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是姚婆子的,昨天跟她一起,從平價集市拉回來的。」陳木匠解釋。
木匠妻子滿臉疑惑,「平價集市有不少桌子,那是人家集市的,是袁姑娘的,你別不是把人家的桌子拉回來了。」
木匠也是一驚,「這...這我也不知道哇,姚婆子說是她的,而且桌子底下還有她的名字,我就給拉回來了。」
妻子思緒一轉,扭頭質問姚婆子,「桌子真是你的?」
「當然是我的,寫了我的名字,不是我的是誰的。」
姚婆子滿臉怒容,「你們把我的桌子藏起來,就是不想給錢,趕緊把錢拿出來,要麼就把桌子還給我,否則咱們找官老爺評理。」
陳木匠人老實,但妻子是個厲害的。
「哦?那我們就去平價集市對質,我只知道平價集市有梨花木桌子,而且不多不少,剛好也是五十一張,他們每天收攤後,桌子還放在集市上。集市沒有守,難保不會有人起了賊心,把別人的東西偷來,還謊稱是自己的。」
姚婆子表情僵滯了瞬間,揚起下巴哼道:「對質就對質,我的桌子寫了我的名字,我才不怕。」
陳木匠不知所措,萬一真是平價集市的桌子,被他拉回來,雖然他不知情,那也是間接偷盜。
妻子去把大門關上,她可不信桌子是姚婆子的,沒那麼巧的事。
「怎麼辦?我感覺桌子是集市的,我昨天還奇怪,她說有她的名字,我就沒多想。」陳木匠小聲與妻子道。
妻子白他一眼,「讓你平日多個心眼,別什麼人的話都信,你非不聽,其他都好說,我不是告訴過你,那袁姑娘是神仙,你連神仙的東西都敢拿,你是想讓我們從此家宅不寧嗎?」
陳木匠嚇得一哆嗦,「我我...我沒想那麼多啊,我也沒想到姚婆子是這種人,竟然連神仙的東西都敢偷。」
這兩日平價集市傳得沸沸揚揚,圍觀的百姓們聽說要去集市上對質,都趕緊跟上去看熱鬧。
木匠妻子抬頭挺胸,絲毫沒有懼怕之色,袁姑娘既然是神仙,那肯定有慈悲心腸,只要解釋清楚,一定不會怪罪他們家。
倒是姚婆子,她倒要看看,當著袁姑娘的面,還敢不敢撒謊。
一群人來到平價集市。
彼時集市上已經擠滿了人,貨都賣得差不多了,但涼糕涼茶冰糖水這些東西,依舊吸引了不少客人。
許氏率先就看到姚婆子,她眼角還是一片淤青,胸口更是已經淤血,自然忘不了罪魁禍首的樣子。
見姚婆子周圍還跟了不少人,許氏第一反應是他們又來抓女兒了,又氣又急,趕緊喊李高集合人。
李高也注意到姚婆子面色不善,把壯力集中起來,站在入口處等著。
等姚婆子靠得近些了,李高厲聲質問,「幹什麼?」
姚婆子目光卻落在那些桌子上。
她立馬指著那些桌子驚叫喚,「大家快看,這就是我的桌子,五十一張梨花木桌子,原來被他們偷了。」
跟她來的人,有些人來過平價集市,自然知道那些桌子是平價集市原本就有。
木匠媳婦第一個站出來反駁,「你撒謊,這些桌子每天都在這裡,是人家集市的東西,不要臉的賊,竟然還敢賊喊捉賊。」
姚婆子嘴巴一噘,吐了一口痰。
「呸,這些桌子本來就是我的,是貧民窟的人先偷了我的桌子,我昨天才找回來,然後找陳木匠拉回去,沒想到又被他們偷走。」
許氏已經聽明白了,怒道:「你放屁,這些桌子是我們的,是你偷了桌子。」
姚婆子譏笑,「你們貧民窟什麼都沒有,哪裡來的這麼好的桌子?這些桌子不是你們偷的是哪來的?」
「是袁姑娘變的。」李高怒不可遏,「這些都是袁姑娘的東西,連腳下的石地板都是袁姑娘的,你竟然敢偷袁姑娘的東西,還敢誣陷我們,走,去給袁姑娘跪下認錯。」
姚婆子退開好幾步,開始「哎呦黃天」地哭。
「老天爺嘞,偷了我的桌子還想讓我跪下認錯,你們別被他們騙了,袁瑾袁書和眼前這個婆娘,她們是袁家大房的人,因為德行敗壞不守婦道,被夫家趕了出來,我和袁家是親戚,她們根本不是神仙,就是三個騙子。」
姚婆子才不信袁書是神仙,那賤人打起來人都是往死里打,哪有半點神仙的好,這些桌子肯定也是從別處偷來的。
許氏氣的頭暈,她指著臉上還嶄新的傷,「是袁家為了省入城錢,才把我們娘三趕來貧民窟,你更可惡,帶著他們來搶我女兒,我不答應,就把我打成這樣。」
許氏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看著很是可憐,大家紛紛幫著許氏說話。
「這些竹子還有石地板,也是突然出現的,難道這些東西也能偷嗎?誰能一晚上鋪這麼多地板,這就是袁姑娘變的,是你在撒謊。」
木匠媳婦更是大聲道:「姚婆子騙我們,說桌子是她的,但其實是從平價集市拉走的,我丈夫太老實,相信了她的話,所以昨天才把桌子拉回去。」
「可是...」她話鋒陡然一轉,「桌子在城裡,又怎麼會自己回到平價集市?這肯定是袁姑娘的法術。」
「對,都知道這些桌子本來就在平價集市,肯定是你偷的。」
所有人都指著姚婆子,怒目駁斥。
姚婆子一下有些慌了,她幾步來到一張桌子面前,把桌子翻了個底朝天,指著底部,「你們看,這上面有我的名字,一個『姚』字,這就說明桌子是我的。」
眾人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卻爆發出陣陣大笑。
「還在這兒裝,這上面根本就沒有字,你自己看。」木匠媳婦哼一聲。
姚婆子扭頭一看,果然桌底乾乾淨淨,連一個紅點兒都沒有。
不可能,她昨天可是挨著都寫過字,就算洗,那也會留下痕跡。
「不可能,我昨天明明都挨著...」
「挨著什麼?」袁書從集市後面走出來,似笑非笑,「都挨著寫了名字?」
「我...我沒偷,是你們偷了我的桌子,這些桌子是我的。」姚婆子死鴨子嘴硬,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死活也不承認。
袁書將翻倒的桌子扶正,「哦?這麼多桌子,你又從何得來?」
姚婆子腦子裡靈光一閃,立馬趾高氣揚,「是員外賞我的,這些桌子這麼值錢,你們貧民窟怎麼會有,也只有員外能有這麼多桌子,他念我當差有功,所以賞了我這些桌子,結果被你們偷了。」
袁書微微一笑,「你不是說員外府出了瘟病嗎?員外給的桌子,你還敢要?」
姚婆子臉色乍然一崩,雙目睜大,「你胡說,我從來沒說過這種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