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抬頭看過去,就見一個身穿官袍的中年男子正從馬車上走下來。
而城主府門前的那個守衛看到他之後,不同於之前見到他們的那般模樣。
反倒臉上帶著討好的笑,上前湊近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沒有理會他,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後,就大步走進了城主府。
有趣。
他們前腳剛離開,後腳這西寒城的官員就進了城主府。
一副熟門熟路的樣子,看樣子,是經常來這城主府。
應青辭幾人看了一眼,很快也收回了視線。
「看來這城主府確實有問題。」
他們才剛剛跟城主談完生意,這縣令就馬不停蹄地抵達了城主府。
若說其中沒有什麼聯繫,未免太過巧合。
「那我們現在……」
「霆風,暗中調查城主府,尤其是它與縣令的關係。」
不管怎麼說,城主府中的那些東西,太過扎眼,尋常人一輩子都不可能賺到那麼多。
「是。」
霆風的身影一閃而逝。
「至於西北…你先去,先去暗查一番,尤其是肅郡王府的動向。」
「殿下,您是懷疑……」
南向昀瞪大雙眼,這話,分明就是在懷疑肅郡王。
不過西北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他確實也有極大的嫌疑。
若是他提前上報朝廷,說不定事情還有迴轉的餘地。
但如今,事情已經一發不可收拾,肅郡王才慢吞吞地將事情上報,確實令人懷疑。
耿含初搖頭。
「現在還不確定。」
畢竟肅郡王已經在西北待了十幾年。
一個人,莫要說十幾年,短短一年的時間,便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他有這個警惕,實屬正常。
不過他私心裡,還是希望肅郡王一如當年。
他心中清楚,父皇依舊還將肅郡王當作兄弟。
只希望,他莫要叫人失望。
「好,我這就去。」
南向昀思索片刻,直接轉身離開。
事情還是儘早處理為好,他們晚一分,便會多一個人失蹤。
另一邊,城主府中
縣令接到消息後就急匆匆地朝著城主府趕去。
走到大堂,便看到還沒有離開的城主,正坐在主位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馬城主。」
「孫大人,你來了。」
看到對面的縣令,城主並沒有起身,臉上也沒有什麼恭敬。
但被叫做孫大人的那人,臉上沒有絲毫的不悅。
反倒笑意相迎地湊上前,走到馬城主面前。
「方才城主讓人帶給我的口信兒,不知是什麼意思。」
孫旭眸光輕閃,聽那傳話人的意思,來的那幾人,家底應該十分豐厚。
而且聽說他們個個長相俊美,這樣的長相,若是……
不知又想起了什麼,孫旭眼底帶著一絲興奮。
「那幾人想要跟本城主談一樁生意,至於生意,自然還是西寒城的那些東西。」
「不過,本城主前幾日剛接觸了幾個商人,手裡的存貨並不多,所以這才派人通知了孫大人。」
「馬城主說的,可是那東西?」
聽到他的話,孫旭雙眼閃了閃,接著輕笑一聲,看向對面的城主。
「當然。」
「孫大人,這件事情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我想要的東西,你心裡應該十分明白。」
「你開個價,或者到時候賣出去的東西我們分成。」
聽到這話,孫旭呵呵一笑。
「城主實在是太客氣了。」
馬城主冷笑一聲,嘴上說著他們之間的關係多好,但一在金錢上發生衝突,面前這老東西,可不是什麼善茬兒。
「孫大人此言差矣,親兄弟尚且明算帳,更何況咱們之間本就是交易。」
「好,既然城主如此爽快,那本官也就不推辭了。」
「不知道城主想要多少?」
「孫大人那裡還剩多少?」
孫旭皺眉,倒是仔細想了想「大概只有幾百斤,剩餘的那些人還沒有送來。」
幾百斤?
馬城主陷入了沉默,半晌後方才開口。
「幾百斤也夠了。」
到時候摻在裡面,也不會有人知曉。
「那好,等回去我就派人將東西送來。」
孫旭眸光輕閃,這老東西今日怎麼這般爽快,往日買點東西,可是非得跟他嘮一會兒的。
這種情況……看來,是買東西的那些人出手十分闊綽。
他眼底閃過一抹精光。
南向昀離開後,只剩下了應青辭跟耿含初兩人。
穿過城主府,便是西寒城最富庶的街道。
但此刻,他們走在街上,並沒有感受到多少繁華熱鬧,反倒十分清冷。
而且,應青辭觀察到,周圍有些百姓的眼底都帶著一圈烏青。
就像是長期沒有休息一般。
但按照這邊的農忙時刻,即便是再忙,也不可能如此。
遇上一兩個人,還能說得過去,但是一路走來,她遇到了不下十幾人。
眼底泛著烏青,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倒像是被什麼東西吸食了精氣一般。
『砰——』
突然,一道撞擊聲傳來。
應青辭皺眉,抬頭看過去。
只見不遠處,一個中年男子搖搖晃晃地從一個巷子裡跑出來。
許是太過倉促,撞到了一旁的行人。
「沒長眼啊!」
撞人的那人恍若未聞,腳步凌亂,十分虛浮,踩在地上,看起來都感覺軟塌塌的。
見大人沒有說話,被撞到的那人罵罵咧咧的幾句,隨即轉身進了巷子。
應青辭將那一幕收歸眼底,收回視線,才對著一側的耿含初開口。
「三哥,這邊的百姓也十分古怪。」
「嗯?」
耿含初聽到這話,微微皺眉。
百姓古怪?
這話何意?
「按照常理來說,即便是農忙時刻,為了第二天能夠好好的上工,百姓也會早早休息。」
「但是,三哥,你看他們的臉上,眼底帶著烏青,顯然就是沒有休息好。」
如果是因為擔驚受怕,那麼,所有人的心情應該都是一樣的。
但是,這些眼底帶著無情的人,腳步虛浮,渾身上下沒有半點氣勁兒。
反倒是像是被人吸了精氣一般。
聽應青辭這麼一說,耿含初倒真抬頭,觀察了一下周圍來往的行人。
確實如她所說的那般。
「你可看出了原因?」
若非應青辭心中有所猜測,應當是不會說出這話的。
「嗯。」
這些症狀,確實古怪。
但她…心裡也確實有了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