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解決鬧事者
院門一開,立馬惹來了更厲害的叫罵聲。光頭和張二一群人眼看就要擋不住,站在後方的其他人也勸溫雅先回去。
溫雅卻拿出沖天氣勢,氣從丹田出,一聲「安靜」,穿透進所有人的耳膜,竟似鞭炮在耳邊響,令在場所有人是又驚又嚇,剎那間都閉了嘴。
紅桃站出來,抱著膀子,下巴微揚,語氣桀驁:「要找事的,先聽我把話說完,我可保證,待我說完之後,你們所有人都會閉嘴。若是不信,咱且賭一把。」
鬧事的人彼此看看,這一說「賭一把」,心頭都像撓痒痒似的,十分好奇她到底能說出什麼來,竟會讓所有人都閉嘴。
也有人心頭不服,覺得自己無論聽到什麼,必不會讓其如意。故而一時間,沒人反駁她的提議。
紅桃等了幾息,不見人說話,便道:「都同意了?那好,那你們且聽著。」
她來到一人面前,只掃了幾眼,便道:「你的臉上方豐隆,東南西中四岳好,但唯獨下巴尖削,此乃北嶽單薄之狀。
這意味著你早年和中年財富豐厚,但五六十歲後,運勢就開始變轉,不是生病就是孤獨,要不就是困頓,財富流逝。」
此人剛好看著五六十歲的模樣,有人朝他瞧去,卻見他臉色微紅、眼眶水潤,卻是說到心坎兒上,激動的。
「不錯不錯,我以前做生意從來是順風順水,可近幾年卻屢屢虧損,更是常常害病吃藥,從前積累的錢財也去之如流水」
紅桃打個手勢,示意他閉嘴,然後又來到另一人面前,「眼淺鼻孔小,唇薄耳朵尖,此乃四瀆不成,是賤相。
你雖含著金湯匙出生,但幼年家中遭變,曾經是書香門第的少爺,如今卻是別人家中的奴僕。
只可惜你骨子裡還保留著做主子的高傲,所以這奴僕做得也十分糟心,你費盡心思想翻身做回主人,卻反而被主子如狗一般對待羞辱,活得沒有半點尊嚴。」
被相之人臉色慘白,驚恐地盯著紅桃,卻半響說不出話,臉上滿是屈辱和不甘。
紅桃又繼續來到第三人面前:「你天庭飽滿,少年得意,奈何天倉凹陷,故而到了青年時期就開始運勢下轉,
如今人到中年,越發不得志,鬱結於心,整日裡只會緬懷曾經的少年得志。」
第三人眼睛瞪圓了,不由分說一把抓住紅桃的肩膀,「正是正是,吾本乃少年神童,三歲便能識文斷字,七歲便考得童生,但十歲之後,越發力不從心,屢次科考卻連個秀才也未考得。不知這天倉為何?」
紅桃不耐地掙開,「額頭就是天庭,眉尾上方便是天倉位置。」
眾人一看,其天倉位置果然凹陷,一時吃驚不已。
紅桃繼續。來鬧事者二十餘人,她挨個兒看了一遍面,說出那人的生平,說得口乾舌燥。
最後,紅桃站於眾人前,依舊是抱著膀子下巴微抬,「現在你們還有什麼話可說?」
事實勝於雄辯,在場除了古樹胡同的男人們,其他都還在震驚不能自拔當中,前一刻還嚷嚷是騙人,可全都被說中後,他們再不敢有懷疑之心了。
那少年神童,沉默半響,終於忍不住開口,「敢問,面相乃天定,是否我這命運,也是終身難改了?」
曾經的神童,全家的希望,可如今卻成了鄰里街坊的笑話,且不論為了供他讀書,家裡錢財早就敗盡了。
如今全家都指望他能考上秀才高中進士,壓力大如天,本就幾度想一了百的他,而今又知自己註定不得志,愈發沒了活下去的念頭。
紅桃指著十安,「我只懂看相,至於命理,你還得問我阿兄。」
十安走出來,朝眾人拱了拱手,又對少年神童肯定道:「所謂『命』,乃天地自然日月對人的影響,
你將生辰八字與我,我可據此判斷影響你命理的自然因素,只要改變這些因素,你的命運自然可以改變。」
少年神童死寂的雙眼立馬恢復了生機,「當真?乙亥年己丑月丁亥日庚戌時。」
