打探消息。
今日她特意指派嚴不悔帶人去回探,證實了此人所言不虛。
並且,通過嚴不悔的打探,京城木府確實是雲城木府搬遷而來。
如此,就牽扯到四個人。
顧凌雲,木三娘,江川,江碧玉。
木雲霄是顧凌雲的爹。
也是木三娘的爹。
同時,他也是江碧玉和江川的外祖父。
自己如果出手對付他,還是得知會一聲才是。
「木雲霄?」顧瑾自言自語。
她吩咐道:「五穀,你去將顧凌雲喊過來,師父有話問他。」
「等等,將木三娘和江碧玉也喊來。」
「好的,師父。」羅五穀領命離去。
在青梅縣的大街上,顧瑾曾經問過顧凌雲不少事。
所以,有關他和木府的情況,顧瑾一清二楚。
木雲霄此人,娶了三個妻子。
第一任妻子正是木三娘的娘親,雲城徐氏家族嫡長女,從小體弱多病,嫁到木府後,積勞成疾而亡。
第二任妻子,雲城陶瓷世家王家嫡次女,她替木雲霄生了兩個孩子,在生第二個孩子時,難產大出血而亡。
第三任妻子,便是顧凌雲的母親,叫冼彩華。
她平民出身,身份沒有前兩位夫人高,嫁過去後在府中也說不起話,平日裡就是一個小透明。
也正因為家世不好,所以木雲霄發難,污衊她與人私通,將她直接沉塘,她娘家也不敢出來主持公道。
顧凌雲說他被趕出木府,是木雲霄冤枉娘親與人有染,正因為如此,他的出身被人詬病,木雲霄為了保持血統的純淨,特意命人將他送到邊城。
由他自生自滅。
但是,在瀾州城時,顧凌雲逃了。
為了活下去,他打過小工,做過乞丐,最後在顧瑾的指點下,逃到亳縣……
顧瑾當時聽到顧凌雲的陳述,心裡便有了一絲疑惑。
木雲霄娶了三個妻子。
三個妻子都早早而亡。
並且在第三個妻子死後不久,他又娶了一個妻子。
根據嚴不悔查到的信息。
他第四任妻子是京城人,叫吳招弟,居住在雜魚巷,年僅十八……
問題來了,吳招弟嫁過去後沒有多久,就生病了。
這兩年一直纏綿病榻,根本不能主持中饋。
如果說第一任妻子徐氏死亡還能說得過去,但接二連三的都死了,難道就沒有人懷疑?
再不濟,木雲霄也應該會被人詬病克妻吧!
但從嚴不悔打探到的信息,並沒有提及此事。
木雲霄此次派人打探,定是有所圖謀。
要麼,他想搶自己的「通關金券」。
要麼,他想獲取自己隊伍中空缺的名額。
顧瑾覺得第二種可能性最大。
畢竟,如果不是本人,就算拿著「通關金券」也得不到進入避難所的文書。
木雲霄有錢,他完全可以靠砸錢獲取關鍵信息,所以他派人來探,應該是在摸自己的底。
顧瑾並不願意接納木府中人,她要收的人,必須忠於團隊,而自己如果拒絕木雲霄,這人只怕會出陰招。
自己得早做防範才是。
不一會,羅五穀就將顧凌雲還有木三娘和江碧玉帶過來。
顧凌雲進門行禮,開口問道:「師父,這麼晚了找徒弟,是有重要的事情吩咐嗎?」
他目不斜視,似乎根本沒有看見木三娘和江碧玉。
江碧玉本來還要打招呼的,見到對方冷若冰霜,也不敢開口了,朝顧瑾禮貌性的笑了下。
木三娘最怕顧瑾,她根本不敢抬頭,一雙眼睛盯著自己的鞋尖,默不作聲。
顧瑾望著心思各異的三人,抬手要他們都坐下。
「顧凌雲,我記得你說過,你來自雲城木府,令尊叫木雲霄,是吧?」
聽到木雲霄,本來低著脖頸的木三娘猛然抬頭,她瞪大了眼不敢置信,正想要插話,卻在見到顧瑾嚴肅的神情後,喃喃著不敢說出聲。
江碧玉驚呼道:「瑾妹,你說的木雲霄,是我的外祖父嗎?」
顧瑾本就在拋磚引玉,聽到江碧玉插話順勢問:「這……我怎麼知道呢?」
「畢竟同名同姓的人很多。」
江碧玉急得跺腳:「瑾妹說得是,不過雲城木府,在周國只此一家,瑾妹口中的木雲霄是木氏族長,肯定是同一個人啊?」
「他現在在哪?」
「在京城嗎?」
「他是在找我們嗎?」
「等等,顧凌雲,你說你來自雲城木府,家父是木雲霄,原來你真的是我舅舅!」
江碧玉四連問,顧瑾伸手,讓她稍安勿躁。
「木雲霄在京城,不過他並沒有派人找你們,還有,至於顧凌雲是不是木家人,得問他自己。」
顧凌雲眼神微動:「回師父,我不是木家人。」
見他不承認,又聽到外祖父一家在京,江碧玉心慌意亂。
這時,木三娘鼓起勇氣往前走了一步:「顧姑娘,請問我父親現在在京城哪處?」
顧瑾盯著她,沒有回答而是反問:「木嬸是想回去嗎?」
木三娘慌得直擺手:「不不不,我只是想去探望一下,女子外嫁後,是不能常住娘家的。」
再說了,要是回去,小玉的婚事,只怕就由不得她做主了。
顧瑾直言:「那木嬸只怕暫時不能回去探親,你父親,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他派了探子前來打探情況,但是被我抓了,這人,現在還關押在柴房。」
「我將你們喊過來,也正是因為此事。」
「畢竟,木雲霄是你的父親,也是小玉姐的外祖父,我要出手對付他,總歸還是要通知你們一聲。」
木三娘嚇得臉色蒼白,下意識辯解:「顧姑娘,我爹爹派人來探尋,可能是在找我們,不是想要對付你。」
顧瑾不想再說,她擺擺手:「那你坐到一旁看著,我這就將那人帶過來。」
說著話,羅五穀將土煊抓了過來。
這人被關了兩個日夜,嘴也被堵了兩天,整個人渾渾噩噩,精神不太好。
在見到顧瑾後,他迫不及待問著:「女俠,你派人去榕樹街木府了嗎?他們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