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用自己的眼睛將琅環國君暫時的迷惑住,但是琅環畢竟是一個國家,曾經更是天下赫赫有名的強國。
定然有不少的底牌。
而他雖然這段時間滲透進了琅環,但卻未曾接觸到他們的核心。
比如『癮』,這些東西,還是他來到大連之後才知道的。
聽到他的話,應青辭陷入了沉默。
「琅環抓那麼多男子,想要幹什麼?」
「他們想要建造一座宮殿,就建在西寒城外三十里地的那個山谷中。」
「宮殿?」
「嗯。」
徐明點了點頭,說起這個,他眼中閃過一抹自豪。
「琅環野心極大,如今更是研製成功了火丸,假以時日,在火丸的攻勢之下,這天下盡歸琅環之手。」
聽到他帶著自豪語氣的聲音,應青辭冷笑一聲。
「就那殘缺玩意兒,還妄圖稱霸整個世界,簡直痴心妄想!」
徐明敏銳地抓住了應青辭話語中的重點。
「你知道火丸的缺點?」
「火丸?」
應青辭挑眉「那種作用,頂多只能算得上個煙花。」
與炸藥的威力相差甚遠,更別提傷人性命。
果然,聽到應青辭如此隨意的話,徐明眼中閃過一抹瞭然。
或許旁人說起這話,他會認為對方有眼無珠,見識短淺。
但他總有預感,面前的這個少女說的是真的。
「琅環想要在那裡建造宮殿,也是為了日後攻下大陵之時,給予大陵恥辱。」
異國在本土上建立一座龐大的宮殿,卻瞞住了天子的耳目,多麼諷刺的事情!
「大陵官員可曾與你有過接觸?」
想起此前的西寒城城主,應青辭接著開口。
徐明搖了搖頭。
「你是想問那東西有沒有經過我的手吧?」
能走到今天,徐明並不是蠢笨之人。
相反的,他十分聰明。
「我可以明確告訴你,那東西並未經過我的手,但具體是誰在背後操縱,我也不知。」
應青辭眯眼。
徐明苦笑一聲「我確實不知,我迷惑琅環國君也不過短短一月。」
「在此之前,『癮』便已經出現了。」
「不過,我能確定的是,琅環背後,還有其他人,並不是琅環之人。」
應青辭猛地抬頭。
不是琅環之人,那幕後之人會是誰?
莫不是四國之人?
「若我知道你是騙我的,後果你自己清楚。」
徐明苦笑一聲,他籌謀這麼多年,卻不曾想,來了一次大陵,竟然失足落入了面前這個少女的手裡,當真是世事無常。
「絕無欺瞞。」
應青辭看了他一眼。
「天生異瞳,並不一定是壞事。」
「我曾在書中所見,有一方世界那裡所有的人,都是天生異瞳,他們依舊人人平等,從無歧視。」
「你認為旁人的歧視,不過是那些人心有不甘罷了。」
他們將生活中的不平,全都找藉口,落在他人之身,卻從不想自己身上的原因。
異瞳乃天生天養,他們並沒法決定。
但他們能決定的是,讓自己的餘生過得更好。
徐明抬頭,但眼前的少女臉上依舊毫無波瀾,似乎只是在陳述一件極為普通的事情。
「你根本不懂!」
就因為這雙眼睛,從小被人欺辱,所有的壞事全都落在他一人頭上,即便不是他做的,最終指向的,也都是他。
「我確實不懂。」
無可厚非,她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情,無法共情。
但是……
「但是,我只知道,一個心生自我厭棄的人,是不會走得長遠的。」
徐明一怔,沒想到應青辭會這樣說。
但確實,這句話,讓他為之一顫。
心生自我厭棄的人,不會走得長遠。
是啊,不僅是旁人,就連他自己,都對這雙眼睛心生厭棄。
這麼多年,他一直活在陰影中。
卻曾未想過,造成這一切的,也有自己的原因。
不過,跟他說這個,並不代表應青辭此刻相信他。
徐明不期然對上她的目光,左手還放在自己的眼睛上。
對上她的目光後,將手拿了下來。
「怎……怎麼了?」
「我不信你,所以,你知道了這麼多,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說出去?」
徐明一怔。
卻見應青辭已經從懷裡拿出了一個小木盒,打開盒子後,從裡面取出一個瓷瓶。
「不想死的話,就把這個吃了。」
看到徐明微變的臉色,應青辭冷笑一聲。
「放心,只要你聽話,解藥到時候會給你。」
徐明此人,亦正亦邪,而且還時不時地犯神經,不得不防。
這枚藥丸,是他此前閒暇之時研究出來的。
如今正好用上。
徐明糾結了片刻,最終還是伸手接過了那個瓷瓶。
他知道。自己若是此刻不服下這枚藥丸,等待自己的,就會是死亡。
畢竟,一旁還有一頭猛獸虎視眈眈的。
見他服下,應青辭點了點頭。
「我知道你想活著,想擺脫以前的一切,若你有背後之人的消息,大可以來告訴我。」
「我保證,待此事了結,我會讓你過上安穩的生活。」
徐明垂眸,一時沒有開口,大概過了幾分鐘,才緩緩的抬起頭來。
「好,我答應你。」
能過上安穩的生活,也是他此前一直渴求的。
世人皆以為,他以這雙異瞳引誘琅環國君,是為了更高的權勢。
但卻從不知曉,只有站在那權力的頂端,才能讓自己的這雙異瞳,不再備受爭議。
沒想到,不過只有一面之緣的小姑娘一語道破他心中所想。
*
另一邊
得知應青辭失蹤之後,耿含初的面色十分難看。
「屬下知罪。」
暗衛跪在地上。
他哪裡知道,郡主讓他去買東西竟然是為了甩開他。
等他再回去的時候,已然找不到應青辭的身影。
「趕緊派人給我去找,若是找不到丫頭,你們…全都去邢堂領罪!」
聽到邢堂,地上跪著的暗衛面色大變,但比事本就是他的疏忽,所以受罰他認。
「是!」
耿含初恨得牙痒痒,之前這丫頭千叮嚀萬囑咐過,不要輕舉妄動,沒想到,竟然著了她的道兒。
等她回來……看他不好好地『教訓教訓』她!
真是太亂來了。
西寒城如今這般亂,她要是遇到了什麼窮凶極惡之徒,後果不堪設想。
而他不知道,此刻被他擔心的應青辭,正坐在書桌前。
手握一支毛筆,寫寫畫畫的,最終在圖紙上呈現出了一個鮮明的關係圖。
既然不是琅環,那就是四國。
不管是何者,背後的野心,昭然若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