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推移,貧民窟發展得也越來越規範,集市、食店還有學堂,每天都有序進行,百姓們腰包里的錢,也漸漸多起來。
「我已經存夠了房子錢,再過幾天就找袁姑娘買房去。」辣椒攤主與隔壁粟米攤主閒聊。
粟米攤主羨慕得不行。
「你們每天賣涼糕,比我們多掙一兩錢,我還得幾天才夠,又想多存一點以後生活,不能有了房子就沒錢吃飯了。」
辣椒攤主也並沒有很樂觀,「涼糕也就夏天賣得好,不像你們一年四季都可以擺攤,我冬天還不知道做什麼營生。」
粟米攤主笑著寬慰,「有袁姑娘在,還擔心這些做什麼,到時候肯定有別的活路,只要聽袁姑娘安排,肯定餓不著。」
「說的也是,今年肯定能過一個好年。」辣椒攤主欣慰不已。
離集市稍遠的位置,四個穿長衫的人,抄著手站成一團。
「吳老闆,看看人家的生意,再看看咱的生意,這是壓根不給咱留活路啊。」
吳老闆眉頭擰成個川字。
自從城外有了平價集市,靠城門口的主街生意就一落千丈,大家寧願排隊買不到,也不願意再到鋪子裡買。
「既然擋了我們的財路,那就留他們不得。」
吳老闆臉色一沉,給身後一高一瘦使了個眼色,兩人抬著一個擔架,朝平價集市走去。
平價集市各攤位都排滿了人,卻突然有人不顧秩序,從隊伍後面直接闖到最前面,引得所有人不滿。
「排隊購買,不能插隊。」有人出聲制止。
瘦子來到油攤主面前,放下擔架,上前一把揪住攤主的衣領,怒得瞠目。
「昨天我兄弟在你這裡買了油,今天就昏迷不醒,大夫說要醒過來,只能看造化,你這到底是油還是砒霜?」
他指著擔架上昏迷不醒的人,目眥欲裂。
油攤主嚇了一跳,「不可能,我的油都是最好的菜油,你自己看,又濃又香,怎麼可能有毒。」
排隊的百姓也不相信,紛紛幫著說話。
「對啊,我都買了兩回了,也沒吃出什麼毛病。」
「那我兄弟又怎麼解釋?」瘦子跪在擔架旁邊,「我兄弟就是圖便宜才買了你的油,沒想到現在命都沒了,你們心腸怎麼這麼狠毒,你們賠我兄弟的命。」
油攤主慌的臉色煞白,不停解釋。
「肯定是搞錯了,我的油沒問題,我現在就喝給你看。」說著就喝了兩口。
瘦子恨道:「你知道事發,就換了一缸油,但我兄弟的命擺在這裡,我能撒謊嗎?」
油攤主著急,「我的油每天就一缸,昨天五十斤都賣完了,而且都裝在一個缸里,也沒見其他人吃出問題啊。」
「都吃出問題,那還了得。」瘦子抱著擔架上的人哭,「大哥,你的命好苦,年紀輕輕就沒命,你放心,兄弟哪怕搭上這條命,也一定為你鳴冤。」
說著,人就抱住油攤主的腿,大叫,「你賠我兄弟的命,殺人償命,我們去見官。」
排隊的老百姓嚇得退出幾步遠,攤主更是嚇懵了。
「我沒有,真的不關我的事。」
許氏看這邊情況已經不可控制,趕緊去食店叫袁書。
袁書來到現場,油攤主正被拖著要去見官,李高帶人把四周圍住,不放人。
雙方鬧得像炸鍋。
袁書來到人群中央,蹲在擔架旁邊看了幾眼。
「袁姑娘,真的不關我的事。」
油攤主嚇壞了,本來就一無所有,現在好容易生活有了起色,突然被扣個殺人的帽子,哪裡承受得住。
袁書站起來,踢了踢擔架上的人的腳。
瘦子見狀,怒目而視,「你幹什麼?」
袁書招手,「誰給我一把菜刀。」
許氏趕緊遞給她一把刀,所有人都緊張兮兮看著她,不知道她要幹什麼。
袁書來到擔架上的人面前,刀刃在陽光下晃了晃,反光折射在那人緊閉的眼皮上。
「既然大家都說我是神仙,起死回生這點小事,也沒什麼難,他不是吃壞東西了嗎,等我剖開他的肚皮,拿出他的腸子,把裡面有毒的東西取出來,再用針縫合,他就沒事了。」
話音落下,袁書掀開擔架上的人的衣服,露出一個肥滾滾的肚皮。
眾人嚇得驚叫,有人還捂住眼睛不敢看。
瘦子更是嚇得想撲上去阻止,卻還是晚了一步。
刀刃剛剛碰到那張肚皮,擔架上的人就像彈簧一樣坐起來,驚叫著連滾帶爬,遠離袁書。
「殺人了,要殺人了,這活兒我不幹了。」
眾人看著上一刻還要死的人,這會兒腳下生風,才幾息工夫就跑出幾十米遠,腿腳快得一般人都追不上。
「竟然是騙子,我看你們才該被抓去見官。」
瘦子滿臉尷尬,下一瞬,也拔腿就跑。
李高更快,將他和另一個胖子攔住。
袁書很無辜,「怎麼跑了,我又沒開玩笑,真的可以開腸破肚。」
眾人又退出幾步遠,驚恐地看著她手裡的菜刀,腦海里幻想開腸破肚的場面,一時寒得渾身發涼。
瘦子腿肚子打顫,作揖求饒。
「姑娘饒命,不關我的事,是吳老闆讓我來訛你們,他說鬧出人命後,你們集市就開不了了。」
袁書手上的刀比了比,幽幽道:「我這裡,凡事都講規矩,你們一伙人來碰瓷,不僅耽誤我們做生意,還給我們造成了嚴重的精神傷害,得賠。」
瘦子環顧四周,知道自己跑不掉,只能哆哆嗦嗦掏錢出來。
「這是吳老闆給我的十兩銀子,我都給你們,饒了我吧。」
袁書掂了掂,目光這才冷下來。
「貧民窟不歸南州知府管,也不歸任何人管,這裡是我的地盤,有我的規矩,再敢來鬧事,我就讓你們有來無回。」
瘦子瑟縮著,連滾帶爬跑了。
人群又恢復了秩序。
而站在遠處看戲的吳老闆等人,氣得罵娘。
「沒用的廢物。」
「吳老闆,不能就這麼算了,這群人太囂張,必須給他們點狠的。」
吳老闆剜了袁書一眼,不屑。
「一個臭丫頭片子,也敢跟我斗,我會讓她知道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