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過激
按著系統給的法子，宋如棠等粉條煮熟了，把粉條撈了出來。
為了這次任務，宋如棠特意煮了許多粉條，撈出來滿滿一大盆，放在涼水裡頭過了一遍。
怕遍數太少，宋如棠又拿涼水沖了幾遍，粉條也越發勁道起來。
這才剛收拾好，外頭楊老太太就已經得了消息回來了。
雖說外頭已經被家丁收拾得差不多了，可楊老太太打眼一看，還是察覺出些不對勁來。
掃視一眼，通過院裡頭積雪的遍布和門窗的破損程度，也多少能猜出些東西來。
「瞧瞧，這才下了多久的雪，前些日子郡裡頭還人人夸咱們楊家日行善事，在雪災天氣也還能配合官府救濟災民，如今楊家即將落魄的消息一出，倒是誰都想來踩咱們一腳了。」
敲著拐杖，看著家中破敗的景象，楊老太太氣憤不已。
聽底下的人說，那群人嘴上還說著什麼楊家把山上的柴火全都撿來了，她還真當山上沒柴了，特意上附近的山去跑了一趟。
只是一去，心裡瞬間冷了。
連她一個老太太能走到的山腳處都能看見的樹枝，那群人睜著那麼多雙大眼，愣是說楊家把柴火都撿完了？
宋如棠把粉條找地方放好，走出去拉了楊老太太一把。
「雪情太大，人心惶惶倒是有的，只是沒想到他們能過激到如此地步。」
楊老太太點點頭，嘆息道：
「也罷了，都是一群可憐人，他們也是被逼急了不得已。真正該死的，還得是那個領頭煽動百姓情緒的人。」
眼中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情緒，視線掃過地上坑坑窪窪的積雪，敏銳地從雪地裡頭撿出些碎紙片來：
「瞧瞧，醉翁之意不在酒。」
宋如棠探頭看去，只見楊老太太手裡頭攥著一張寫滿字跡的紙條，卻看不清上頭寫了什麼。
疑惑地偏偏頭，還想再多看幾眼，就見楊老太太收了手，將紙條緊緊攥在手心裡頭，嚴肅道：
「京城裡頭來的那位林大人，這段時日或許就該走了。」
宋如棠不知道事情是怎樣扯到這上頭的，更不知楊老太太是怎麼得知的這個消息。
前幾天她還聽人說林朝清往京城裡頭遞了摺子，要留在安平郡任職整改，林朝清自己也跟她說要和曲陽縣知縣談事，怎麼看都不像是要走的樣子。
只是不管再怎麼問，楊老太太都不肯再多說，搖搖頭，徑直離開了。
留下一臉懵的宋如棠站在原地，盯著雪地又看了半晌，還是沒能從裡頭找出些什麼線索來。
撓撓頭，沒再管這個，回頭倒騰自己的出攤大計去了。
畢竟要想把酸辣粉傳出去，還是得靠出攤這個法子。
*
「大人，這是京城裡頭來的。」
官員把摺子遞到林朝清手裡頭，林朝清舔了舔乾裂的嘴唇，僵著手接過摺子看了起來。
只是臉色越看越差，最終氣得想摔了摺子，可終究還是沒敢摔，把摺子往桌上一放，手上的青筋暴露出他此刻的憤怒來。
「大人，您怎麼了？」
官員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站著，大氣不敢出一聲。
林大人來了這麼些時日，待人一向溫和得很，說話也和和氣氣的，上次見林大人發這樣大的火，還是前知縣壞事曝光那一回。
如今又是發生了什麼事兒？
只是疑惑歸疑惑，他終究還是沒敢多問，自覺退了出去。
房裡沒了人，林朝清盯著桌案上頭的摺子，朱紅色的駁回顯得尤為刺眼。
過幾日就到了歸京的日子，朝廷還需要他，他自然知道自己得回去。
可這段時間下來，他越查越心驚。
安平郡的水，遠遠比他想像的更要渾。
明明再多給他一些時日，他就能把那些勢力連根拔除，明明……
心裡頭憤怒更甚，可又無能為力，只得拿了冊子，埋頭苦幹。
若是能在離開之前多做一些，再多做一些……
*
回房拿了辣椒，開始炮製起辣椒油來。
「喲，這是在家裡弄什麼呢？味兒大得跟熬毒藥似的。」
才剛做，外頭就進了一人，嗓門大得很，進來就聞著味兒直奔廚房而來。
宋如棠眨巴著眼睛，和眼前這人對視幾眼，滿眼都是陌生。
這人是誰？
雙方心裡頭都有這想法，宋如棠愣了，那人也愣住了。
「你誰啊你？」
「你誰啊你？」
幾乎是異口同聲般問出了這句，兩人面面相覷，又是同時般說出了話：
「這裡是我家，你是打哪兒來的？」
「這裡是我家，你是打哪兒來的？」
寥寥幾句話，宋如棠就懂了，問了一句：
「林家人？」
「什麼林家人？我是朱家的。」
朱宥財疑惑地盯她一眼，大搖大擺走了進來，到裡邊搬了個凳子自己坐下，翹著二郎腿看宋如棠忙裡忙外。
宋如棠沒理他，自己忙著自己的事兒。
她早就聽說過這人不學無術，朱氏賣了楊家的事十有八九也和他有關，自然對他也沒什麼好臉色。
朱宥財毫不在意，自己拿了根胡蘿蔔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那是給騾子吃的。」
宋如棠見他吃得開心，最終還是沒忍住，冷聲提醒了一句。
這人還真是一點都不避諱，畜牲吃的也願意吃，萬一把胡蘿蔔都給吃完了，回頭她拿什麼餵騾子去？
朱宥財聽了這句，趕忙往地上吐了幾口，把剩下的胡蘿蔔一同丟進了火爐裡頭。
只是走了幾步，就被一旁的椅子絆了一腳。
「小心點。」
宋如棠冷不丁說了這麼一句，把朱宥財感動的不得了。
他就說人人都向著他，這小娘子也還是關心他的，只不過是方才沒認出他來害羞而已。
瞧瞧，這才熟悉了沒多會，就開始關心起他來了，這以後可還了得？
自我感動間，卻聽宋如棠說了一聲：
「別把我椅子碰壞了，挺貴的。」
「你！」
朱宥財氣急敗壞，完全沒想到宋如棠竟然這樣說他。
索性不再理她，還沒等宋如棠忙完，他就自己走到筐子裡頭，拿了根宋如棠剛過完涼水的粉條吃了起來。
「呸，什麼鬼東西，一點味兒都沒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