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得輕巧,借銀子也不是不可以,欠條我們三個一起去王府簽字摁手印。」
「到時候,我還完後,你們的債務自己還。」蘇三木盯著蘇大木,他敢嗎?
他要是敢,自己就敬他是一條漢子。
這個錢,那就借。
「我們金寶腿還沒有治療,我可沒能力還。三弟你這是逼我們,咱們三兄弟就你一個人讀書。」
「你有能力就要多負擔一些,而不是拉著我們一起平分。」蘇大木當然不敢,他要是欠了王爺的錢沒還,那是要命的。
「大哥,我不同意借錢。爹,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您就認命吧!」
「你就算一輩子不起來,兒子伺候你,三弟你那一份,我替你。」
「你幫我跟工頭說一聲,方便讓我回來就成。咱們能活著到這裡,就是三弟的功勞。」
「爹,大哥,做人要講良心的。」蘇二木看著三弟,他是個窩囊廢,三弟不是。
他不是啥好二哥,這些年也沒能護著三弟。
但他有良知,大哥說想辦法,就是刁難三弟,這可不行。
「二哥,你替我那些天,我給你二十文一天。王府那邊,我確實離不開。」
「給王爺效力,也是為了咱們更好的明天。二哥謝謝你!」蘇三木抱著二哥。
至少,他還有一個兄弟,讓他的心有一點安慰。
「三弟,我不要你的錢,這是我該做的。」蘇二木紅著臉,他可不是為了錢才替三弟扛著這些事情。
剛剛那一兩銀子,他也還給了三弟。
老大夫好心,他可不能沒心。
「我要治,老三你有銀子,我知道。」
「你是我兒子,你就得拿出來給我治病,要不然我就去衙門告你不孝,讓你蹲大牢,讓你們父子兩個都讀不了書。」蘇老頭子滿臉猙獰著。
他現在是嘴斜,眼睛斜著,這一看就是腦卒。
村子裡以前也有其他老人這樣,所以不僅僅是斷腰跟斷腿的事情。
這種情況下,還能說出這一大段話威脅,真是不容易呀!
蘇三木自嘲地笑著,「你去呀!」
「大夫不給你開藥,說你治不好,治不好的意思你懂不懂,就是讓你等死!」
「你去告我吧,我等著。」
他哪怕就是不參加院試,也不會低頭。
家裡銀子是用來供兒子讀書,他這一輩子做過太多錯事。
現在不想再繼續錯,隨便親爹怎麼說。
「蘇有糧,你是腦殼有包,還是被驢踩的那種。」
「三木這麼好的孩子,一直都被你逼。你還有沒有心?」
「你有心,只不過是黑心。害自己兒子,你這樣的人活著都浪費糧食。」村長直接破口大罵,真聽不下去。
最孝順的那個,一直就活該被欺負嗎?
「村長說得對,蘇大木,蘇二木你們兩個聽好了,要是蘇有糧出現在縣衙,你們兩個就跟大河村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族長也是發了狠。
可不能讓這種爛人毀了三木,毀了全村人。
「村長,族長我一定好好看著我爹,大哥你聽到了嗎?」蘇二木自己作出承諾時,還拉著大哥一起。
「我聽見了,但是我可沒時間照顧,我兒子等著錢治腿。」
「我要出去打零工,二弟既然你能替三弟,連我那份一起吧。」
「我家金寶的腿耽誤不得。」蘇大木才不要去照顧親爹。
這往後一直癱瘓在床,蘇三木不照顧,他憑啥照顧!
「你你……逆子!」蘇老頭子指著蘇大木罵著,口水都流出來。
原本就病了,又不斷被兒子們氣,直接說話不利索了。
「爹,我就是個逆子,不孝之子,反正我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怕。」
「我們一家子早就不是大河村的人,現在住在這裡,也是跟官府登記的,族長,你沒有權利趕我走。」蘇大木直接耍無賴了。
反正他就這樣,愛咋咋。
「好好,這話你今天幸虧說出來了,要不然你這樣的白眼狼留在我們這裡,真是害人精。」
「三木,你明天跟王爺那邊說,他們一家子不是我們村的,讓他們搬走。」
「蘇大木你登記又如何,你能在王爺那說上話嗎?你不能,你就是個廢物。」族長氣呼呼地罵著。
這種蠢貨廢物,留著壓根就沒有用。
「族長,你這樣就不怕報應嗎?我跟我兒子的命就不是命,你這樣做蘇三木的狗腿子,真噁心!」蘇大木豁出去了,直接翻臉。
反正他現在什麼都沒有,光腳不怕穿鞋的。
蘇大虎跟蘇二虎兄弟兩個人,直接將蘇大木提起來打。
「居然敢罵我爹,你是嫌命長了。」
「你這個王八羔子,老子敲碎你。」
這兩兄弟拳拳到肉,將蘇大木打得跪地求饒。
只可惜,晚了!
「打,這樣的人就是該!」
「這就是蘇有糧偏心的代價。」
「慣兒不孝啊,你們都得吸取教訓。」
村民們一個個都說是蘇老頭子活該,他氣得兩眼一翻直接暈過去。
蘇大木被打斷了胳膊,沒人幫他。
「金寶,給我端一碗水來。」他想喝一口水,都沒辦法,只好喊兒子。
蘇金寶看著他,就是不端水,眼裡還有恨意。
「他們都罵我,都是你的錯!你為什麼不像三叔一樣有本事?」
蘇大木傻傻地看著兒子,然後直接笑起來,笑著笑著就哭了。
「我是個不孝子,生出來的當然是不孝子。」
「哈哈哈!蘇金寶,你老子我要是死了,你往後只會更慘。」
蘇金寶見他這樣說,有些不樂意,「我都是跟你學的,你為啥不伺候爺爺?」
「真是為我?騙人,你是嫌棄,你嫌棄爺爺沒有用,再也不能幫你。」
「你對我所有的好,都是希望我能考中秀才,你就是秀才的爹。」
他們是一樣的人,有其父必有其子,他可沒錯。
「噗~」蘇大木氣到吐血。
蜷縮在拐角,兩眼無神地看著天,嘴裡嘟囔著,「這就是報應呀!」
「真是報應!」
「哈哈哈,我真是活該。」
他又哭又笑,一會又跪著磕頭,整個人看起來瘋瘋癲癲。
蘇三木冷漠地看著這一切,轉身溫柔地笑起來,「孩他娘,明天是岳父的生辰,咱們得去。」
這話不大不小,正好讓屋內躺著的親爹聽得清清楚楚。
「嗚嗚……三木!」
「爹,錯……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