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收貴重物品，他的書畫也賣出高價，這裡面的彎彎繞，相信您比我清楚。」
「皇上，您再派個人跟我去神女府宣布口諭，收回柯院長的功名。」
「至於他的行為夠不夠蹲大牢，就看律法了。」
「一個院長如此，那其他書院呢，湯老願意查一查，您得多支持。」蘇芊妤很滿意皇上的選擇。
她就知道，在皇上心中每個人都有價值。
只要超過那份價值，事情就會有轉機。
「湯老年紀大了，再去做這樣的事情，怕是精力不夠用。」
「讓乾王去吧，做完這件事，朕就封他為太子。」皇上知道鎮北王，蘇家，以及皇后都想看到這一幕。
說句大實話，他有一點點不願意，因為失去了掌控。
可現在，如果不立蕭乾，神女大人說不定就被其他國給請走了。
四國大比還沒開始，那些人就開始送新年禮物給神女府。
要不是他提前截和，說不定這個小丫頭就心動了。
希望蕭乾有點用，長大後將這丫頭給娶了，這就是皆大歡喜。
「湯老更合適，乾王不行。」
「立太子的話，他可以，不過你現在不想立，就等幾年，千萬不要勉強。」蘇芊妤直擊皇上內心。
皇后娘娘轉過頭看著皇上，「蕭乾資質平庸，當不得太子，他上面還有幾個哥哥，您再挑一挑。」
他不想立太子，嘴上還說著立乾兒，真是噁心。
皇上趕緊解釋，「嫣兒，我不是不想立，而是覺得立了太子，我就老了一樣。」
「在我心中，只有咱們的兒子合適，其他人都不行。」
蘇芊妤不想看皇上哄皇后娘娘，帶著王公公，康公公一起出門。
康公公是王公公的人，這兩個人現在幾乎將吳公公架空了。
前皇后與大皇子出事，吳公公也被連累，現在都失去貼身伺候皇上的活。
王公公負責抄家，康公公負責跟著神女大人一起去神女府。
此刻神女府內，柯院長頭髮散亂，臉腫得像豬頭，上面紅帶紫，紫帶血，看起來很是狼狽。
不過蘇家還是很給面子，事情沒處理完之前，請他坐下，給上了茶。
能不能喝，那就不管了。
同樣，江侍郎大人也是這樣待遇，江正是站著的。
蘇三木想著，事情到了這一步，就等著皇上處理吧。
京都書院可不僅僅是一個書院，更是京城關係網。
「康公公，您來了！」江大人見到康公公，趕緊起來行禮。
這是皇上有口諭，他們輸了。
沒想到皇上對蘇家的維護，如此毫無底線。
一個五歲小娃居然可以左右皇上，左右國事，這是何其可悲？
他們為官多年，不如一個小娃娃，真是太讓人傷心。
「江大人，您也在這裡，奴才是來傳皇上口諭的。」康公公皮笑肉不笑地看著江侍郎，這貨真是腦子犯抽。
惹誰不好，惹神女府的人。
江大人聽到這話，趕緊跪下，他已經猜到柯院長的下場了。
「柯院長，皇上口諭是給您的，跪下吧！」康公公的話，讓柯院長最後一絲希望破滅。
他顫顫巍巍地跪下來，「吾皇萬歲，臣聽旨。」
「皇上口諭，京都書院院長柯政宇，私下收受賄賂數額巨大，縱容書院霸凌，這無異於動搖國本。」
「現收回進士功名，廢為庶人，其子孫功名一齊收回。五代內不得科舉，以示警告。」康公公的話讓柯政宇直接跌坐在地。
「不公平，這不公平。其他書院院長都一樣，我沒有收銀子，沒有收。」
「老師，您幫我跟皇上好好說說。」柯政宇抱著湯老的腿，哀求著他。
他的功名，子孫的功名，這是要讓他們整個柯家一起葬送。
五代內不能科舉，整個家族全完了。
湯老面無表情，沒想到皇上如此聽蘇芊妤的話，還是挺意外。
他也跟很多人一樣有誤解，誤解皇上一直都在利用神女的名頭，剷除那些他不喜歡的人。
現在看來，有些事情比他想得似乎簡單點，沒有那麼複雜。
「柯前輩，你真是在欺負老師。」
「哪裡不公平？你收東西的時候不知道價值，還是你的字畫沒收銀子！」
「你住的四進大院，怎麼來的。」蘇弘文將柯政宇的手指頭從湯老的腿上一根一根地掰開。
蘇芊妤揚著眉頭，大哥果然心思縝密，她都沒提這傢伙賣字畫。
大哥卻早就發現了，說明就算沒有這一出，不久的將來，大哥也會扳倒這傢伙。
柯政宇被問住了，他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他只能木木地說，「蘇弘文你在書院受到的委屈，我跟江正今天都還給你了。」
「為什麼你們還要報復我！我對你也算是不薄，要不然你能坐穩書院第一嗎？」
「歲末第一的獎金五百兩銀子，書院發給你了。」
他難道還不是一個好院長！！
為什麼要這樣對他？
「我妹妹是一品神女，我爹無罪，我二弟軍中立功不斷，所以這第一才是我的。」
「你比我更清楚，我對你也不是報復。」
「你犯錯受罰，天經地義。你年紀大了，怕是早就不記得讀書的初衷了吧。」
「我跟我爹不一樣，我們一直都記得。」蘇弘文站在那，如同一根青竹，他無愧於心。
蘇三木驕傲地摸著鬍子，「說得對，我們父子兩個人一起記得讀書的初衷。」
「為國為民為理想，如果為了錢財與權勢，終究被其淹沒。」
江侍郎看著蘇三木，這一刻他有些慚愧，為官多年，在這個位置沒有爬上去的希望時，他差點就同流合污了。
好在夫人嫁妝頗豐，就一個兒子，家底足夠厚，所以才守住了底線。
只是沒想到，唯一的兒子還捅出這麼大的簍子。
柯院長都被處理了，他們江家這下子是徹底完了。
「送柯政宇出去吧，過一段時間他就會明白錯在哪裡。」
「人脫離底層太久，就忘了來處。」湯老嘆口氣，他是記得當年柯政宇最窮的模樣。
那時的他很窮，卻不墜凌雲志，可後來……
柯政宇被老師一句話擊中了內心，被拖走時，都沒有再掙扎。
從雲端跌落到淤泥里，他掙扎怕是也沒有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