十安微微點頭,道:「丁以壬為官。丑戌本為傷官,只是丑為金庫,又時上有庚子做財。
你行申酉限如意,入金銳氣遂死矣。傷了官星,行官運則災連;太歲亦然。
故此,我勸你放棄對仕途之路追尋,尋一手藝活路,可保進財;申酉相衝,要避免一切與之相關的天地人。」
少年神童一驚,語氣忿忿,「放棄仕途之路,我讀書三十餘載,豈能說放棄就放棄,若真那般容易,我也不至於到今天這地步。」
「拿得起是能力,放得下是智慧。有時候過於執著,便成執拗,會陷入泥潭不可自拔。學會減重,方可遠行。」十安溫聲勸慰。
少年神童擰著眉垂首,久久才問:「當真放棄,便可時來運轉?」
事實上,他早就想放棄這條路,他是少年神童,被家人和鄰里推上了科考之路,可讀書這麼多年,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他多麼想放棄。他不是神童,早就不是了。
若非全家上下就指望他科考出息,若非他覺得自己除了讀書一無是處,他早就放棄了。
「可我除了讀書,什麼都不會,我能做什麼手藝活計?」他困惑,迷茫。
十安笑了笑,「讀書,既是你的劣勢,亦是你的最大優勢。你心中有學識,無論是做私塾先生,亦或是與人寫字作畫,掌柜官家,皆是你能力可行範圍。」
少年神童怔愣許久,方才神色逐漸輕鬆,快四十歲的人了,他在科考上掙扎了三十多年,今日,終於有了一個理由可以讓他解脫了。
他與另一人抬起地上的老人,這是他父親,為了家中生計前來問財,只是撿了錢倒了霉挨了打,可現在,他不想計較這些了,他不想再去忍受考場上的焦灼,他要為自己開啟新的人生。
「等等。」逐風喚住他,給了他兩包藥道:「每日早晚兩副,十日之內必見起色,一月之內就可下地,必無生命之憂,你可放心。」
少年神童接過藥包,感激涕零,再三叩謝,抬著自己的老父親走了。
來此求財的,大多都是命不好日子不痛快的人,故而皆有改命的需求,有了前面人的例子,他們縱使臊得臉皮紅,卻還是得舔著臉求問破解之法。
「大師,您給瞧瞧,我這命格,可還有改變的機會?」那家道中落的人討好笑著問。
紅桃笑哼一聲:「喲,方才罵得最厲害的便是你吧,這會兒又求著要改命了?我們這是騙人的,改不了,你走吧。」
男人越發討好,不輕不重地拍著自己的臉,「是我有眼無珠,大師莫怪,我給您賠不是。」
十安按住他,「有一法子可助你擺脫奴籍.」如是這般與男人道。
男人聽完,又驚又喜,連連磕頭謝恩,滿意走了。
接下來,十安一如紅桃那般,將所有人挨個兒算一遍,並給出了建議。
至於受傷之人,逐風則根據傷情給上兩包藥,此前在福縣搜颳了一個藥鋪,故而這藥材還算充裕。
一時間,原本罵聲不斷的人都住了嘴。
溫雅最後與眾人道:「各位的傷是何人所為,我們必會查清楚,屆時自會給各位一個交代。」
鬧事者千恩萬謝,終於是走了。而等所有人都離去後,胡同口才走出個一瘸一拐的人,他看著那些被他煽動而來卻滿意而去的人,氣得連罵幾句「蠢貨」,卻不得不拄著拐杖離開。
事情暫時解決了,逐風還記得要去給潘成桂施針,不過臨出門時卻清雨喚住了。
「師兄,我剛才起了一卦,上下為坎,是坎卦,坎為水,取『陷』之意。」
逐風眉頭一擰,出師不利?連忙搖頭:「那我不去了。」自己的小命要緊。
清雨卻搖頭,「此卦並未指向你,但與你有關。」
「哦?如何破解?」
清雨微微一笑,「欲破此局,『合』為關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