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咩……咩……」
外面傳來叫聲，不是大羊，是小羊奶呼呼的叫聲。
蘇芊妤最先聽到，碗筷一放，她直接從椅子上滑下去。
她坐的椅子是村長家兒子特意改造，方便她吃飯。
一般情況下，她不吃完是不會下來。
「閨女，你是要方便嗎？」唐春梅跟上去，以為女兒要上茅廁。
現在孩子太小，天冷衣服穿得多，需要幫忙的。
蘇芊妤搖頭，「不是。」
「那是做啥？」
「娘陪著你一起去。」
唐春梅跟在女兒後面，看她搖搖晃晃地往前走。
「羊。」蘇芊妤指著關羊的廢屋子。
唐春梅湊過去看，門居然被羊頂開了。
「幸好閨女你發現了，要不然這羊得跑。」
「哎呀，這多了一隻小羊，羊羔子過來找娘了。」
三隻奶羊，現在多了一隻。
「小羊，咩……」蘇芊妤學著羊叫。
小羊湊過來舔著蘇芊妤的手，「咩~」
「哈哈哈，癢！」蘇芊妤收回手，太癢了。
小羊又用腦袋頂著蘇芊妤，力度很小。
養崽崽跟人類崽崽兩個開始交流。
「咩~~」
「啊啊啊！好！」
「咩~咩~！」
「行！」
蘇芊妤抱著小羊的脖子，大羊也湊過來。
「留下。」她看著娘。
唐春梅笑著點頭，「好，咱們留下來。」
「晚上煮的羊奶，你要跟哥哥們喝完。」
蘇芊妤用力點頭，「好！」
唐春梅摸著女兒的腦袋，「你要不要給小羊羔子取個名字。」
蘇芊妤歪著腦袋想了一會，「烤串。」
「啊——你要吃小羊？」
「小羊不能做烤串，等它長大一些再說。」唐春梅以為女兒想收養。
母羊聽到要吃小羊，直接兩隻前蹄子跪在地上，眼裡蓄滿淚水。
小羊蹭在母羊身邊，萌萌噠。
蘇芊妤搖頭，拉著娘的手，非常用力地說，「名字……烤串！」
唐春梅這才鬆了一口氣，她拍拍母羊的腦袋，「你的寶貝叫烤串，是名字，我們讓它活著。」
母羊站起來作揖，這一幕讓唐春梅真的感動了。
蘇芊妤也是一樣被感動，「都不殺。」
雖然世界的法則是弱肉強食，但是總有一些例外。
唐春梅牽著女兒的手回到飯桌上，將剛剛的事情說出來。
蘇三木笑著點點頭，「咱們閨女取的名字就是好。」
「就依妤兒所言，養著。等過完年，咱們蓋房子，到時候將羊養在後院。」
啃骨頭吃肉的二狗子吃醋了，它兩隻狗蹄子抱著主人的腿，「汪汪汪，嗚嗚嗚。」
它再也不是主人唯一的狗腿子。
不行，這太不行了！
「二狗子，你跟我，我吃啥都給你留。」蘇弘遠將二狗子抱起來擼。
二狗子害怕地狗叫，「嗷嗷嗷。」
它越是叫，蘇弘遠越是摟得緊。
蘇弘武將弟弟弄開，「你停手，弄得跟殺狗一樣。」
二狗子驚慌地逃到主人身邊，蘇芊妤摸摸它，安撫地又給它弄了一根羊排。
等他們吃完年夜飯，蘇三木給孩子們發壓歲錢，一人十文錢。
四個孩子都很開心，哪怕是蘇弘文嘴角也都是笑意，這算是他第一次有錢拿。
「三木，咱們去給族長拜年了。」村子裡人特意看著他們家吃完飯，這才來的。
「好的，我們就來。」蘇三木趕緊帶上孩子。
大傢伙就一起去村長跟族長家拜年。
以往，孩子去磕頭，都有壓歲錢，今年是特殊情況，大人們就沒給孩子準備。
唯獨蘇弘文跟弟妹有，族長跟村長也不怕其他人說閒話，直接將話說得清清楚楚。
以功勞來論，他們給四個孩子，一人五文錢，都太低了。
蘇芊妤拿著壓歲錢，屁顛屁顛地跑到娘身邊，學著爹的模樣，將錢遞過去，「娘收。」
三個大孩子見妹妹都遞過去，他們也不好意思不遞，只好都拿出來，「娘，您收著。」
「弘文，弘武你們兩個自己收著。」
「弘遠跟妤兒的放在娘這裡，想要買什麼就跟娘說，我帶你們去買，好不好？」唐春梅不怕大兒子二兒子弄丟跟亂花錢。
他們兩個都是好孩子，不會亂花錢，也不會亂丟。
但是三兒子就不一定了，畢竟腦子才治好不久，目前辦的事情基本上不靠譜。
閨女那就更不用提，話都說不清楚，這要是拿著錢指定會被人騙走。
「哼，娘偏心。」蘇弘遠到手的壓歲錢，遞給娘親。
現在娘親將哥哥們的還了，卻沒有還他的，就是偏心。
「明天哥帶你買糖葫蘆，等哥錢花完了，你還有錢花，這樣想著是不是很開心。」蘇弘武哄著三弟。
蘇弘遠仔細一聽，好像是這個道理，立刻傻傻地笑起來，「好！」
「娘，您要給我跟妹妹的壓歲錢收好，那是我們買糖買糖葫蘆的錢。」
唐春梅在心中嘆口氣，瞧瞧他們家老三真是很傻，「好！」
蘇弘遠想著另一件事，他今天都搞忘記了，他將娘拉到一邊，緊張地問，「娘，妹妹會不會死？」
「啊？！你為啥這樣說，大年三十的，趕緊呸呸呸！」
「天靈靈地靈靈，我家弘遠瞎胡說的，老天爺，四面八方的仙佛們，你們一定要保佑我們家閨女。」唐春梅緊張地雙手祈禱。
蘇弘遠見娘這模樣，他趕緊呸呸呸，然後又解釋，「娘，是你跟爹說，妹妹被纏上了，然後會沒——就那個意思。」
唐春梅這才想起來，她趕緊安慰三兒子，「沒事了！」
「你妹妹是有神靈保佑，昨晚上她沒發燒，今天還能帶這麼多野山羊回來。」
蘇弘遠這才鬆口氣，「那就好！」
「我沒害妹妹。」
「要不然，我……」
唐春梅狐疑地看著兒子，「要不然你什麼？」
「娘，是我偷偷帶著妹妹去，要是妹妹被壞東西纏上，我會很內疚呀！」蘇弘遠衝著娘笑。
有些人，就是該死，他沒做錯，所以絲毫不心虛。
「那你以後可記住了，往後不能將妹妹帶到危險的地方！」唐春梅也沒有放在心上。
蘇弘遠點著頭，他記住了。
如果妹妹有危險，他就將所有危險全部都剷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