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家的。」宋伙弟幾個被砸得夠嗆的,她推了推宋三。
宋三捂著胸口,哇地一聲,吐出一口血「咳咳咳……」
四個人爬起來,宋更和宋伙弟攙扶著宋三,多出來的這個男人要瘦弱一些。
「若是,解綁悄悄走了,也就算了,得饒人處且饒人。」陸七一步步走到他們面前「可是你們沒有,還起了歹心。」
她蹲下撿起宋三掉落的刀,刀刃反射出清冷的寒光。
陸七之前對付山匪,是避開了劉氏,但這一次陸七卻不打算避開。
帳篷里的劉氏已經醒了,她哄著被吵醒的崽子們,可目光一直落在陸七身上。
「我想看看。」陸蘭想爬起來,劉氏沒攔住。
最後,一家子都走了出來。
「死丫頭,之前是我們大意了。」宋伙弟咬牙狠厲的說道「一起上,她一個小丫頭片子,難不成我們四個人還搞定不了嗎?」
他們不能小看這個死丫頭,不如一起上解決了,這些東西不還是他們的麼?
這一家子,也就這個小賤人難搞一點。
可他們三個漢子,還怕一個小鬼麼?
宋伙弟給了三個人膽子,他們男子漢大丈夫,怎麼會怕一個小賤皮子呢。
「小心點,這死丫頭力氣有點大。」宋三擦了擦嘴角上的血,他已經摸到了陸七一點底。
力氣大,大得過三個人麼?
「小七……」
「娘,你們好好看著。」
陸七阻止了劉氏出來,氣勢洶洶的四個人,她揚起笑容絲毫不懼。
都說雙拳難敵四手,所以陸七一下子就被人抓住了,宋更和宋三兩個人一人抓住陸七一隻手。
「賤丫頭,讓你得意。」宋伙弟看著陸七被抓住雙手,她抬起手,要好好教訓陸七,先給兩巴掌,眼中那是惡意滿滿,充滿了興奮。
陸七卻微微一笑,跟她比力氣麼?
不巧了,她還真不怕!
雙臂一用力,反而將宋更和宋三撞在一起,宋伙弟的巴掌也就打在了宋更的臉上。
打開雙臂,就將宋更和宋三給分開,抬腳將錯愕愣在那裡的宋伙弟踢了出去。
抓著陸七手臂的宋家父子,被陸七反制,撞在一起腦袋哐哐作響,提起兩個大男人,毫不費力氣。
給自己留了後手的瘦弱男人慢了一步,轉身就跑了。
「宋四蛋,你這個生兒子沒屁眼,斷門絕戶的慫包。」宋伙弟眼睜睜的看著宋四蛋從自己的面前跑了,忍不住破口大罵。
「嘶……」
「疼疼疼……」
腦袋撞腦袋,不僅是疼,還暈乎乎的。♙♕ 😲✌
很快兩個腦袋相互砸破了,抓著陸七手臂的手也鬆了,兩個人捂著腦子癱倒在雪地里。
陸七拿著刀,蹲在那比劃了一下,似乎在想從哪裡下手比較好。
「饒命啊!!姑奶奶。」宋伙弟一看,陸七簡直就是他們不能惹的。
顧不得身上的疼痛,連滾帶爬的給陸七磕頭認錯。
「饒了我們吧,我們是鬼迷心竅了,饒我們一命吧,求求你了。」
看著陸七手裡拿把刀,宋伙弟痛哭流涕又驚恐萬分,磕頭不帶半點水分。
「娘,你說呢?」路七突然間把問題拋給劉氏。
「大姐,不能放過他們。」劉氏還沒開口,陸蘭就嚷嚷著「他們這麼熟練,一定是
欺負過很多人了,反抗不了的估計被搜颳了不少東西,這動上了刀,要不是大姐在,估摸著現在躺在地上的就是我們一家子了。」她心思很直,別人這麼狠,她為什麼要寬容。
劉氏皺眉,一開始她是痛恨的,畢竟那把刀是對方帶來的,現在被實力碾壓,劉氏心裡一下子就猶豫了。
陸七看出劉氏猶豫了,她也不算很失望。
劉氏猶豫,不代表她會猶豫。
有一些人,就是不能心軟的,這一家子不知道禍害過多少人。
「小七,小蘭花說的沒錯,不能放過他們。」
陸七詫異的抬眸看著劉氏。
「她現在是很慘,但……被她的手的話,我們更慘。」劉氏被陸七看著有一些緊張,但還是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是,宋伙弟腦袋磕破了,跪地求饒了,那是因為她們贏了啊。
要是沒贏呢?
