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趕了半個月的路,應青辭感覺身上越發的難受。
半個月都在路上,根本沒法兒洗澡。
現在感覺身上都快有味道了。
「應妹妹,你別著急,西寒城就在不遠處,到時候到了客棧,就能好好的歇一歇了。」
他們兩個男子,而且在軍中的時候,什麼苦沒吃過,以前為了任務,甚至連續趕了一個月的路。
但應青辭畢竟是女子,講究多,也說得過去。
應青辭點了點頭。
終於快到了。
馬車緩緩駛進西寒城,應青辭打開窗戶,看著車窗外的風景。
大街的不少人頭上都帶著一層紗巾,不止是女子,就連男子的頭頂,也帶著長帽,許是這裡的風沙太大,戴上那層紗巾是為了遮擋風沙。
那紗巾遮擋住面容,只露出一雙眼睛。
他們的馬車在路上格外的顯眼,一路走到,頻頻引起行人的側目。
應青辭剛打開車窗,就有不少人看了過來,但很快就又收回了目光。
她眼中閃過疑惑。
為何她從這些人身上感受到了一種麻木。
按理說,這裡距離邊境還有一段距離,比起那邊的百姓,這裡的日子應該好過不少,這些百姓…應當不會露出這種表情才是。
而且,對上她的目光,那些人就像是驚恐一般飛速地收了回去。
這不像是正常人該有的表現。
耿含初也注意到了這裡的異樣。
他垂眸,並沒有表現出來,「直接去客棧。」
南向昀面色一變,他也不傻,自然察覺出了這裡的不一般。
此前他來過這裡,跟今日帶給他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這種感覺,在他們進入客棧之後,越發的濃郁。
剛一走進客棧,他們就察覺到周圍的視線若有若無地落在他們身上。
「掌柜的,還有房間嗎?」
聽到應青辭的話,掌柜臉上的詫異還沒有散去,猛地對上應青辭的目光,掌柜的目光下意識地縮了一下。
「有…有的。」
「幾位…要幾間?」
掌柜說話的時候還有些猶豫,看向應青辭的目光閃爍不定。
不用旁人猜測,正常人都能看出這掌柜的不同。
「姑娘…你們當真要住店?」
掙扎了片刻,掌柜地看向應青辭,咬牙開口。
只是,他的話剛落下,周圍就響起了道道抽氣聲,應青辭抬頭,就看到周圍的那些人下意識的低了頭。
有些人沒有反應過來,一臉震驚的看向掌柜的,就好像他說了什麼不可置信的事情一般。
「掌柜的,我們是過路的行人,已經很久沒有收拾了,好不容易走到西寒城,想要補充一下物資。」
「姑娘……」
掌柜還想說些什麼,卻被一旁的一個小廝給拉住了。
那小廝面色發白的看向掌柜「掌柜,不要再說了,要是被……」
剩下的話他沒有說完,但是掌柜也知道了接下來的話。
顯然,他也想起了什麼,面色隱隱發白,只是目光複雜地看了應青辭他們一眼,將房間的鑰匙遞給應青辭。
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嘆了口氣。
「掌柜的,您為什麼要提醒他們,要是被那些人知道,咱們福來客棧的人可都是要遭殃的!」
應青辭等人轉身離開後,小廝有些控訴的開口。
掌柜的卻看了他一眼,嘆了口氣,「他們也都是無辜之人。」
「什麼無辜之人?要是你告訴了他們,那麼遭殃的可是我們!」
那小廝卻是神色陰狠地看了一眼應青辭他們的背影,眼底閃過一抹興奮,這群人來了,那他們的日子,就要好過一些了。
「掌柜的,他們只有三人,但是你要是告訴了他們,到時候喪命的可是我們所有的人!」
掌柜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什麼來。
樓梯上,應青辭他們將掌柜的他們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耿含初他們自身武功不弱,又有內力在身,聽他們說話,自然不難。
至於她,身體經過生之精氣的滋養,如今早已不同於尋常人,耳力比起之前更是好了幾倍。
聽他們的話,也不在話下。
進入房間,應青辭看向耿含初他們,不等她開口,就見耿含初已經將目光放在了她身上。
「丫頭,這裡帶著怪異,若我們不在身旁,一定不要亂來。」
「三哥,你放心,他們還騙不了我的。」
耿含初搖了搖頭,他倒不擔心這個,以應青辭的聰慧,旁人定然輕易欺騙不了她,只是……那些人的目光太過混雜。
顯然都是在忌憚著什麼。
而且,那些人落在應青辭身上的目光讓他十分不喜。
「好,你心中有盤算便好。」說完,耿含初便示意南向昀離開了房間。
應青辭卻感覺自己身上粘膩膩的,要是再這樣下去,她整個人都會崩潰的。
等耿含初他們離開,她迫不及待地叫了店小二,讓他們上了熱水。
店小二上來的時候,應青辭也沒有忽略他眼中的詭異。
等到店小二離開,她將東西全都裝進了空間裡,自己也消失在了原地。
進去空間裡洗澡,應青辭才能徹底放鬆過警惕。
全都收拾完後,應青辭換了身乾淨舒爽的衣服,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她剛下樓,就看到早已等在大堂里的耿含初。
看到她的身影,南向昀十分熱情地招了招手「應妹妹,你來了!」
應青辭走到他們面前,十分隨意地坐了下來。
「嗯。」
「怎麼回事兒?」
她出來之後,大堂里的那些人的目光若隱若無地放在了她身上。
探究,好奇,不忍,冷漠,麻木……
各種情緒出現在不同的人臉上。
「不知道,我們下來後,這群人就時不時地看著我們,好像就怕我們跑了似的。」
這群人把他們盯盯得死死的,格外不舒服。
「三哥,我們去街上看一看吧。」
來的時候,她注意過這邊的大街,看起來平靜,卻也最為詭異。
一般來說,真正的熱鬧,從行人的臉上都能看出一二,但是路上的那些人,臉上卻帶著麻木…就連街頭的商販,叫賣的聲音都帶著一絲麻木。
街道上看起來整齊劃一,實則有些『亂』。
這種亂,卻不是肉眼能夠看見的。
見他們要離開,待在大堂中央的人,一顆心瞬間被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