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陽村頒布婚姻法的第二天,就迎來了第一對要離婚的夫妻。
袁書在村委會簡單設立了一個法庭,雖然不規範,但證人以及陪審團都有。
楊家媳婦死死瞪著楊文建,撒潑,「你是想逼死我,你憑什麼休我。」
袁書手中的木槌用力一敲,「晨陽村沒有休妻一說,只有雙方自願離婚,若一方不願,採用升堂的方式,根據事實判定離婚是否成立。」
楊家媳婦坐在地上撒踹。
「這不是休妻是什麼,他要和我離婚,和休了我有什麼區別,你口口聲聲說要為女人做主,你現在做的哪門子主,我若是被休,我以後還怎麼活?」
袁書冷著臉,「晨陽村,哪怕是老弱,都有生存條件,你才三十歲,好手好腳有什麼做不了。」
「我不管,這婚我不離,若要離婚,除非讓我死。」楊家媳婦根本不聽。
袁書也不管她願不願意,按照流程走,「楊文建,你為什麼要離婚?」
楊文建深吸了幾口氣,拿著狀紙,一條一條地念。
「...目無尊長,家中尚有餘糧時,就不給我父親吃飯,害得我父親只能去鄰居家討飯吃,被她抓住,反而認為丟了她的臉,將我父親關在家中不給吃喝。」
「你放屁,我沒有,這是你瞎編的。」
楊家媳婦猛地站起來,想撲上去打楊文建。
袁書臉色一寒,「李高。」
李高立馬帶了兩人上前,將楊家媳婦按趴在地上,讓她動彈不得。
「擾亂公堂,警告一次,超過三次行政拘留十五天。」袁書冰冷道。
楊家媳婦大聲叫囂,「他冤枉我,我為楊家累死累活,照顧他們爺倆,伺候他們屎尿,楊文建,你枉讀聖賢書,你不是人。」
楊文建的狀紙還沒讀完,被找來的證人就忍不住了。
「我就住在你們家隔壁,每天晚上都聽到你在罵人,身為兒媳罵自己公爹,這就是大不孝。」
「你天天都躺在家裡睡覺,什麼事都不干,洗衣做飯全是楊家父子在做,連洗腳水洗臉水都要給你遞到手邊。」
「我還聽到有打人的聲音,摔碗的聲音,她不高興就踹楊先生兩腳,要麼就把家裡的碗筷砸個稀巴爛。」
楊家媳婦尖叫不認。
「你們都串通好了,故意誣陷我。」
她看到許氏坐在前面,掙扎著要爬過去。
「我知道了,你們都想讓我走,好給許氏這賤人騰地方,她以前就慣會勾引我丈夫,連她婆家都把她攆了出來,不要臉的婊子,這婚我不會離,我不同意,你們能把我怎樣。」
許氏氣得渾身發抖。
不等她發作,袁書就把手中的木槌一敲,面無表情道:「李想主任,誣陷他人構成什麼罪?」
李想連忙翻開自己整理的律法,很快就道:「誣陷誹謗他們構成誹謗罪,嚴重者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袁書又道:「本堂只審離婚案件,至於其他狀告,可重新遞交狀紙,交由李主任審理。」
這是讓許氏可以狀告楊家媳婦誹謗誣陷。
楊家媳婦一聽要關三年,有些嚇住,底氣全無。
「你們憑什麼關我,什麼誹謗誣陷,我不認。」
袁書並不理會她,而是繼續道:「請陪審團根據提供的證人證詞,將你的意見寫在意見書上,我會結合大家的意見,進行公正判決。」
結果收上來的二十個陪審團意見,有七成都是同意。
袁書當眾宣布楊文建和楊家媳婦離婚,並且還當場辦理了離婚證。
楊文建拿著離婚證,激動得眼眶泛紅,多年來他和父親都在妻子的暴虐下活得絕望。
本以為這輩子可能就這樣了,沒想到在晨陽村得以離婚。
「爹,我們,終於解脫了。」楊文建感慨地看著老父親。
楊大爺也欣慰非常,和兒子一起來給袁書道謝。
爺倆還沒走近,地上的肥碩女人就猛跳起來,一把揪住楊大爺的後衣領。
楊大爺腿腳沒站穩,被她狠狠一甩,人就摔了出去。
「老東西死開。楊文建我告訴你,這些都不算,一張破離婚證有什麼用,我依舊是你的妻子,你別想甩了我。」
楊文建第一時間去扶自己的父親,沒注意到前妻舉著凳子砸過來。
「小心。」在場的人喊。
說時遲那時快,李高橫掃一腳,踢在楊文建前妻的手臂上,女人身子一偏,凳子險險從楊文建旁邊飛出去。
前妻被李高抓住,不停尖叫嘶吼。
「袁姑娘,她怎麼處置?要趕出晨陽村嗎?」李高問。
袁書已經從李想那裡拿到了整理好的刑法,她將律法錄入系統,一陣只有自己能聽見的煙花響後,系統解鎖了公安功能,贈送公安局一座。
袁書重新買了一千平的石地板,挨著往後鋪下去,最後將公安局安置在村委會的後面。
然後,她將楊文建的前妻交給李想去審理。
罪名有二:暴力毆打他人,以及誹謗誣陷。
袁書還特意去公安局看了布局,連牢房都有。
李想是懂什麼叫以儆效尤的,第一次審理,拿出了他在公堂上的威嚴,將楊文建的前妻以故意傷害罪和誣陷誹謗罪,判處一年有期徒刑。
當然,對於人犯的處理,不像以前,除了固定時間關押之外,其他時間就押到後山去開荒。
楊文建前妻的事就這樣解決了。
晨陽村因為這件事,思想也發生了一定的變化,大家漸漸接受了村委會公安局這些律法體系。
尤其是晨陽村的女性,對律法了解越多,就越昂首挺胸,甚至有些家庭,還能聽到女人吼男人的聲音,這在以前是絕對不可能出現的。
月末,後山已經開闢出一片梯田,有近百畝的土地。
袁書站在田埂上,這片山坡土壤其實很沃,這也是木薯長那麼茂盛的原因。
但再沃的土,也離不開水。
李想看著頭頂暴曬的太陽,發愁,「不下雨,這些地就算種了莊家,多半也要乾死。」
袁書沉思了倏爾,問道:「下一批難民是不是快抵達南城了?」
按照時間來算,兩個月,應該差不多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