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那小廝也算是受了無妄之災,若非蘇泠然,他現在的工作還好好的。
應青辭這真的只是方便省時,而且,那小廝看起來也不像是大奸大惡之人。
若是再度培養一人,勢必要花費不少時間,這裡的百姓等不起。
雖說現在種下的小麥,不能立刻長出,但晚種一天,便是耽擱一天。
「小的多謝福慧郡主。」
小廝回來之後,面上露出感激,跪在應青辭面前,不停地磕頭。
他家中全靠他一個人養活,所以能在這裡留下來,對他十分重要。
「不必,你是憑你自己的本事留下來的。」
這個小廝的能力確實擺在那裡。
而且,她也不想多勞心費力地再去找另一個人。
雖然聽著應青辭這樣說,但是小廝心裡還是感激不盡。
他能回來,還是因為應青辭。
「郡主,您放心,小的一定會好好照顧這些小麥的。」
有了前車之鑑,今後,他只會更加小心,不會再給任何人可乘之機。
除非踩著他的性命。
應青辭點了點頭,微一抬頭,正巧對上了耿含初投過來的目光。
他剛才外面回來,就直接來了應青辭這裡。
「三哥?」
應青辭將手裡的東西遞給了小廝,就抬頭看了過去。
「丫頭,跟我來。」
耿含初並未多說什麼,但應青辭猜到,應該是跟蘇泠然有些關係。
前幾日,暗一他們已經將蘇泠然帶了回來,只不過,從蘇泠然的話語當中,她覺察出絲絲不對勁。
後來經過發現,這蘇家,竟然跟那異月商隊有牽扯。
這可不是什么小事。
這段時間,耿含初也一直在忙著審問蘇泠然。
不過,蘇泠然畢竟只是蘇家大小姐,各種事情,她也尚不清楚。
「可是事情有了進展?」
耿含初搖了搖頭。
那蘇泠然一問三不知,成日裡叫喚著要見肅郡王。
暗一他們也沒什麼辦法。
「肅郡王可有說些什麼?」
「他讓我們儘管動手,只要留她一命即可。」
肅郡王對蘇泠然當真是冷漠到了極點。
如今的蘇泠然,哪裡有剛開始的趾高氣揚,如今待在地牢多日,身上的光鮮亮麗早已不在,只剩下了髒污滿身。
應青辭跟耿含初過去的時候,蘇泠然就縮在牢中的一個角落裡。
瑟瑟發抖。
而她被關起來的這段時間,蘇家人竟然從未露面,甚至連一絲消息都沒有傳來。
聽到動靜,蘇泠然猛地抬頭。
「我要見肅郡王,我要見阿肅!」
「阿肅要是知道你們這麼對我,肯定不會放過你們的!」
如今,她依舊懷揣著美夢,讓自己置於肅郡王妃的位置上。
剛走過來,應青辭腳步微頓。
聽到聲音,蘇泠然抬頭,卻沒想到,看到了一個比她年紀小上很多的小姑娘。
穿著一身青衣,看起來十分簡樸。
「你是什麼人?」
蘇泠然心中升起一股危機感,猛地想起,前幾日,丫鬟從這裡打探消息,說肅郡王帶了一個姑娘回府。
該不會就是眼前的這個小賤人吧?
「就是你勾引阿肅的?」
聽到她這話,應青辭皺眉。
這蘇泠然智商有些問題吧?
暗一聽到這話,在耿含初發怒之前,趕緊開口。
「放肆!這是福慧郡主。」
蘇泠然瞳孔驟縮。
隨即,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眼底卻帶著一抹嫉恨。
憑什麼?
她不過就是一個小農女,飛上枝頭變了鳳凰,成為了郡主。
而她堂堂靖江蘇家之女,雖然此前祖上並未在朝堂做過官,但祖上也是儒學大家,
要冊封,也應當是冊封她才是!
尤其是,如今看到應青辭的長相,蘇泠然心中更加嫉恨。
應青辭雖然年紀小,但靈魂卻也是成年人。
蘇泠然的情緒雖然掩飾得很好,但她依舊發現了。
顯然,耿含初也察覺到了她的異樣。
「蘇大小姐,你將我的苦心全部踐踏,可曾想過,這西北的百姓?」
蘇泠然不以為意。
這西北百姓的死活,又關她何事?
她又不是活菩薩,非親非故的,為何要去想別人?
至於那些麥田,誰讓她種在這肅郡王府的?
她雖然在心裡這樣想著,但卻不敢說出來。
這幾天待在這裡,她已經見識到了這群人的心狠手辣,根本不會看在她是女子的面上,就對她網開一面。
「你可知,那些被你損毀的麥田,一旦成熟,會救多少百姓於危難之中?」
你所毀壞的,不僅僅是麥田,更是希望。
雖然她有生之精氣,但是每一粒種子中所灌輸的生之精氣都不一樣。
那日她所種下的那些,是她耗費了三天,才一粒粒地取出來的。
一朝心血,毀於一旦,她怎麼可能不生氣?
「我……」
蘇泠然聽到這話,一時語噎,張了張嘴巴,卻不知道該怎麼反駁,只敢小聲嘟囔。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怎麼知道那是郡主的東西?」
「我的東西你不敢動,那旁人的東西你就敢動了?」
「蘇小姐,這番雙標的行為還真是令我大開眼界。」
其實,應青辭也不是不能明白。
欺軟怕硬,權勢高的人,向來不會在意那些謹小慎微之人。
只不過,她有些厭煩。
應青辭舒了口氣,不準備同她再聊這個話題。
「郡主,我當真是無心的,還請郡主大人大量,能否放過我?」
蘇泠然真是一天都不想待在這裡了。
在這裡,她吃不好,睡不好還要擔驚受怕,她阿爹也沒有來救她,她的心裡,有些慌。
「而…而且,我只不過是毀壞了一些種子,大不了我賠便是了。」
「賠?」
應青辭冷笑「蘇小姐確定能賠不起那些種子嗎?」
「我……」
她不知道。
她聽應青辭話里話外的意思,那些小麥種子似乎是新研究出來的,能提高產量的。
若真如此,她還當真賠不起。
「可不是還沒成功嗎?我……」
「蘇小姐。」
沒等蘇泠然開口,一旁的耿含初突然冷聲開口。
「我大陵向來崇尚節儉,珍惜每一粒糧食,產量是我大陵向來最為重視的問題,蘇小姐這輕飄飄的一句話,是在暗諷我大陵不會成功嗎?」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