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向昀一看就知道就不是什麼普通人,而且,應青辭也沒有反對,應旺柱活了這麼久,對於人,還是看得比較通透的。
這人身上的傷,也不是一般人能夠傷得了的,他的來歷……應旺柱看了一眼應青辭,當下便下了決定。
「好,我們就南下。」
不管是因為南向昀的話,還是因為之前他們打探到的零散的消息,南下,對現在的他們而言,無疑是最好的打算。
至於應雙柏他們,等他們安頓下來之後再找他們,也是最保險的。
不僅如此,途中也可以不停地打探他們的消息,或許,也能探聽到一二也不無可能。
午飯過後,不知道為什麼,南向昀感覺自己身上的傷都好了不少,疼痛也減弱了不少。
他總感覺,跟之前黃雪草給他的那杯水脫不了干係,應家的水,似乎格外的甜,喝下去之後,他感覺自己的身上都是暖洋洋的,但是,那只是一杯水……是他想多了吧……
「之前喝的水是哪裡來的?」
「哦,就是山上找的山泉水。」
聽到南向昀的話,應青辭神色微閃,而後面不改色地收拾南向昀面前的碗筷。
「山泉水?」南向昀聽到這個答案,有些疑惑地皺了皺眉,喃喃的開口。「那為什麼我總感覺不太一樣呢?」
「什麼?」
「咳,沒什麼。」
聽到應青辭的話,南向昀收回了思緒,目光落在她身上「我感覺身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下午的時候,便會起程離開。」
「至於之前我的事情,隨時有效。」說起這個,南向昀從自己的胸前掏出了塊令牌。
「給,這是我的個人象徵,日後若是有事找我,便拿著它到錦玉閣,到時候,會有人轉告我的。」
「好,我收下了。」
應青辭接過南向昀遞過來的令牌,放在了自己的繡袋裡,實際上是接著繡袋的掩飾放進了自己的空間裡。
沒有地方比自己的空間更安全了。
南向昀離開的時候悄無聲息的,沒有驚動任何人,就連應家人,也是在他離開之後應青辭告訴他們的。
「那我們也接著趕路吧。」
南向昀離開,他們也該離開了,再在這裡耽擱下去,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找到落腳的地方。
距離大旱開始已經差不多過去一個多月了,他們也才剛剛離開南和府的地界。
路上他們遇到了不少的難民,一個個臉上都帶著死氣,沒有什麼精神頭兒,只知道機械的趕路,漫無目的,沒有盡頭。
「唉,大旱真是作弄人啊,這不是斷了老百姓的生路嘛!」
應家人身上帶的東西也不多,不過,這幾天應青辭找回來的東西也讓他們吃了個飽,現在走在路上,也只感覺力氣滿滿。
走了這麼久,都沒有感到絲毫的疲憊。
「賤皮子,竟然敢偷吃,老娘打死你!你把東西吃了,老娘之後吃什麼?你個該死的!」
「啊!娘,別打了,別打了。」年輕的婦人開口求饒,流下來的眼淚,混著臉上的泥土,髒兮兮的。
她看了一眼在一旁默不作聲的男人,頭垂得更低。
「一個個的敗家玩意兒,不知道幹活,就知道吃,吃吃吃,怎麼不吃死你!老娘都捨不得吃,竟然養出了家老鼠,你個作死的玩意兒,怎麼不去死喲!」
「娘,二丫要是再不吃東西真的就不行了。」年前婦人抱著懷裡的孩子,是個女孩子,不過,呼吸十分的弱,瘦得乾巴巴的。
「一個賠錢貨,吃什麼吃!」老婦聽到年輕婦人的這番話,直接走到了婦人的面前,破口大罵「連個帶把兒地都生不出來,要你還有什麼用,趕緊起來,給我去幹活!」
……
「阿爹,阿娘,爺奶,前面好像圍了一群人。」
這幾天,應家的生活好過了不少,幾人也不再苦著臉,雖然應雙柏他們還沒有蹤跡,但是他們的日子終歸還是要過下去的。
剛走到路段中央處,一道尖銳的嗓音就透過人群傳了過來,應青嘉耳朵動了動,目光落在了不遠處。
他們談話的內容只能依稀的傳入他的耳朵里,但是在聽到內容之後,他使勁地皺了皺眉。
「嗯,想來是出了什麼事情。」
「我聽著,好像是一個老婦在罵她兒媳婦。」
「唉,都是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啊。」黃雪草也聽到了這話,心底嘆了口氣,她進入應家之後,也是婆媳和睦,所以對待自家的兒媳也是真心相待,從來沒有因為孫子孫女的原因跟兒媳婦兒鬧騰過。
她知道,一家人,只有和和睦睦的,才能長遠。
「不過,這不是我們該關心的,我們還是趕緊趕路吧。」
天黑之前要是找不到休息的地方,他們又要在野外過夜了。
野外過夜雖然方便,但是不安全,尤其是周圍堆滿了難民,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心思,還得時刻防範著他們。
「二哥,阿爹說得對,我們不要插手這些事情。」
應青辭的耳力比較好,能夠聽個大概,那邊似乎是一個婦人在哭嚎,身邊還有一個老婦的謾罵聲,想來就是婆媳那些事情。
幸虧應家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家裡也沒有人重男輕女,不然,現在她要做的事情,還得偷偷摸摸的。
那邊的動靜並不小,湊熱鬧的人不少,置身事外的人也很多,畢竟,現在這個光景,自家的事情都管不過來了,誰還有閒心去管旁人的事情呢?
應青辭在心裡嘆了口氣,古代的女子的個人意識近乎於無,這樣的情況只多不少。
他們走了一整天,終於走到了曲陵府的地界,不過城門也是緊閉著,應青辭問了旁邊的人,才知道,曲陵府早就禁止流民進入了,想要進去,依舊需要交錢。
「阿爹,阿娘,爺奶,我們現在這裡休息一下吧,等到明天一早,我再過去問問,順便看看,能不能進城買些東西回來。」
「只能這樣了。」
應旺柱他們嘆了口氣,現在天色也暗了下去,城門早就關閉了,更別提,原本曲陵府的城門口早就不允許難民進入了。
他們沒有辦法,只能看明天的時候,問問情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