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天閣陷入一片躁動,所有人都圍在比賽擂台上,看著老先生高舉的畫卷。
這簡直就是神跡啊!
「這…這究竟是什麼畫法?」
老先生指著畫卷,顫抖著聲音問道。
「這叫素描。」袁書答道,「用單一色彩表現明暗關係,塑造物體立體感的一種繪畫形式。」
「素描?」老先生喃喃自語,眼中精光閃爍。
他活了大半輩子,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畫法。
然而,不可否認的是,這種畫法,的確神奇無比,令人嘆為觀止!
「妙!妙!妙啊!」
老先生激動地連說了三個「妙」字,看向袁書的目光充滿了讚賞和欽佩。
他還是小巧了這姑娘,這姑娘,絕對有大才。
「袁姑娘,你年紀輕輕,便有如此精湛的畫技,而且還能獨闢蹊徑,創造出如此新穎而又獨特的繪畫形式,真是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
老先生的這番話,無疑是對袁書最大的肯定和讚譽。
周圍的人,看向袁書的目光,也從一開始的嘲笑和鄙夷,變成了現在的敬佩和崇拜。
就連那位一直自詡才華出眾的王公子,此刻也不得不承認,袁書的畫技,的確在他之上。
「哼,不過是譁眾取寵罷了!」
王公子雖然心有不甘,但也不得不佩服袁書的才華,「這第三輪的比試,可是要考辯論的,我倒要看看,你還能不能如此得意!」
王公子的這番話,頓時在人群中引起了一陣騷動。
是啊,辯論,可不是光靠畫技就能贏的,還需要有敏捷的思維,淵博的知識,以及雄辯的口才!
這袁書雖然畫技超群,但誰知道她是不是一個只會作畫的木訥之人?
再說,女人都是頭髮長見識短,只懂家長里短,又怎麼可能懂天下大勢。
想到這裡,眾人看向袁書的目光,又多了幾分期待和好奇。
有人是想知道她還有什麼本事,有人是不相信一個女人會有什麼高見。
而袁書,面對眾人的目光,只是淡淡一笑。
長天閣內,氣氛因為王公子的挑釁而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你可要想好了,這辯論可不是兒戲,一會兒若是羞得說不出話,可不要說王某欺負女人。」王公子故作好意地提醒道,語氣中卻充滿了威脅的意味。
袁書卻絲毫不為所動,她迎著王公子挑釁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笑,「請。」
老先生看著兩人之間的氣氛,眼中閃過一絲興趣和期待。
他清了清嗓子,朗聲道:「既然如此,那老夫便出題了。今日辯題——民貴君輕,各位有何高見?」
「民貴君輕!」
老先生話音剛落,在場眾人便是一片譁然。
就連袁書,心裡都有些驚訝。
這話在當今這個皇權至上的時代,可算得上是大逆不道的言論了。
而老先生敢說出這樣的話,絕對是有上面授意,長天閣背後之人,不言而喻。
至於其他人,也不知他們想沒想到這層關係,但看向老先生的目光都充滿了敬畏。
王公子也沒想到老先生會出如此尖銳的題目,心中頓時有些慌亂。
他雖然飽讀詩書,但也只是為了附庸風雅,博取功名罷了,對於這種涉及國家大義的深刻問題,他哪裡有什麼自己的見解?
就算有,又哪裡敢妄加議論,長天閣這麼多人,這裡的一切都被傳出去,到時候萬一說錯了話,說不定就要腦袋搬家。
王公子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後背一陣發涼。
他偷偷打量著四周,仿佛已經看到官兵衝進來,將自己抓走的場景。
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斃!
心念急轉之下,王公子眼珠一轉,計上心頭。
他故作鎮定地清了清嗓子,皮笑肉不笑,「袁姑娘,這題目可是個燙手山芋,一個不小心可是要惹禍上身的,你確定要趟這趟渾水嗎?我看你還是……」
他故意拉長了尾音,用眼角餘光瞥了一眼老先生,見老先生並沒有注意到自己這邊的小動作,這才壓低聲音,用只有袁書能聽到的音量說道:「我看你還是主動認輸,下不來台是小,萬一驚擾了聖上,就是株連九族。」
王公子本以為,自己這番話,既能威脅到袁書,又能保全自己的顏面,可謂是一舉兩得。
卻沒想到,袁書根本不吃他這一套。
只見袁書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王公子這是在擔心我嗎?真是多謝王公子的好意了,不過,王公子都不怕,我又有何懼。」
「你……」王公子頓時語塞,他沒想到袁書竟然如此不識抬舉。
「怎麼?王公子這是怕了嗎?」袁書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故意激將道,「若是怕了,認輸也行。」
「誰…誰怕了!」王公子頓時漲紅了臉,梗著脖子說道,「我只是擔心你一個小姑娘家家的,不懂得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到時候惹禍上身,可就後悔莫及了!」
「王公子,你與其在這裡擔心我,不如擔心擔心你自己。」袁書淡淡一笑,「畢竟,這辯論還沒開始,鹿死誰手,尚未可知呢!」
此時二人的耳語也引起了圍觀之人的注意。
「快點,還開始嗎?」有人催。
王公子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上,反正對面的女人肯定不如他,他只需要小心斟酌,也不是一定危險。
他清了清嗓子,率先開口搶占對自己有利的一面。
「老先生,學生以為,這『民貴君輕』之說,實乃荒謬至極!自古以來,君為臣綱,君就是天,君的意志,便是天命,百姓只需遵從即可,何來貴賤之分?」
王公子的這番話,雖然毫無新意,但卻說出了在場大多數人的心聲。
一時間,不少人都紛紛點頭附和。
「是啊,王公子說得對,君就是天,百姓怎敢與天相提並論?」
「這『民貴君輕』之說,簡直就是大逆不道,若是傳揚出去,豈不是要天下大亂?」
「這鄉下丫頭,怕是連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道理都不懂吧?」
聽著周圍的議論聲,王公子的臉上,得意之色更甚。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袁書,眼中滿是嘲諷和輕蔑:「袁姑娘,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袁書面對眾人的質疑和嘲諷,神色依然平靜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