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黃雀在後兮

  第308章 黃雀在後兮

  周野聽完許應的話,懷疑依舊不減,「我怎知你這不是給我下的套?我幾月前方才帶兵攻打穆國,轉眼穆國就能不計前嫌與我聯手?」

  許應呵笑一聲:「穆國自然是不願意,不過我許應,並非真正的穆國人,幾個月前我也不在穆國,我實在難與他們感同身受、對大帥你仇恨。

  當然,說服君主同意我的提議也確實費了些口舌,但我穆國君主也是明事理的:敵人的敵人,那就是朋友。不是嗎?」

  周野對於拱手送上的好事兒,實在難以立馬信任,「你既是銀州人,真的願意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故鄉被踐踏在鐵騎之下?你的那些親人朋友,你當真一點也不在乎?」

  許應神色忽地一陰,頗是仇恨,「我許應,自離開銀州後,眼裡、心裡,就再也不當自己是銀州人。若銀州當真值得我去留戀,我又何必遠離大夏去到那小小的穆國。

  大帥實在不必擔心,我沒必要斷自己的路,我今日來,就是為了讓你我共贏。

  你出兵攻打銀州,這對你我來說都是好事,你既能保住自己的『大帥』,我也能在穆國君主面前立下頭等功,從此在穆國朝堂上站穩腳。我們是一條船上的。」

  周野又沉吟倏爾,他現在確實急需一記戰功來為自己正名,若當真能拿下銀州,他絕對能一雪前恥。

  又看了看手邊的兵防圖。銀州固然難攻,可有了這兵防圖,他至少有七成勝算。再給銀州來個出其不意,勝利幾乎就在眼前了。

  想到這兒,周野也就放下了戒備,許應說得沒錯,這是共贏。

  他連忙命人準備好酒好菜,與許應一直喝至深夜,然後才散席。

  翌日一早,許應告辭離去,而周野也在朝堂上,請戰攻打銀州。

  許應離開渠國後,又坐船直下魏國。魏國地處靠西,與穆國、渠國相鄰。

  許應同樣是以穆相國的身份,求見魏國公。

  魏國公聽聞穆國的相國求見,同樣也是驚訝不已。誰都知道穆國的相國之位空懸許久,怎麼突然冒出來個相國?

  而在見到許應之後,魏國公也如同周野一樣,輕慢態度毫不掩飾。

  畢竟他是國公,與周野又不同,所以在許應走上魏國朝堂上時,毫不意外地受到了整個魏國大臣的嘲笑。

  許應似沒聽到滿堂的嘲笑聲,一步一步穩健地走上大堂,拱手行禮並道明自己的身份,「穆國相國、大夏銀州人士許應,拜見國公。」

  魏國公毫不給面子,也不喊免禮。不過對於許應的話,他卻還是奇怪問道:「你既是穆國相國,又為何自稱是大夏人?」

  許應解釋道:「我出生於大夏銀州,自小也在大夏銀州長大,自然是大夏人。不過,我也是穆國的相國。君主招賢納士,並未計較我大夏人的身份。」

  魏國公哦一聲,他知道老穆國公已經去世,如今繼位的是其太子。

  穆國太子在大夏為質十八餘年,如今卻找了個大夏人做相國,只憑這一點,就可見那太子度量不一般,說不定將來還真能成為一個棘手的人物。

  魏國公這般想著,道了句「免禮「,又問:「你來作何?」

  許應告聲謝,又道:「應此番前來,乃是想給國公講一故事。」

  故事?魏國公眉頭一挑,「你且說來聽聽,是個什麼故事?」

  許應右手一負,緩緩道:「應幼年時,時常被村子裡的一個胖頭欺負。那胖頭長得牛高馬大,應打不過他,故而只能每日躲在家裡閉門不出。

  可這樣一來,雖然躲過了胖頭的打,但應也出不了門,一兩日也還好,可時間長了,外人皆以為應是害了什麼疾,應沒辦法,只能重新走出家門。

  然一出門,就要被打。應不想挨打,所以想了個法子:那胖頭在村子裡橫行霸道,欺負了不少孩子,所以應就在某一天,集合了村里所有受過胖頭欺負的孩子,我們一起合力,將胖頭狠狠打了一頓。

  胖頭吃了痛,從此再也不敢囂張,而應也成了孩子王,因為我帶領他們解決了最大的麻煩,所以大家都以應為首。」

  魏國公看著許應,並未說話,等著下文。等了一會兒,就聽許應繼續道:

  」國公,如今渠國狼子野心,不僅取夏天子而代之的野心昭然若揭,更是仗著國力強盛欺負周邊其他國。

  雲茂之戰,魏國痛失五座城池;今年夏,穆國也遭到渠國攻打,損失慘重;還有離國、陳國、靖國,哪一個不是被渠國欺負的?

  渠國一國獨大,若是再不加以制止,後果將不堪設想,難道國公願意看到渠國取代大夏天子嗎?若真是如此,屆時又豈有你我之活路。」

  堂上的朝臣們都是一片驚目,這許應竟是口無遮攔,什麼都敢說。

  魏國公也是蹙眉,質問:「你到底想說什麼?」

  「國公,渠國現正在準備攻打大夏銀州。許應今日來,便是想請國公彰顯大義,帶頭出面,與離、陳、靖三國聯手,舉兵向渠。

  渠國野心不掩,竟敢公然舉兵銀州,這勢必讓他為天下人詬病。而國公您以保衛之名出兵,必會贏得天下人的誇讚。此其一。

  其二,渠國攻打銀州,銀州兵強馬壯,渠國不敢大意,勢必會大舉進攻,如此渠國國內的守衛必會薄弱,此時攻渠,正是最好時機。

  其三,四國聯手,渠國知道必敗無疑,定會在開戰之前求和。如此一來,國公便可不費吹灰之力就讓渠國歸還雲茂五座城池。」

  魏國公聽完許應的話,沉吟良久,才道:「此計關鍵在於另外三國,如何讓他們同意出兵,並與魏聯手?」

  許應微微一笑,「國公不必擔心,應接下來便會出使這三國,代為說項,只要國公願意帶頭,其他三國必也會跟隨您。

  只要渠國威風一減,七國之中,便是國公您最大,且您因此番圍渠,更是享有大義美名,必會讓其他各國心服。」

  魏國公又想倏爾,覺得此計甚好,雲茂那五座城池一直令他耿耿於懷,如果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拿回,何樂而不為。

  何況渠國的囂張,他早就想打壓。自己一國之兵力雖不能抗渠,但有另外三國加入,則必勝無疑。

  且就算退一萬步講,渠國不求和,此戰也有八成的勝算,更能給渠國重重一擊。

  想明白後,魏國公當即應道:「可。若你真能說服離、陳、靖三國與我魏聯手,那寡人應你。」

  許應再一拱手,「請國公靜候佳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