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啟新很懵。
自從他來這裡後,照顧他的都是小廝,除了洛荷跟蘇夫人外,再有就是凌心會來看看他。
這聲音也是有些生。
他還懵逼中呢,那門就開了,他便將視線轉向了那門處。
門開……金黃金黃的陽光先灑了進來。
金燦燦的光芒下,一道纖柔的身影走進來。
她宛如一束光,耀眼的比那光芒萬丈的陽光更加的熱烈吸引。
走進來的人兒,在看到床上之人,先是一怔,險些將茶壺弄掉了,還好及時穩住:「姚護衛?」
為什麼會在這裡?
她是知道寧遠侯世子姚啟新的,也在宴會上見過幾次。
姚啟新自然也看出了她。
他連忙將自己有些凌亂的心緒收起:「何小姐?」
她不是應該在太師府,怎麼會在蘇家,還在這裡給他端水?
突然間就不渴了!
何雨婼苦笑了一下,走至桌子邊,拿了一個乾淨的茶碗倒水:「我現在已經不是太師府的人了,我現在叫佟雨婼!」
姚啟新也聽說過,太師府真假小姐的事情,但知道的並不多。
何雨婼將茶杯遞到他的面前:「蘇大人跟蘇夫人這會兒都不在家,我剛好在外面聽到你在喊人,便過來看看!」
想了想她又解釋了一下:「我就住在隔壁的院子裡!」
她是因為不是太師府的人,才會在這裡養傷。
他呢?
他可是寧遠侯府的世子爺,還是皇宮的帶刀護衛。
最近,她一直被關著,完全斷了外面的聯繫,自然不知道寧遠侯府發生的事情。
姚啟新見她有些疑惑,想來還不知道自己的事情:「我與寧遠侯斷絕了父子關係,在這裡養傷!」
何雨婼自然的看向了他的腿。
應該是走不了,才會喊人來的?
隨即,發現自己的這個舉動太過不禮貌:「對不起!」
姚啟新無所謂的擺了擺手:「確實傷了腿!」
洛大夫說,他恢復的很好,應該是可以走的。
他卻覺得是他們擔心他想不開,才會如此說。
當時的情況什麼樣,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的。
他就沒見過,誰的腿骨都扭曲了,還能繼續行走。
等姚啟新將水喝了,何雨婼便沒再多留,畢竟是孤男寡女的。
……
與此同時的寧遠侯府,已經是一片亂了。
寧遠侯將所有御醫都請來給姚啟連看腿,都說沒辦法。
「爹,如果我腿沒了,我就不活了!」姚啟連一陣陣的哀嚎。
又是疼,又是絕望,又是害怕!
他不過就是睡了一覺,醒來就變成了這副樣子。
「沒有了腿,我以後怎麼辦?我,我還沒娶妻,連個兒子還沒有呢。
爹,娘,我可是你們唯一的兒子,也是寧遠侯府的唯一希望,你們必須要治好我的腿!」
侯夫人一直哭:「兒子,娘絕對不會讓你有事!」
寧遠侯也是板著臉。
也不知道是誰這麼陰毒,竟然打斷了他兒子寧遠侯世子的腿。
他覺得最可疑的是姚啟新。
可是他的雙腿也斷了,根本不可能自己動手。
蘇沐這個人雖然討厭,敢插手他們寧遠侯府的事情,但他也清楚,蘇沐根本不可能知法犯法。
其他人根本沒動機,也沒那個心思,幫助一個已經被廢的世子報仇。
想來想去也找不出是什麼人做的。
偏偏……家裡又遭賊,值錢的物件全都沒了。
可惡的賊人偷一次不夠,又來一次,就可著他們一家偷!
「你放心!」寧遠侯自然不想寧遠侯府從此一蹶不振。
實在是沒有辦法,最後,他只能出高價把仙荷御醫也給請來了。
寧遠侯姿態放的很低,他知道她是最後的希望。
如若她都說沒辦法,他的兒子就廢了。
仙荷檢查了一遍,才說道:「倒是可以接上,不過……能不能跟以前一樣行走,就要看他自己恢復的怎麼樣,還有必須嚴格按照要求,不能隨意活動。
否則,就是我師父薛醫仙來了,都沒辦法!」
話是這麼說,仙荷卻是斷定他這條腿是廢了。
但是她不能說自己治不了,這樣是壞自己的名聲。
至於以後他好不了,就不關她事,她可以找到無數個理由是他自己沒按照她的要求做。
「好,只要您能把我兒子治好,我一定親自看顧著!」寧遠侯呼出一口長氣。
不虧是薛醫仙的徒弟!
與那些廢物御醫就是不一樣。
「那請你們先出去,我給他接骨,可能會有些疼,但必須得忍著!」
侯夫人心疼的看了眼兒子,被寧遠侯拉著出去了。
很快,就從屋裡傳來鬼哭狼嚎的聲音。
裡面嚎,外面侯夫人跟著哭。
這邊一團糟呢,那邊老夫人又暈了過去。
寧遠侯都沒力氣管了:「讓府醫過去看看吧!」
他可沒銀子再去請御醫了,也沒那個經歷,扮演孝順的兒子。
與寧遠侯一樣不順的還有太師府,甚至比起寧遠侯更加的倒霉。
老二被退婚了的消息一經傳出,連何氏家族其他旁支的婚事也一個個的被退了。
最讓太師惱火的是,連孔家都來與何雨如解除了婚約。
太師府成了家家都避之不及的害蟲似得。
偏偏是禍不單行。
這邊被退婚的事情搞得焦頭爛額的,皇上一道聖旨下來,連降了他三職。
他差點沒氣的背過氣去。
本來就沒什麼實權,這一下徹底從一等家族裡跌了下去。
「明日一早,就把何雨如這個災星,給我永遠關在莊子裡!」他將一肚子的怒氣,全部撒在了何雨如身上。
他就是覺得是何雨如這個災星,把他們何家克到如此地步。
原本還念著她在外苦了十幾年,那日他氣消了後,便也沒真的送她走。
現在覺得,他是腦袋抽了沒把這個災星送走。
何夫人原本不相信女兒是災星,可幾天下來由不得她不信。
貌似,他們太師府確實是從把她接回來開始,就諸多不順。
何雨如甚至連反對或者反抗的機會跟能力都沒有。
她知道天亮,自己肯定會被送走。
太師爹甚至連僅存的一點點的內疚,都已經被這幾日接連的壞消息給磨沒了。
娘也差不多。
太師府現在如此境地,她覺得是女兒帶來的,也不願再關心她。
想想她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