劉氏不敢去想,抿了抿唇……她心中的猶豫就褪去,發現小蘭花比她要通透,小蘭花沒說錯。
忽的,陸七笑了,她真心實意地笑了。
「翎兒,覺得呢?」
納蘭翎一愣,她那稚嫩的眉眼十分的嚴肅「殺人者,人恆殺之,但最好交由官府處理。」
「好。」
陸七把他一家子的外套給脫了,然後又綁在了樹上「我們是良民,自然不會殺人,但……這個虧我又不能就這麼咽下,熬得過是你命大,熬不過那只能怪命不好。」
「不知道……你們看戲的覺得如何呢?」陸七轉身,看著其他幾處紮營的方向。
雖然沒有聲音,她莞爾一笑。
「會,會凍死我們的。」宋伙弟哆嗦著「求求你,放了我們吧,我們真的不敢了。」
「姑奶奶,我們真的知道錯了。😝🍬 6❾ѕнⓊⓍ.ⓒỖм ✎♩」老淚縱橫的哭喊著。
陸七皺眉掏了掏耳朵,歪著頭看著宋伙弟「那也行,我扎你們一人一刀,就放了你們,怎麼樣?」
哭喊的聲音戛然而止,扎……扎他們一刀,扎哪裡?
只見陸七比劃著名,比劃的地方是宋更的胸口「會……會死人的。」宋伙弟哆嗦著。
「那就閉嘴。」陸七冷厲的看了她一眼。
宋伙弟死死咬著唇,不敢再開口。
「大姐。」崽子們眼睛亮亮的看著陸七。
陸七摸了摸他們的腦袋「再睡會,明天還要趕路。」
重新躺下的一家人,陸七撩撥了一下火堆,加了些柴,讓它重新燃起來。
宋四蛋縮了縮腦的,看著陸七坐在火堆旁,他就歇了心思,天也快亮了,三哥一家子應該熬得住的。
天大亮,宋家一家子凍得臉色發青,鼻涕橫流。
陸七燒了一壺水,加了點紅糖,給家裡的崽子們補充一下營養,就這紅糖水泡著餅子,也極其美味的。
家裡的鵝跟驢,陸七天亮前就餵過了「大姐!!」陸陽突然喊了一聲。
只見他雙手抱著個鵝蛋「好……好大啊。」他臉頰緋紅,興奮極了。
兩大鵝?
下蛋了?
「嘎嘎嘎嘎……」下蛋的大鵝張開翅膀,撲扇撲扇,張嘴就開始張揚自己的功績。
「大白,你太沒用啦。」陸蔓一看,連忙摸了摸大白的腦袋,忍不住說道。
明明是一起養的,怎麼一隻下蛋了,一隻沒動靜呢?
「小黑,你太厲害了。」看著這麼大的蛋,陸朝也忍不住抱著小黑誇獎。
她們都沒見過這麼大的蛋,小陽要兩隻手抱著,才能抱得住。 .🅆.
小黑那個得意啊,嘎嘎嘎的叫著。
大白十分的高冷了,它也不叫,腦袋高抬,就站在那兒看著小黑得意的樣子。
「中午做個鵝蛋湯。」陸七摸了摸那還有點兒溫熱的蛋,就決定了這個蛋的去向。
陸蔓點點頭「嗯,交給小蔓兒。」
小黑這個插曲讓崽子們都很高興,開始精神奕奕的收拾東西。
宋四蛋似乎求了人,一個年紀稍微大一些的夫婦走了過來,走近一看才發現,每一個孩子都養的這麼好,眉宇間沒有苦難和憂愁,心中無比的震驚。
夫妻二人對視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驚訝。
「大妹子,宋家的確是做得不對,但是他們一家子都這樣了,是不是可以放了他們了。」婦人髮絲微白,面容和善,語氣溫和帶著商量的口吻。
劉氏停下收拾的動作,看了一眼凍得已經快要昏迷的宋家一家子「昨天他們動手,你們為什麼不阻止呢?」她突然間反問。
「也是窺視我家的東西吧,欺我家弱小吧。」劉氏突然嘲諷的扯了扯嘴角,笑的無比的諷刺,語氣自然就陰陽怪氣起來。
婦人面色一僵,避而不談劉氏的問題,語氣逐漸嚴厲「人命關天,他們凍死了,你們一家子可是要背負三條人命的。」
「你不為自己著想……你家的孩子們呢,他們這么小,這樣殘忍的事情對他們沒有影響嗎?」
劉氏拽著手裡的帆布死死的,顯然似乎內心在掙扎。
「大嬸,有什麼事跟我說,這個家我是當家的。」陸七笑盈盈的,好似個天真無邪的小姑娘,可當她走向婦人的時候,這婦人退後兩步,旁邊的男人也將婦人護在身後。
「昨天我就說了,凍死是他們命不好,凍不死自然就他們命大。」陸七看了一眼已經快神志不清的一家三口。
