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中。
董梅越看越喜歡,她眉眼帶笑:「這要是個蠢的,又長得好,那價格可賣得要高些。」
兩人旁若無人交談。
真就將顧瑾當成了一個傻子。
鄭果不耐道:「我還不知道這個理麼。」
「進桃紅館的男人可只看臉,將養兩年,像這種笨蛋美人,他們估計還沒見過呢,物以稀為貴,我覺著能賣個高價。」
見對面兩人說得沒完沒了,顧瑾終於忍不住開口了:「我不是傻……子。」
她說話時面無表情,鄭果與董梅見了,大笑起來。
「行了,梅娘,你去房間裡面拿繩索,將她捆了,既一個傻子,你也不用受累調教。」
「待我吃完午飯,就把她送到桃紅館。」
董梅點頭應聲,轉身朝雜物間走去。
剛走兩步,忽聽得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巨響。
她急忙回頭,就見到鄭果躺在地上,人事不省。
董梅尖叫著跑來:「當家的,你是咋了?」
顧瑾出手,又快又猛。
董梅背對著,根本不清楚鄭果是被他們眼中的傻女孩打死的,只當是犯了什麼病。
她撲在男人身上,慌慌張張摸索著:「當家的,你是哪裡不好,快醒來,莫要嚇我。」
顧瑾站在一旁,趁女子心神大亂,手指朝前,點在女人的風池穴。
風池穴,人體三十六大死穴之一。
此穴如果被重擊,力量延伸髓神經中樞,輕則昏迷不醒,重則一擊致命。
董梅的哭聲戛然而止,整個院落忽然安靜下來。
這兩人做壞事,找的房屋很是偏遠。
叫破喉嚨也沒有人知道。
顧瑾出手就是殺招。
亂世之人,心軟就會給自己帶來災禍。
楊杏花之事,不可重演。
更何況,這兩人將女孩賣到妓院本就十惡不赦。
顧瑾殺了他們,也是替天行道。
她將兩人的屍體拖到一個角落,找塊破布遮擋住,然後走進了廚房。
剛剛進去,就被掛在房樑上的那一排臘肉,臘魚,臘雞臘腸震驚到了。
「好像發了一個橫財。」顧瑾自言自語。
她搭著凳子將所有的臘貨全部取下裝進布袋。
打開米缸,米缸里也是滿滿一缸米,估計有一百來斤。
廚房邊上擺了不少罈罈罐罐,裡面都是各種醃菜,鹹菜。
有辣椒蘿蔔,辣白菜,酸豆角等等……
另外一個架子上,放著不少干木耳,干蘑菇,干豆角,還有干土豆片和一大袋土豆粉。
還有一個打邊爐的器具,旁邊的布袋裡放了不少銀絲炭。
哦,還有一罐煨好的雞湯。
顧瑾一一笑納,將它們全部搬到院子裡面的騾車上。
院子裡餵的雞也都全部擰斷脖子丟到騾車。
「應該不止這些物資。」
她在院中仔細翻找。
忽然間,見到有一個拉環式樣的東西露在地面。
她急忙走過去,打開一看,發現是一個地窖。
迫不及待打開地窖門,順著梯子下去,顧瑾僵住了。
好傢夥。
這兩個壞人,比她還能囤貨啊。
地窖里全是糧食,那大米被麻袋裝著,碼的是整整齊齊。
最左邊的角落裡,則擺放著不少取暖的木炭。
還有幾壇美酒。
顧瑾心花怒放。
她在心中給自己點了一個贊。
「釣魚執法,果然是條生財之道!」
按捺住狂喜的心情,顧瑾將地窖里的糧食全部搬到騾車上。
怕被它們被淋濕,又從屋中尋來幾塊油布蓋著。
走到門口時,顧瑾忽然想起什麼,返回去將對方的衣裳被褥全部打包。
結果卻從柜子里翻出一個包袱。
打開一看,全是各種刑具。
有拔手指甲的,有三棱針放血的,還有幾件不知名的刑具……
這些,應該是那美艷婦人調教拐賣的人用的工具。
上面血跡斑斑。
顧瑾怒火中燒,只恨不得將兩人再殺一次。
正準備將刑具放回原處,想了下後,又一起打包帶走。
翻箱倒櫃下,又找到一大袋銀子和一些首飾,顧瑾全部收繳。
這倆人販子有錢,買的騾車又寬又大,真是便宜了顧瑾,將他們一家洗劫一空。
怕引起有心人注意,顧瑾等到天擦黑時,才離開院子。
等到她回到家,李家人已經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一個個的都嚷嚷著要出去找人。
顧瑾推開院門,所有人全部都跑出來了。
「呀,瑾兒,你可算回來了,不是去買糧嗎?怎麼去那麼久?你這孩子,不知道娘在家會擔心麼?做什麼這麼晚才回來?」李桃花絮絮叨叨道。
顧瑾伸手「噓」」了下。
她滿臉喜悅道:「小聲點,不要吵到了旁人。」
她將門檻去掉,架著騾車進來。
「小舅,快去鎖門。」
「大舅,你來幫忙。」
顧瑾將油布扯下,滿滿當當一騾車物資映入眾人眼帘。
所有人都瞠目結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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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好一會,李大海顫抖著問:「瑾兒,這些糧食從哪裡買來的?」
顧瑾狡黠笑道:「一戶好心人家。」
逃荒路上,他們一起反殺過不少劫匪,得到的物資,一般也說是好心人送的。
她這麼一說,李氏父子立刻就明白了。
――所以,今天有人打劫瑾兒,但被反殺了!
李桃急忙上前,左摸右摸:「瑾兒,你沒有受傷吧?」
顧瑾連連搖頭:「沒有,沒有,你家閨女武功那麼高,怎麼可能會受傷?」
她又安慰幾句驚魂未定的家人,眾人才將糧食都堆進房間。
「有了這麼多糧食和肉,這個冬天應該不會挨餓。」李母感嘆。
她作為掌勺的,雖然花樣多,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糧,沒有菜,她就算心思再多,也不能讓眾人吃飽。
現在好了。
有這麼多糧,每天多煮一點,也好補補近日奔波勞碌的虧空。
「瑾兒,這頭騾子是養著還是賣了?」李大海摸著騾子頭,語氣帶著一絲懷念。
顧瑾一看,就知道外公想起之前賣掉的四頭騾子。
不過,眼下這頭騾子,他們不能養,也不能賣。
入冬後,萬物凋零。
很難找到草料餵騾子。
如果不配草料,那騾子一天也得吃不少糧食。
並且,現在物價飛漲。
騾子吃的苜蓿、麥麩、豆餅、麩皮、豆粕等也價格不菲。
他們現在養不起。
而那人販子拐賣到人口,肯定會賣給亳縣的妓院。
兩方久不聯繫,妓院那邊定會派人查看。
妓院一般又與官府互相勾結,要是順著騾子查過來,那就麻煩了。
不等顧瑾解釋,李大海此時也想通關節點。
他遺憾道:「趁著夜色,殺了罷。」
李忠義殺過牛,再次宰殺騾子,得心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