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傳聞一高人

  第234章 傳聞一高人

  蘇振與嚴和將通遠的事老老實實匯報了。逃稅者共五百四十戶,逃稅年數從一年到十三年不等,而收回的銀款,各項加起來共兩萬一千七百三十五兩。

  曹參初聽此事,雖也臉色鐵青,不過聽到二人已經將事情解決,並且也收回了契稅和罰款, 這才沒發大火,只是對二人訓斥了一番,並罰了三個月的俸祿。

  而在蘇振嚴和二人上報完後,衛平孝也緊跟著上報了柴彪三人的罪行與判決,得到了曹參的肯定後,衛平孝便發布告示, 交代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宣柴彪三人於秋後問斬,一時惹得全城皆議。

  這日, 蘇振嚴和做東,請了衛平孝在豐樂樓吃飯。

  三人被安排在三樓雅間,小二陸續上完飯菜退出去後,蘇振才先開了話頭。

  「通遠這件案子,若是沒有衛老兄,我與嚴老弟恐怕就不是罰俸三個月的事了。所以我二人必須得敬衛老兄三杯酒。」

  嚴蘇二人端起酒杯,衛平孝無奈一笑:「客氣什麼,誰沒個倒霉時候。運氣這東西,就這麼邪乎,該你遭的時候,那就得遭;該你順的時候,那閉著眼睛都是順的。

  你二人此番有驚無險,說明命里不該遭。」

  嚴和則想起另一茬事兒,「說起來,漕運劉蹇你們都知道吧,他這個月,也是好生驚險,差點全家都.」做個「切」的動作, 並未言明,但衛蘇二人卻領會了。

  「哦?出了什麼事?」蘇振有些驚道。

  衛平孝也好奇地擱下酒杯,認真聽著。

  嚴和這才緩緩道來,「是十幾天前的事兒。明州現在不是正與渠國開戰嗎,雙方耗了大半年,渠國雖沒吃下明州,可明州的糧草也撐不了了,所以就請我們支援。

  明州與銀州相鄰,明州破,那緊接著就是咱們銀州,州牧哪有不支援的道理,所以就借了明州一萬石糧和十萬兩銀餉,因為時間緊,就命劉蹇走水路運。」

  衛平孝吃了一驚,「這麼大的事兒,怎麼從沒聽過?」

  「哎,這事兒哪兒能亂傳,萬一傳到敵國耳中,轉身就來攻打我們,那豈不是自找麻煩。所以這事兒除了劉蹇, 誰都不知道。」

  「那你又是如何知道的?」蘇振不由得一奇。

  嚴和沒好氣地白他一眼,「我親侄兒在漕運辦事,他前日才與我說的。」

  「然後呢?」衛平孝吃了一口菜,問道。

  嚴和蘇振也都跟著吃了幾口菜,又喝兩口酒,嚴和才繼續道:「漕運向來都是走官路,按理這次也是走官路。不過劉蹇卻臨時改道,走了民路。」

  蘇振又是一驚,「民路?那不是商販小船走的路嗎?又窄又彎曲,兩邊還都是高山陡坡,大船怎麼走?而且民路不是一向多水賊嗎?他怎麼敢走民路?」

  「所以他才避免了一場禍事。」嚴和往桌子上靠了靠,聲音放小了些,「上個月,劉蹇找了一神算算命。那神算算到了他這個月會大禍臨頭,給他出了一主意,讓他『以險克之』。」

  「以險克之?這是何意?」衛平孝忍不住一問。

  「水路上,官路與民路,正常情況下,劉蹇肯定是選官路,走民路,對他來說,那就是『險』。不好走是一說,而且民路也多水賊,他那是運去給明州救命的糧草軍餉,不能有一丁點風險,所以走民路,那就是『險』。

  那神算,讓劉蹇『以險克之』,其實就是讓他走民路,不要走官路。因為官路上,還有更大的禍事等著他。」

  蘇振嘶一口氣,覺得不可思議,「劉蹇就真的信了?他那可是運的糧草軍餉,出了事就是滿門抄斬的大罪,他就把一家人的性命交給了一個算命的?」

  「可結果還就是因為這個算命的而保了命。」嚴和繼續道:

  「總之,劉蹇聽信了那算命的,走了民路。聽說有好幾次船頭掐在山彎處走不出去,愣是讓劉蹇帶人把山鑿了。

  也遇到了幾小波水賊,但那些都不成氣候,所以東西最終被順利運了出去。」

  衛平孝忍不住點頭,「那確實不該他遭。」

  「非也。」嚴和又道:「若是沒有那算命的,劉蹇這趟,傾家蕩產不說,鐵定要賠上全家性命。

  當日那算命的告訴劉蹇官道有禍事,劉蹇那腦子也聰明,官道上能有什麼禍事?左右寬敞,不可能山體滑坡,現在又不下雨,也不可能漲水,那就只有一種可能,水賊。

  他料定恐怕是消息走漏了,否則水賊怎麼敢上官道,肯定是盯上了他。所以劉蹇自己走民路,又派了一千名海兵去官道,圍剿水賊,以免水賊掉頭再上民路追他。

  你們可知,那水賊有多少?」

  蘇振聽到此處,已經覺得邪乎了,「能有多少?總不可能滿官道都是。」

  嚴和呵呵一笑:「還真就是滿官道都是。上百艘大大小小的賊船,也不知哪兒來那麼多水賊。都埋伏在江中的位置,什麼炮啊箭啊火啊,準備得十分齊全。

  你們想想,這若是劉蹇一進埋伏圈,哪兒還有活命的機會?

  也幸好那一千名海兵提前被告知了危險,他們在剛一進包圍圈後,就趕緊掉頭撤了,然後又叫了兩千名海兵,雙方打了三天三夜,水賊才棄船而逃。」

  蘇振恍然張嘴,「難怪前段時間隱隱聽到有炮響,我差點以為銀州要開戰了。」

  衛平孝也一臉驚奇,「這般說來,真是那算命的救了劉蹇。」

  「真的,那算命先生真的神,而且我打聽過了,好些你我這種身份的,都排著隊請他算命。」

  「排著隊?這又是何意?」蘇振問。

  嚴和無奈一笑:「恐怕是高人的怪癖,規矩是一月只算一人,當初是在簿曹張東禮的壽宴上首次現身,聽聞張東禮也是受了他的恩,所以在壽宴上對他十分恭敬。」

  衛平孝沉默倏爾,忽然一陣頭皮發麻,「張東禮,段力那件事,不也差點害他滿門抄斬嗎?幸虧他當時大病了一場,才免去那場禍事,多少人笑稱他雖害了病,卻因禍得福。」

  那件事當初在銀州官場中也是傳遍了,蘇振也知道,這時候經衛平孝這麼一提,也驚呼,「莫非,也是那算命先生幫他化解了災禍?」

  嚴和也是驚得失神,半響後,才驚道:「我看恐怕是真的,不覺得這與劉蹇的『以險克之』同理嗎,那張東禮雖害了病,卻避了災」

  三人都是驚愕張嘴,從沒聽哪位算命先生能如此神。蘇振最先回神,立馬道:「那算命先生到底是誰?這麼神乎,咱們也趕緊找他算算。你看通遠這事兒,多險,想想都後怕。」

  嚴和又道:「聽聞這個月是給簿曹衙門的一書佐算。那位高人只在官邸中算命,而且一月只算一次,恐怕還得去那書佐家,才能見識到。而且找這位高人算命,還得排隊。」

  「那還等什麼,趕緊吃飯,吃完就去問問。」蘇振急急夾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