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頭頂有草遮頭,找到了落腳點

  「真的?賀大哥,你們能帶我們上去嗎?」

  孟見薇大喜過望,連忙求助,想了想又小聲道:「我們也不白要你幫忙,這三十斤糧食,給你們十斤,怎麼樣?」

  賀瑱看了他們一眼,搖了搖頭:「待會我們上山,你們想上山就跟著吧,糧食就不必了,我平時打獵,也可以換一點糧食。」

  「你們常常打獵?山上獵物多嗎?」 ✴

  孟見薇心中一亮,看了看親弟,又暫時按下了心頭的想法。

  先一步一步來吧,上去找到暫住地,再說其他的。

  賀家在山腳下有自己的房子,他們下山,本是準備帶點東西上山的。

  孟見薇問了那空房子什麼也沒有,也帶著孟栩在村中各房子中搜有用的物資。

  煮粥的陶鍋,裝水的木桶,水瓢,砍柴的柴刀,開荒的鋤頭,吃飯的碗筷等。

  即使最簡單的東西,他們也搜了十幾個空房子,才勉強把所要的東西搜齊。

  也不知那些家家戶戶都有的東西,是饑民拿走了,還是他們搬家的時候,全都帶走了。

  孟見薇還找到了孟斌與寧氏留在一個屋子裡的包袱,裡面還有幾件換洗的舊衣服與幾本舊書。

  背著自己的包袱與兩袋米,兩人又抱著陶鍋,水桶,農具等東西尋賀家兄弟。

  兩兄弟也收拾了兩個大包袱,大概看到兩兄弟似是不勝負荷,賀瑄伸手接過她肩上的兩袋大米。

  「放心,扛上去給你們放著,不會要你們的。」他溫和地笑著說道。

  兩兄弟外貌極為相似,但賀瑄卻是一個絕對的暖男,不可否認,這種男子相處起來最舒適。

  孟見薇連忙堆起了笑臉:「賀二哥說笑了,賀哥急公好義,急人所難,小弟再不濟,也不敢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

  「孟兄弟就是會說話,你們應該讀不少書吧?」

  三人走在身後,有說有笑在上山。

  上山走了幾步,孟栩忽然啊的叫了一聲:「哥,如果我們都上了山,爹娘過來找我們,怎麼辦?」

  孟見薇想想也是這個道理,想想決定在山腳下留下標記。

  她在一塊岩石上用赭石寫下了一首藏尾詩,做了指引,孟斌夫婦會不會回頭尋找他們,能不能看到這首詩,就看天意了。

  寫了藏尾詩,她急急追趕前頭三人。

  路上經過長著白地瓜的那片小樹林,孟栩幾回想提醒親哥,要不要把白地瓜挖走,卻讓她幾回打岔轉了話題。

  待轉過一個山道,孟見薇才惱怒地瞪了孟栩一眼,真是傻白甜,白地瓜就埋在那裡,擔心什麼?

  待他們安頓下來,改天再下來慢慢挖,不是多一點糧食嗎?

  山上古樹參天,山道難行,越往山中深處走,她越能感受到大自然的生機勃勃。

  這座山肯定有地下水,即使找不到水源,找到能貯存水分的植物,也能解渴充飢的。

  就像她看到山壁邊上一叢叢肥厚的蘆薈,隨便折上幾片葉子,也能解渴。

  只是,四人一路走來,山中非常幽靜,野獸或野雞小鳥等動物,卻非常少有。

  大概看懂了她眼底中的不解,賀瑱平靜說道:「這一帶原來也有不少野兔野山羊狍子的,不過,自從大旱之後,俱往山的深處遷移。」

  孟見薇了悟地點頭,不僅人需要喝水,自然界中的動植物也一樣有這個需求。

  翻過一個山頭,又穿過狹長幽暗的山谷,再翻下一個山頭,直到天色昏暗下來。

  賀家兄弟說就在他們上山的上面一點點,這個一點點,卻是兩個山頭,真應了那句古話:望山跑死馬。

  孟栩忍不住嘟囔著:「什麼時候才能到?」

  賀瑄從前面回過頭來,對他們笑道:「你們走得太慢了,平時我和我哥只要一個時辰就到了。」

  「一個時辰?」會飛呀?孟見薇心中暗自嘀咕著。

  正想著,賀瑱卻伸手指了指前面山頭:

