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饅頭惹得禍
張成惶惶,衣擺一撩,跪下去:「下官失職,請郡守責罰。此前派出的五名押送楊進范毅的士兵,竟被殘忍殺害。二罪人,也不知所蹤。」
之前得神醫一家提醒,他出於穩妥起見就派人去查了楊進范毅被押送到了哪裡,誰知連著幾個驛站都說沒見過人,他這才命人沿路仔細搜查,沒想到最後竟是這般結果。
「什麼?他們逃了?」潘成桂眉頭一擰,「可查到逃跑方向?」
張成更是不安,「下官已派人在附近搜查。」
潘成桂不悅道:「你這掾史怎麼當的?怎會讓這二人逃跑?」
張成有些委屈,「下官派出的五名士兵都是身手矯健的精兵。他們的致命傷皆是匕首偷襲所致,定是罪人范毅趁他們不備下手。」
潘成桂沉默了半響,才忍住了怒火,懊惱不已,「想不到這二人,做錯事不知悔改,反而變本加厲,我當初就不該念他們舊功,真該一刀砍了他們才是。」
張成不敢作聲,片刻後,聽到,「不管這二人逃去了何處,先在城內張貼畫像全城通緝,以防他們混入城內。
此外城外附近的鄉縣也要仔細搜尋查問,務必要將這二人繩之以法。」
張成惶惶應是。
「行了,夜已深,你們都退下吧。」潘成桂有些疲憊道。
孫志新張成二人齊齊退下。
離開郡守府後,張成拉住孫志新問,「神醫本事了得,你說,我們去問問他逃犯在何方,他能知道嗎?」
孫志新心裡也正想著這事兒,不是很肯定道:「這得去問了才能知道,畢竟這事兒玄乎,還有,剛才我那些話,你可千萬不能與任何人道起。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我知道。我現在只愁自己,郡守剛才雖沒怪責,但若是抓不到楊進和范毅,那必要一起算帳,到時候輕則罰俸,重則罷黜,哎,我這愁啊。」
孫志新也一臉愁苦,「我比你也好不到哪兒去,讓我鎮壓,結果人全被我殺了,刀疤也逃了。
至於其他嘍囉,混在難民中,一來沒法兒抓,二來抓了也沒用,那些人原就是難民,被逼迫才加入泰安幫以求生,幾百人,抓起來我那牢里都裝不下。」
兩人一路走一路訴苦,最後一致決定,還得去問問神醫才是。
彼時,遠在千里之外的穆國皇室,巍峨高聳的觀星台上,一仙風道骨的老人久久望天,老人頭髮鬍鬚銀白似雪,容貌卻紅潤年輕,讓人一時猜不出年紀。
他雙目清冷,盯了許久,才收回目光,回頭道:「君上,彗星已落,一切已成定局。」
其身後,穆國公苦笑一聲,「彗星一現,兵喪凶兆,我小小穆國於各國間夾縫求生,卻終究逃不過這天道命運啊。」
如今諸侯並起,穆國實力最弱,卻偏夾於各國之間,誰都能跑來打穆國兩拳。
兩國交戰,哪方敗了,想不通,轉身就來給穆國一擊,以找回損失的顏面和丟失的城池。
可以說,自混亂起後,穆國就一直如暴風雨中的浮萍。
「這些年,若非有國師相助,穆國子民早就國破家亡了。寡人也因國師而多活了許多年.國師,難道我穆國,真的要亡了?」穆國公眼神熾熱地盯著國師,畢竟這麼多年,國師從未讓他失望過。
果然,國師沉吟片刻,搖頭道:「穆國不會滅亡,反而會藉此機會浴火重生。穆國的未來,會掌握在兩人手中。」
穆國公略有疑惑:「此前聽國師所言,太子乃穆國未來,不知這第二人,又是何人?」
國師微微抬首,入目一顆明星,他道:「上界玄女已經下凡。此女不僅掌控著天下命運,更手握人間的未來。」
