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老大和袁老二跪在地上,匍匐不敢抬頭。
「你們真是這女娃的親爹和二叔?」余刀疤質問。
二人連連點頭,袁老大肯定,「千真萬確,她模樣與我有幾分相似,你若是見過她,肯定能看出來。」
余刀疤臉色一怒,「你在教我做事?」
「不敢。」袁老大吃癟,惶惶道歉。
余刀疤不屑,「都說虎毒不食子,你把自己的親兒女出賣給我,你的心肝,也不比我白。」
袁老大繃著臉,「寨主,我全家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全是拜這畜生所賜,她不是什麼好東西。」
余刀疤對這些家庭恩怨沒興趣,他只問:「你們說她是普通人,可外面早就傳得沸沸揚揚,說她是神仙,有移山填海之本事,這種人,豈是普通人能對付?」
袁老二立馬道:「寨主,外面都是瞎傳,是那小畜生的陰謀,她就是靠這種傳言,才讓所有人都信服她,甚至連南城知府都對她恭敬有加。」
這種事,余刀疤也不是沒聽說過,某地出了個活神仙,就連當地的父母官,也要畢恭畢敬。
「我怎麼相信你,我黑虎寨這麼多人,萬一去了,被全滅,難道拿你全家來陪葬嗎?」余刀疤冷聲質問。
袁老二哆嗦,腦子一轉,立馬想到一點。
「她們是母女三人,袁書這小畜生狡猾得很,但另外兩個沒什麼本事,若是能抓住另外兩個,保證她乖乖聽話。」
這一點,余刀疤確實不知道,既然有軟肋,那就再好不過。
他不再猶豫,讓袁家兄弟退下,然後召集寨子裡所有的管理層,商討如何攻破晨陽鎮。
......
山崖上,二當家提著一個食盒,順著搖搖晃晃的木梯爬下去,來到牢房。
說是牢房,實際就是一個在崖壁上鑿出的山洞,周圍光滑無比,人進去了,若是沒有梯子,根本出不來。
「他們在商量如何攻打晨陽鎮。」二當家費力地鑽進山洞。
山洞只有兩平米左右,啥都沒有,木塵只能盤腿坐在「地上」。
「你怎麼不去聽他們如何計劃?」他道。
二當家笑,「煩得很,我只管照他們說的做,計劃什麼的,不關心。」
「你說你,咋就沒打聽到那女娃還有軟肋,否則也不至於被關在這裡。」
二當家彎著腰,艱難地在山洞裡找了個落腳點,坐下去。
木塵不以為意,從他手中接過食盒,兩人一邊吃酒一邊閒聊。
「你跟我說說晨陽鎮唄,外面傳的千般好萬般好,我就不信,這世上真有那樣的世外桃源。」
木塵想了片刻,才道:「那是一個,你不去看看,就永遠想像不出到底有多好的地方。」
二當家面上一驚,拍了拍木塵的肩膀,「三弟,你真的樂不思蜀了?你可不能這樣,背叛人沒有好下場。」
木塵一杯酒還沒喝完,就被奪了去。
「哼,虧我還給你送飯菜來,先餓你幾天漲漲教訓。」
木塵笑吟吟的,「慢點,別摔下去。」
直到二當家走了,他才往地上一躺,優哉游哉。
「這山上,再沒有比我這裡更安全的地方了。」
......
夜幕降臨,晨陽鎮陷入一片安靜,就連雞犬都在沉睡中。
黑暗裡,一群人貓著腰小心翼翼靠近。
「大哥,這他娘的也太亮了,這還怎麼偷襲。」二當家抱怨。
余刀疤卻高興,「亮著才好,這裡路上的燈一直亮著,它若是不亮,反而有貓膩,亮著,說明和尋常一樣。」
二當家一想,豎了個大拇指,「大哥你說得對,我帶人衝進去。」
話落,他朝後面招手,立馬上來二十人跟上他,一行人沿著官道,一路來到袁記美食,再往裡走。
擒賊先擒王,只要把那女娃抓住,尤其是那女娃的軟肋抓住,就不信其他人不聽話。
二當家走在燈下,太亮,心裡還很犯怵,不過確實沒有其他動靜,他漸漸也大膽起來。
來到袁書的家門口,他先踮起腳往裡面看了一眼,確認沒有狗,才給其他人打手勢。
有人輕手輕腳撬開門栓,推開門。
木門甚至沒有發出一點聲響,二當家心裡不由想,這門質量可真好,比他那一推就吱呀亂叫的門好多了。
「改天非得拆了這門,搬回去換我屋。」
二當家嘀嘀咕咕,眼神驀地一沉,提著刀就朝主屋方向走去。
五人跟著他,其他人則分別去兩個二房。
可就在他們走到院子中間時,院內的太陽燈突然大開,與此同時,牆院外圍了一圈人,舉著弓弩,齊齊對準院子中央的人。
二當家頭皮一麻,罵了句娘,「是陷阱。」
「再往前一步,就讓你們變成刺蝟。」袁書從屋裡出來,冷著臉。
二當家氣急敗壞,哪能出師未捷身先死,今日就是死,他也要把這女娃拿下才行。
說時遲那時快,他低吼一聲,握著手中三十斤重的大刀,朝著袁書砍過去。
刀刃在空中發出「嗡」的厚實破空聲,就算不被砍傷,這一刀砸下來,也是半死不活。
「進屋。」他大喝一聲。
屋裡能抵擋箭雨,雖然行動會掣肘,但外面有應援,眼下不被射成刺蝟才對。
二十名黑虎幫眾都是有身手的,否則他們也不會被選來捉拿最重要的人。
只見他們快速反應,分別沖向三個房間。
袁書首當其衝,與二當家的大刀對上。
她不會使兵器,近身搏鬥最擅長,故而她也不躲,反而沖向二當家,在大刀即將砍中她時,迅速右移,一個肘擊快速打在二當家的側臉位置。
二當家只覺得一股重力砸來,腦袋一偏,嘴裡一片腥甜,還有個硬物,竟是虎牙被打掉了。
怎麼可以被一個臭女娃打得這麼狼狽,絕對不可以。
他咬著一口血牙,大刀一個橫掃,虎虎生風,對準袁書的脖子。
「你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