  「石屋就在前面,一般是上山打獵的獵人回不去,才留在那過夜的,再走一刻鐘就到了。」

  聽說快到了,兩人抬頭遠遠看去,果然看到半山腰似乎有間屋子,在暮色深沉的晚上,隱隱看到一個朦朧房子的輪廓。

  兩人不禁大喜,強撐起精神,加快了腳步。

  費盡力氣爬上半山坡,已經是月上中天。

  賀瑱路上用乾草與枯枝弄成了火把,遞到了他們手中。

  孟見薇累得雙腿都在打顫,渾身骨頭似散了架似的。

  但勝利在望,怎麼也要硬撐著,接過火把,帶著孟栩走到屋前。

  賀瑱與賀瑄對她揮了揮手:「送你們到這,我們也該回去了。」

  孟栩聞言不禁吃驚地回過頭來:「你們不住這裡?」

  賀瑄回頭對他溫和一笑,往上指了指:「我們住在山的另一邊,晚了,明天再過來找你。」

  「哦!」

  孟栩點了點頭,賀家兩兄弟縱身一躍,兩人像兩隻大鳥一樣往山上飛馳而去,不到幾分鐘,兩個黑色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山頭夜色之中。

  這下,孟見薇相信他們平時回得很快的話,果然會輕功。

  孟栩不禁羨慕地叫了一聲:「姐,他們都是高手。」

  孟見薇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便宜弟弟,果然是知道她女扮男裝的事情的。

  她不滿地說道:「叫我哥,別輕易叫我姐。」

  「為什麼?」

  孟栩狐疑地回頭看著親姐:「爹和娘都說,在外面要叫你哥,免得有人看穿你女兒身,但在家中就可以。」

  孟見薇嚴肅地說道:「不管家裡還是外面,我穿著男裝,便是哥,別輕易讓人發現不對,記住了。」

  「好吧!」

  孟栩說著往前面的石屋與周圍看了一眼,四下陰森森的,夜風在耳邊呼嘯著,似乎有點可怕。

  他情不自禁瑟縮了一下,小聲叫道:「哥,我有點怕。」

  孟見薇一手握著火把,一手拉著他的手,小聲道:「走吧,頭頂有茅草遮頭,比住曠野之中的好,山中可怕,也沒山下的人心可怕。」

  想到今天遇到的那些饑民,孟栩沉默了,眼神也憂鬱了幾分。

  父母幼弟不知所蹤,只剩下他們兩人,心底更是充滿了惶恐與不安。

  石屋黑乎乎的,輕輕推了一把,用板塊釘起來的木屋發出酸牙的吱呀聲,一個狹小空蕩蕩的房子出現在她們面前。

  石屋中牆角有一個木頭搭起的床,而床邊還開了個小小的窗口,牆角另一邊放著一個小砂鍋,一個石塊疊起的小灶,角落還有一小堆乾柴。

  不管是床上地上還是砂鍋,俱落得一層厚厚的灰塵,也不知多久沒人來過了。

  想想也對,山下大旱,山村的村民,城裡有親友的,都投親靠友去了。

  久久沒人過來,沒人清理,屋裡全是灰。

  兩人稍微清理了一下,把身上的包袱與鍋碗水桶等歸置好,孟栩便疲憊地躺到了床上。

  「哥,好累,我們休息一下吧!」

  「你不用吃點東西?要不煮點粥?」

  孟見薇說著揉了一下肚子,中午吃的兩個白地瓜早消化得無影無蹤了。

  孟栩聞言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哥,你有水嗎?」

  孟見薇一怔,對呀,她忘了最大的問題,水源還沒找到呢,那兩兄弟牽掛著家中的弟妹,急急走了,水源還得明天再想辦法。

  安慰了親弟一番,想到明天早上有吃的,孟栩懷著希望,沒一會便沉沉睡去。

  孟見薇躺在木板床的外圍,手卻握上了那個莫名出現的空氣清新劑。

  這是她在現代的東西,保持口腔清潔的清潔用品,為什麼會出現在口袋中?

  穿越者必備金手指,空間,那是居家旅行最佳拍檔,她也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