穆國公一驚,「竟有真人降世,不知其現在何方?」
「大夏。」
穆國公點點頭,又重重嘆口氣,「可憐寡人太子還在大夏做人質,也不知寡人還能否等到他歸來,再看他一眼。」
「君上不必憂心,太子歸國途中雖困境重重,但玄女會在因緣巧合之下助他一臂之力,得玄女相助,太子必會順利回國。一旦紫微星歸位,穆國強矣。」
「紫微星歸位」穆國公微微有些怔愣,片刻後,才眼裡泛著水花,「看來寡人等不到太子了。也不知這些年他長成了什麼模樣,是像寡人多一點,還是像他母親多一點。」
「君上.」國師自覺失言,一時無語,良久,只能轉為一口嘆息。
穆國公被侍從扶著走下觀星台,「也好,也好。只要穆國不亡,寡人死亦瞑目。」
*
皮三在乞丐堆里躲了兩天,終於等到賊曹前去鎮壓泰安幫。
他悄悄守在城門口附近,直到所有賊曹兵力回城,他才鬆了口氣,趕緊從城牆一小洞處鑽出去。此洞是刀疤令人鑿的,專為偷偷入城所用。
離開月余,再回到這令人窒息的難民區,皮三渾身都不自覺繃緊了,他似乎又回到剛至此地的情形:餓極之下偷了刀疤一個饅頭,卻從此被刀疤拿捏掌控。
皮三一邊回憶最近發生的各種事情,一邊往自家的落腳地走去。
沿路有很多難民,出乎皮三意料的是,這些人竟在彼此交談說笑,面上喜色明顯,像是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似的。
大概是泰安幫被除,這些人終於不用再擔驚受怕了吧,皮三這樣想著,也跟著高興起來,腳下的步子越發輕快了。
來到自家落腳地,皮三沒看到自己要找的人,可草蓆被褥等東西都還在。這大半夜的能去哪兒?
他問向左右,卻被告知人去了河邊,「每天晚上都要去河邊發瘋,搞得我們夜夜睡不好,偏還拿她沒辦法。」
皮三隱隱覺得不安,趕緊朝河邊走去,還未走近,就聽到一陣哀婉而沙啞的歌聲,他越發覺得不對勁,跑了起來。
河邊,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正一步一步往河裡走,此時河水冰冷刺骨,女人卻沒知覺似的,直到河水漫過腰部,才被一道力氣拉回,差點一個踉蹌栽進河裡。
「你在幹什麼?在河裡幹什麼?」皮三又氣又急,抓著女人的肩膀搖晃。
女人神情渙散,形容枯槁,聳拉的眼皮垂著,如一副失去靈魂的破爛人偶。
皮三驚於女人的變化,頓了頓,拉起女人的兩隻手看。
黝黑粗糙的雙手磨了很多新新舊舊的傷痕,其中被烏黑麻布胡亂包紮的左手小拇指處更是慘不忍睹,血水混著膿水,靠近一聞還能聞到一股腐爛惡臭
皮三一臉苦澀,「你受苦了。」然後拉著女人往岸上去。女人也不反抗,任由他拉著,嘴裡卻還在唱著歌,聲音哀婉悲戚。
上了岸,皮三放開手,又四下看看,有些急:「孩子呢?」
女人歌聲戛然而止,茫然地看著皮三,「孩子,什麼孩子?」
「我們的孩子,文兒呢?去哪兒了?」皮三急躁中帶著怒氣。
女人呆滯許久,忽地一聲大哭,悲慟揪心,「文兒,文兒,沒了,文兒沒了,他死了。」
ps:無cp向,沒有極品沒有宅斗沒有宮斗沒有權謀,因為時代背景的原因,所以會交代一丟丟的大背景做潤滑劑,畢竟這是混戰年代嘛,時代背景不允許女主獨善其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