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混得越好,對師父的助力就越大,有他在,洞虛在京城一定能混出頭。
嚴不悔羨慕不已,大師兄看著年紀比自己還小呢,卻身居高位,一定是因為師父教的功法,才助他青雲直上。
自己要好好學,以後也能出人頭地。
一行人策馬離去,大概半盞茶功夫,終於來到了樊府。
顧瑾放眼望去,整座府邸白牆環護,不遠處栽種了很多綠柳,現在正值初夏,柳樹生長得格外茂盛。
楚九章帶著他們從側門進入,迎面而來的就是垂花門樓,兩側還有抄手遊廊。
院中各種小路相銜,路面用山石點綴,庭院中栽種的是各種奇花異草,開的奼紫嫣紅,頗為熱鬧。
樊訾枋貴為三品,家族在京城又經營多年,眼前的這座府邸占地面積是顧瑾見過最廣闊的,各種假山遊廊數不勝數。
眾人只看得眼花繚亂。
樊訾枋為了方便議事,日常辦公的書房離側門不遠。
「師父,先在這裡等等,我讓彥默通報一下。」
彥默是樊訾枋的貼身護衛,平日裡負責樊訾枋的安保,外帶處理一些瑣事。
見楚九章回來,彥默急忙上前:「怎麼才回來?樊大人都等著急了。」
他語氣略有責備。楚九章急忙解釋:「路上遇見我師父耽擱了會,勞煩彥大哥進去通傳。」
彥默轉頭好奇望著與楚九章一起進來的幾個人。
他們都穿著藍色的長袍,腰間繫著一點細腰帶,衣裳左側的胸口繡著一隻兔子,兔子還拿著匕首,看著居然有一絲威風凜凜,倒是有幾分意思。
穿著統一的門派衣裳,布料和做工也不錯,並且還收了一個女徒弟,眼前的這個門派,應該規模不小。
他收回打量的視線,轉身進去通報。
樊訾枋正等著楚九章,聽到屬下通報,急忙讓他將人帶進來。
彥默走出來,沖楚九章招招手,示意他過來。
楚九章見狀,一邊熟練卸下刀劍一邊低聲交代:「師父,您再等等,待徒弟進去匯報後,樊大人應該就會接見你。」
顧瑾點點頭:「曉得,你去罷。」
她說完,朝院中走去。
樊訾枋書房議事,離得太近不合適。
楚九章進屋後,正要行禮,樊訾枋急忙伸手制止:「行了,別跪了,快說說,本官要你做的事,做得怎麼樣了?」
楚九章:「回大人,事情已經辦妥,屬下已將大人的密信送達,途中並無突發情況。」
樊訾枋心中石頭落地:「那就好,連續奔波勞碌,你也累了,趕緊歇著去。」
樊訾枋對於自己好友推薦的護衛很滿意。
他人機靈,武功又不錯,事情交代給他,就沒有出過差錯。
想起裴慎,樊訾枋不由暗暗嘆了一口氣。
好友一生戎馬,為朝廷立下汗馬功勞,卻想不到即將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
不幸中的萬幸,聖上念他忠心耿耿,只殺了他一人,裴府其他人降為平民,好歹也都留了一條命。
楚九章見他神情似乎有些哀傷,他抱拳行禮:「大人,剛剛在回程的路上,屬下湊巧碰見師父,師父手中有裴將軍給的玉佩,說是裴將軍讓她來找大人,屬下便自作主張將師父帶進府內,未經大人同意,擅自行動,請大人責罰。」
樊訾枋聞言,下意識反問:「你師父?顧瑾?」
楚九章點點頭:「回大人,正是。」
樊訾枋眼底划過一絲訝異。
阿慎曾經說過,他說如果某一天有個小姑娘拿著玉佩來找他,只要是他能做到的事情,都要替她辦到。
彼時樊訾枋並沒有放在心上。
因為,阿慎口中所說的小姑娘,不過十歲,並且還身處在異鬼橫行的利州大山,隊伍中小的小,老的老,還有傷員,樊訾枋不覺得她有能力能活著到達京城。
但是,想不到,她真的來了。
這真的有點不可思議。
樊訾枋有了一絲好奇:「既然來了,那就讓她進來罷。」
楚九章見他同意接見,頓時心中一喜:「師父就在院中候著,屬下這就去請她過來。」
樊訾枋眼神期待:「快去。」
楚九章壓住雀躍的心情,轉身朝外走去,推開房門,就見師父端坐在院中的亭子裡。
楚九章興沖沖跑過去:「師父,樊大人答應見你了,快隨徒弟過來。」
顧瑾連忙起身。
羅五穀和宋清琅等人則留在原地,他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漂亮的庭院,神情都有些拘謹。
顧瑾跟隨自家徒弟走進書房,正準備行禮,樊訾枋迫不及待走來:「不必多禮,快坐。」
他說完,要從外面喊道:「彥默,吩咐紫薇上茶。」
顧瑾悄悄打量眼前的男子。
他年紀與裴慎相仿,但容貌卻截然不同。
裴慎五官鋒利,盛氣凌人,整個人的氣勢像一柄開封的大刀,仿佛稍不留神就會被他斬於刀下。
但樊訾枋五官柔和,溫潤如玉,行為舉止間像春天的清風,讓人不由自主卸下心防。
好一個謙謙君子!
顧瑾不由在心裡暗自讚嘆。
「早就聽阿慎說起過你,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
樊訾枋眼神一掃而過,心裡暗自讚嘆,這個小女孩瞅著年紀不大,但氣勢十足,到底是從異鬼刀下倖存的人,氣質與一般人完全不同。
阿慎看中的人,確實不一般。
「樊大人過譽了。」對方真心實意誇讚,顧瑾謙虛回話。
她說著話,從懷中掏出玉佩遞出去。
「樊大人,這是裴將軍送給民女的信物,還請過目。」
樊訾枋伸手接過,卻只看了一眼就把它放在旁邊的桌上。
他開口問:「顧瑾,本官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去年利州大山異鬼橫行,年末南方雪災,融雪後又引發瘟疫,為了防止瘟疫蔓延,朝廷嚴格管控災民,特意讓主將喬鄴和副將陳琛鎮守亳縣。」
「他們兩人盡忠職守,染上疫病後,自焚於亳縣,其他士兵損失慘重,整個亳縣的平民也更是被猛火油焚燒而死。」
「你和你的家人是怎麼從南方逃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