宋四蛋眼前一亮,佝僂著身子走過去,看了一眼陸七,她沒有阻止,心跳十分快,然後把繩子解開。
「春嬸子,鍋叔,快來幫忙。」宋四蛋只能扶著侄子,冰塊一樣,死沉死沉的。
要不是鼻子還在出氣,他都以為已經沒了。
春柳見狀,趕緊去扶著宋伙弟,而劉鍋連忙扶著宋三。
他們將宋家三口扶著,還不忘撿起他們的棉襖。
「太狠心了吧。」看著宋家一家子的慘狀,忍不住開口責怪一聲。
「什麼狠心,我看是太善良了。」大部隊裡有個少年郎早就看不過眼了,沒想到居然還有人幫宋家的說話。
「要不是宋家的太過分了。會落得這樣的下場嗎?」忿忿不平的,忍不住開口說道。
宋四蛋看了一眼少年郎「我們家窮,你們……救濟一點,我們自然就不會這麼做了。」若是能靠上大部隊最好了,他們人少,東西少,這一大村子,兩輛牛車,東西可不少。
這他不能做主,少年郎只能訕訕的閉嘴。
一旁的婦人拉了拉他的手「你多嘴做什麼,這閒事,你能管的嗎?」小聲的呵斥著
。
「娘……」
「別喊我娘,給我老實呆著。」婦人拍了拍那少年郎,咬牙瞪著他。
少年郎臉色漲的通紅,咬著唇,他又沒說錯,若不是宋家的先挑事……也不會這樣,能怪別人麼?
「她們家可一點事都沒有,宋家再怎麼有錯,也不能這樣吧。太狠心了。」剛剛被懟了的婦人,還是忍不住說道。
「閉嘴。」隊伍中十分有威嚴的漢子呵斥一聲,他看了一眼陸七家的方向,這一家子就不是好惹的,宋家的下場沒看到麼?
婦人連忙閉嘴,不敢再開腔。
「出發了。」不好惹,他們就不惹,並且叮囑村裡的人不准去招惹。
他們先行,春柳和劉鍋也不是宋家的人,自然緊跟著大部隊,宋四蛋要照顧人,一下子就落後了。
劉氏不放心的回頭看了一眼,可宋家三口那樣子,好像也沒什麼不放心的。
走了三天,終於到了隔壁鎮
其他人疲憊不堪,而陸七家一個個裹著暖和的小棉襖,雖然累一點,可吃得飽,穿得暖,精神奕奕的。
本以為到鎮上了,就會好了。
可是城門外面有不少的人,雖然沒下雪了,可寒風刺骨,他們一個個站在城門口,嚷嚷著要進去。
「我們不進去。」看著那一些難民,陸七不認為進城是個好選擇。
人太多了,崽子們不太好看顧,陸七打算繞開隔壁鎮,繼續往南走。
空間裡的東西多,根本不需要補給。
「爹,那一家子好像改道了。」一直注意陸七的劉楠及時的提醒劉洲。
他們剛出來,不需要補給,城門不開,他們只能繞道。
「我們也繞道。」劉洲經過深思熟慮。
陸七沒想到這個青山鎮如同它的名字,四周都是山,想要往南要麼進城,要麼翻山繞道。
山路難走,何況是大雪覆蓋的山,陸蘭再怎麼靈活都摔了兩次,何況是劉氏、陸蔓以及納蘭翎呢。
也就陸白在這山道上不受阻礙了。
「跟著我們幹什麼?」陸蘭一個打滑,摔了一跤,爬起來才看到她們身後的隊伍,小眉頭一皺,帶著一些質問。
陸七早就已經知道了,有一道視線總是在她們這一邊晃來晃去的。
「小姑娘,我們只是順路而已。」
「笑死,誰說我們跟著你們了,這條道是你家的嗎?」
劉楠同時和一個婦人異口同聲,只是態度和語氣截然相反。
陸蘭哼了一聲,她嘴裡嘟嘟囔囔的。
只有陸七聽到了:摔一跤,摔一跤,摔個馬大哈,摔個狗吃屎。
「哎呦……」只聽見剛剛那個婦人的聲音慘叫一聲。
陸七回頭一看,如同陸蘭所說的,摔了個馬大哈,摔了個狗吃屎,她吃了一嘴泥巴,鼻子都磕破了。
天色漸晚,山間修整。
風很大,在山間如同鬼哭狼嚎一般。
陸七找了個比較好的地方,準備開始紮營,陸白突然嗚嗚的叫了兩聲,咬了一下陸七的手指。
不僅如此,兩隻大鵝也是「嘎嘎嘎……」拍著翅膀,十分焦躁,似乎在示警。
陸七臉色一沉,瞬間意識到這裡不安全「不紮營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