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錦被帶走,羅家自然不會這麼算了,羅家主帶上家丁,一路跟上去。
來到晨陽公安局,羅家主看到公安局那麼多人,都穿著統一制服,心裡終於有些發慌。
他憋了許久,才沒底氣,「我是南城人,就算要辦案,也該由知府大人來辦理,憑什麼你們晨陽鎮插手。」
「因為失蹤的是晨陽鎮的人。」李想將羅錦帶進審訊室,不讓羅家主進去。
羅家主在外面急得團團轉,參賽人員的名字早就上報,按照規定不能更改,如今羅錦被關在這裡,等於羅家也沒有參賽人員。
「我兒子不可能綁人,你們是故意的。」羅家主氣道。
沒人理會他。
羅家主氣急敗壞,去敲審訊室的門,被兩個警衛攔住。
「再擾亂公安秩序,就治你個尋釁滋事罪,最高判處三年有期徒刑。」警衛冷著臉。
羅家主心裡有些怕,主要是這裡,也相當於南城的知府衙門。
「你不是要審問嗎?要審問到什麼時候?」羅家主只能問。
「根據刑法規定,嫌疑人配合調查,十二個時辰內若是解除嫌疑,就放人。」
羅家主氣的手抖,「你們,你們串通好的,故意將我兒子關在這裡。」
李想從審訊室出來,「羅老闆,晨陽鎮兩名女子失蹤,我們只是依法辦案,何來串通一說。」
羅家主一時啞口,說不出話。
這時,小廝匆匆跑過來,在他耳邊小聲道:「老爺,人還在,沒人發現。」
羅家主氣急的來回踱步。
現在若是不放人,兒子也會被關十二個時辰,這對羅家而言不止是兩敗俱傷,而是殺敵八百自損一千。
南城布商雖然羅家獨大,但也因此樹大招風,其他布商一直在虎視眈眈。
若只是一場比賽那也就罷了,可這場比賽背地裡,更是一場偌大的賭約。
五年前,馮家就是因為輸了比賽,才沒落。
這場比賽,羅家絕對不能輸。
羅家主皺著眉,「只能放人了,否則他們就要跟我們耗死。」
兩刻鐘後,織娘比賽現場,江氏等到了兩個驚魂未定的女兒。
她將女兒上上下下檢查,著急不已,「沒事吧?沒被欺負吧?有沒有哪裡受傷?」
兩個女兒眼淚一滾,都搖頭,「只是把我們綁起來,關到柴房。」
江氏衝著台下的袁書感激作揖,讓女兒們趕緊坐下,自己也專心開始比賽。
消息很快傳回晨陽公安局,李想打開審訊室,「失蹤的人已經回來,你的嫌疑解除了。」
羅錦從頭到尾都蒙圈,不過想到還有比賽,他還是趕緊調整情緒。
剛要離開審訊室,羅家主就進來了。
「爹。」
羅錦看向羅家主的眼神,有些怯意,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羅家主上一秒擔心兒子,下一秒臉色冷冽無情。
他目光嫌惡又冰冷,「過來。」
羅錦明顯有些抗拒,但猶豫了兩秒,還是朝前走了一小步。
羅家主憋了一肚子火,看他這副怯懦的模樣,愈發怒髮衝冠。
他一把抓住羅錦的右手,按在桌子上,然後手高高舉起,藏於袖子下的一塊尖銳石頭,狠狠砸在羅錦的手背上。
「啊...」羅錦慘叫,驚恐地看著自己的手,被生生砸爛。
外面聽到聲音的警衛立馬衝進來,「怎麼了?」
羅家主已經將石頭丟在角落裡,他抱著羅錦的手,兩眼通紅,「你們好歹毒的心,我兒子不招,你們就嚴刑逼供。」
警衛錯愕,「我們沒有打人。」
「那我兒子的手怎麼解釋?他是我羅家最有天賦的織工,難道他會自己毀了自己的手嗎?」
羅錦緊緊抓著自己的手腕,手背上的疼痛讓他幾乎暈厥,額頭冷汗涔涔往下落,他驚懼地看著自己的父親,眼裡悲哀又悽然。
警衛急忙喊人,「快叫大夫,有人受傷了。」
羅家主抓著兒子的胳膊,「讓開,你們毀了我兒子的手,這件事我絕對不會罷休。」
羅錦被拽得腳下踉蹌,好幾次都差點摔下去,他的手背已經皮開肉綻,血順著手臂淌下去,染紅了衣衫。
李想只是出去解個手的工夫,沒想到就出事了。
他帶人攔住羅家主,「先找大夫給他包紮,然後再細問到底怎麼回事。」
羅家主一副要拼命的樣子,「你滾開,我不是晨陽鎮的人,還輪不到你來指揮,你們毀了我兒子的手,我要去找知府大人評理。」
人畢竟不是晨陽鎮的人,李想一時沒辦法,只能帶上涉及的警衛,一起來到比賽現場。
隔著老遠,羅家主就開始痛哭。
「大人,求您替草民做主啊。」他推著兒子來到廖承平面前跪下。
廖承平正看得熱鬧,突然一個血人跪在自己面前,衣服上全是血,嚇他一跳。
「這是出了什麼事?」廖承平驚問。
其他人也被這變故吸引了目光,紛紛站起來圍看,就連台上比賽的人,也都不由得停下來。
「我兒被他們嚴刑逼供,不承認綁架人,他們就砸了我兒的手,求大人替草民做主申冤。」
李想來不及與袁書說明情況,只能先解釋。
「我們從頭到尾都沒碰過你兒子,審問也只是問了幾個問題,後來聽說被綁架的人回來了,我們就放了你兒子,是你進去之後,警員聽到慘叫才推門進去。」
「你撒謊。」羅家主捶胸頓足痛斥,「我兒子被關進審訊室,我就聽到慘叫聲,我試圖救他,你們的人卻攔住我,還說要治我尋釁鬧事的罪,還要關我三年。」
「我是南城人,你們晨陽鎮,憑什麼越過知府大人來拿我。」
李想怒目,「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是我們打的人,你又如何證明,這不是你父子倆的苦肉計。」
羅家主抓著兒子手上的那隻手,「這是我親兒子,是我們羅家的未來,我難道會親手毀了羅家的根嗎?我是瘋了不成。」
羅錦失血過多,意識已經有些模糊,他跪在地上,猶如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眼神空洞又木然。
袁書走過去,「兒子的手比你申冤還重要,找個大夫很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