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南向昀眼底閃過一抹苦澀。
應青辭站在他一側，將他臉上的表情盡數收歸眼底。
卻也沒開口多言。
至於一旁的莫靈禾，在見到這一幕的時候就瞪大了雙眼。
她之前雖然聽說過汝陽候府的事情，但是聽說跟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兒了，她沒想到，那位侯夫人的心，竟然真的這麼狠。
同樣是兒子，態度可謂是天差地別。
「應妹妹，走吧。」
南向昀的情緒恢復過來，臉上重新恢復了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看向應青辭的目光裡帶著溫和。
跟他相處久了，看他現在的模樣，應青辭的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因為她印象中的南向昀，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但她此刻也沒有多說，有些事情，不能宣之於口。
回到清河院，管家早已等候在院外。
看到他們的身影后，連忙迎了上來。
似乎是察覺到了南向昀的不對勁，肖伯不動聲色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收回了目光。
「縣主，此行可還順暢？」
「嗯，尚可。」
確實沒有被人欺負。
聽到這話，管家鬆了口氣。
等他們坐在院廳里，管家給他們倒了幾杯花茶。
此時，南向昀的情緒屬實算不上多麼好。
「南大哥，你……」
莫靈禾早在宮門口的時候，就已經同他們道別回家去了。
此時，院廳里只有他們兩人，耿含初尚未回來。
應青辭轉頭看向他。
南向昀沉默著，沒有開口。
大概過了一會兒，這才緩緩轉頭看向她。
只是臉上帶著一抹自嘲的笑。
「應妹妹，在這之前，你應該也沒想過我的身份吧。」
「有過一些猜測，不過並不清晰。」
應青辭十分誠實地開口。
她確實猜到了一些，畢竟，耿含初不是普通人，跟在他身旁的南向昀，除了侍衛，絕非常人。
而南向昀跟耿含初之間的相處，一看就知道不是侍衛。
南向昀苦笑一聲。
「那…南大哥，此前你重傷，是因為……」
南向昀猛地抬頭，他沒想到，應青辭竟然如此敏銳。
「為何會這樣想？」
即便是被人追殺，為何不能是仇人呢？
「在此之前，我只見過……陽武侯夫人。」
說完這話，她稍稍停頓了一下，隨即又接著開口。
「而且，我從她的眼底看到了殺意。」
雖然很淺薄，但她確確實實地看到了。
南向昀心底徹底涼透了，以前，她還稍稍收斂一些，如今倒是連樣子都不肯做了。
就連應妹妹都能看得出來，看來，也是她忍到極限了吧。
「雖然有些話我不該問，但作為朋友，南大哥，我還是想說一句。」
應青辭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南向昀身上。
「雖然我初來京城，但我已叫將南大哥認作大哥，若南大哥需要幫忙，我必會竭盡全力。」
南向昀心裡划過一陣暖意。
「好，我記下了。」
耿含初回來的時候，發現清河院的氣氛有些不對勁。
他問了管家，直接朝著後院的方向走去。
慈寧宮
及笄宴結束後，大長公主帶著南林歡和南林軒直接去了慈寧宮。
今日南林歡的及笄禮，太后因為身體，並未到達宴會現場，此刻。宴會結束，他們自然是要去請安的。
他們去的時候剛剛湊巧，耿含宸還未曾離開，正在太后膝前說笑。
「哈哈哈，你這混小子，就知道逗哀家笑。」
大長公主他們還未曾走到慈寧宮的門前，就聽到裡面傳出來的歡聲笑語。
腳步微頓，臉上閃過一抹詫異，但很快便恢復了神色，不動聲色地朝著前面走去。
他們剛進去，太后跟耿含宸就看了過去。
太后臉上閃過一抹笑，招了招手。
「洛敏來了，快到哀家面前，讓哀家好好看看。」
南林歡怯怯地看了一眼大長公主，感受到太后的慈祥，她上前幾步，走到了太后的跟前。
看到她頭頂上的簪子，還有今日的裝扮，太后眼底閃過一抹滿意。
「孫嬤嬤。」
太后朝著不遠處喊了一聲，只見一個年過半百的老嬤嬤走上前，手裡還拿著一個盒子。
太后伸手接過，打了開來。
從裡面拿出了一支雕刻得栩栩如生的白玉簪子。
「這簪子是經過鎮國寺的福澤沐浴的，哀家將它送給洛敏，希望洛敏平平安安的。」
南林歡抬手接過，彎腰福禮。
「洛敏謝過皇外祖母。」
「正巧，宸兒今日回來。」
說罷，然後轉頭看向了一側的耿含初。
「宸兒，晚上前見過你皇姑母，表妹，表兄。」
耿含宸從大長公主他們進來的時候，目光就落在他們的身上，此刻聽到太后的介紹，眼底閃過瞭然。
他小時候似乎見過大長公主，不過那也是小時候事情了。
「見過皇姑母。」
朝著大長公主微微行禮後，耿含宸又跟一旁的南林歡南林軒點頭示意。
「洛敏表妹，林軒表兄。」
「宸王殿下。」
「紹柔，這是宸兒。」
太后又看了一眼耿紹柔，單獨開口，足以證明對她的重視。
大長公主畢竟外嫁了很多年，看到耿含宸的第一眼，確實有些熟悉。
「一眨眼，宸兒都這般大了。」
「猶記得，當年兒臣還抱過他，只有兒臣的小腿那般高。」
說起這個，大長公主臉上帶上了一抹輕笑。
似乎是懷念起了什麼有趣的事情一般。
「兒臣還記得，當初小小的宸兒，拿著飴糖跑到兒臣面前，一口一個皇姑母。」
耿含宸有些尷尬，臉上帶著不失禮貌的笑。
小時候的事情，他確實記不清了。
不過，面前的大長公主，他確實還有一二分的印象。
太后聽到耿紹柔的話，也是一臉悵惘。
「是啊，都那麼多年過去了，哀家也老了。」
「皇祖母，您這說的什麼話，您還年輕著呢。」
「到時候，孫兒還要帶您一起出去遊歷四方呢。」
聽到太后的話，耿含宸佯裝生氣地看向她。
太后被他逗笑「你自個兒去就好，帶上哀家這把老骨頭，指不定要耽擱多少功夫呢。」
「帶著皇祖母怎麼會是累贅呢？孫兒高興還來不及呢！」
「就你會逗哀家。」
景文帝的兩個兒子，耿含初嚴肅冰冷，耿含宸幽默颯爽，哪一個都在她心裡占據了重要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