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連累蘇家跟大河村嗎?我聽說京城那些人犯事,動不動就是株連九族。」村長趕緊問著,這件事很重要。
他可不想死,也不想讓家裡人死。
好日子才過這麼幾年,誰想死。
「三木,這件事你們得想辦法,其他族人可沒說你們半點壞話。」
「並且全族人都按了手印,證明蘇二木胡說八道。」
「蘇有糧他們夫妻兩個都是正常死亡,這人年紀大了,哪有不死的。」
「蘇二木是被蘇金寶踩中鋤頭弄死了,這也是無心之過。」老族長不希望連累族人。
他讓大兒子將請願書拿出來,這是他們全族人的意思,就連懷中抱的娃娃,都按了手掌印。
「爹,你放心吧!不會連累到族人也不會連累其他村民。」
「只是蘇二木按照國法誣告我這個朝廷命官,再加上與人勾結,他是絕對活不成。」
「哎!我就是有點難過,這些年來,我做得還不夠嗎?」
「族學裡他家蘇弘時也在上學,村里族裡能幫襯我們都伸出援手。」
「他卻恨不得讓我去死,爹,村長你們說他為什麼恨我?」蘇三木當著他們的面,表現得很痛苦。
其實小時候,他們兄弟感情還可以。
長大後,各自娶妻生子,兄弟兩個人都被大哥欺負,倒也沒啥不一樣。
直到,他們家越來越好,蘇二木生兒子的願望一直無法實現。
「你這個傻孩子,你要是跟他一樣窮,一樣沒用,他指定不恨你,還接濟你。」
「又或者,你將現在的家分一半給他,估計他才覺得你好。」蘇老太太一針見血,她老人家這輩子接生過幾百個孩子,也看著這些孩子長大。
她很清楚這些孩子最真實的性子。
「你娘說得對,他那性子,死都要生兒子,這就是偏執。」
「更覺得你們是一母同胞,憑啥你能改變命運,他要回到豐縣去。」
「你無害人之心,但是人有害你之心。當時他還特意到我面前說,你讓他們到京城來。」
「言語之間一股挑撥離間,你五弟差點跟他打起來。」老族長那個也生了悶氣,是老婆子仔細分析後,覺得這件事不對。
果然,過了一陣子,他們就見到了京城的人,這才知道,蘇二木闖了多大的禍事。
「三木,你是我們整個家族整個村最成功的人。」
「我們都是打心眼裡高興,這次之後,我打算要給全村人好好地上課。」村長想想都覺得後怕。
如果沒有蘇三木,他們在豐縣咋辦!
別說族學了,往後能不被欺負都是好事。
「蘇金寶他們有沒有壞事?」老族長想起還有一家人,趕緊問一問。
「他們到京城後,沒做壞事。」
「蘇金寶承認他爹的死是他造成的,他爺爺奶奶的死,跟我爹也沒有關係。」蘇芊妤說了公道話。
不說兩家以前的矛盾,就說目前的事情,蘇金寶沒安壞心。
「不說這些事情了,爹你們趕緊吃飯,然後洗個澡,好好歇息歇息。」
「咱們不走了,就在京城,我給你們養老。」蘇三木看著爹娘年紀這麼大,還為他的事情,特意來京城。
他是既感動又心疼,他們六十多歲,坐馬車近一個月趕路。
「那可不行,我們莊稼人得種地,再說你爹我還能拉得起弓,偶爾手癢還上山打獵。」老族長擺擺手,他可不願意成為孩子的負擔。
「我有莊子,您想種多少種多少。」
「我還有山頭,您想怎麼打獵都可以,爺爺,您跟奶奶留下來,我爹心有歸處。」
「他這一輩子都沒得到偏愛,直到成為你們的兒子。」蘇芊妤一番話,說得蘇三木又要掉眼淚。
被血親的二哥污衊,他其實沒太難過。
因為,被原生家庭傷了一次又一次。
背刺,雖然痛,但是很清醒。
可現在,女兒的話撕開了他的傷口。
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面對得不到的,總是無比渴望。
「爹,家裡都有我,你跟娘就在京城多住一陣子。」蘇大虎也勸著。
四弟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爹娘在這邊,他能有個主心骨。
四弟這樣有本事,是整個家族的驕傲,爹娘多照顧他一些,應該的。
「好,我們多留一陣子。」老族長也被蘇芊妤的話感動到了。
滿滿一大桌子的美味佳肴,可都是御廚出手。
色香味俱全,走到膳廳時,大家都忍不住地吞咽口水。
這一路上,為了能夠快點到京城,他們吃喝都是自帶的乾糧。
天冷,烙的煎餅能放很久,再配點大蔥,醬,鹹菜什麼的。
燻肉帶得不多,他們年紀大的,都咬不動。
「爹娘,你們先喝點湯,開開胃。」
「弘文,你給村長他們布菜。」蘇三木如同在豐縣一樣,對大傢伙很熱情。
村長剛坐下嚇得又站起來,「使不得,這可使不得。」
「我哪能要解元老爺布菜。我自己來,夠不到我就站起來。」
「都是自家人,我也不怕丟臉。你們別嫌棄我就成。」
蘇芊妤覺得村長爺爺挺有意思的,「村長爺爺,你看我,也站起來吃的。」
她個子不高,想要夠到遠一點的菜,就站在椅子上夠。
她吃飯不喜歡旁人伺候,習慣自己動手。
那些規矩,誰喜歡誰就用,反正她不喜歡。
這樣一弄,大傢伙緊張的情緒也放鬆下來,雖然蘇芊妤當了一品神女,但人還跟以前一樣。
同時春喜帶著三個妹妹,也跟族中長輩打了招呼。
「三丫,你這一身穿得真好看。我差點都沒認出來,你們跟著妤兒也算是有福氣。」蘇老太太原本就想問她們四個怎麼樣。
可是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她現在見到她們四個圓潤氣色好,穿的衣服也是鄉下沒有的款式與布料。真是替她們高興,三木一家人都善良。
蘇二木那個砍腦殼,沒良心。
他走到這一步,真是活該。
「老夫人,小姐給奴婢賜名春喜。」
「我叫夏雨。」
「我叫秋月。」
「我叫冬福。」
「給老太爺,老夫人跟各位長輩請安。」春喜帶著妹妹們標準地行禮。
她沒有辜負三嬸跟妹妹的期望,如今規矩學得很好。
當然,嘴裡不能叫,只有在心中才可以這樣說。
妹妹是主子,是小姐,是她一輩子用命去護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