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不好吃不要錢
見一群人都疑惑地盯著自己，楊老太太解釋道：
「這幾日咱們得趁著雪不大，把一整個冬日的柴火備好。」
楊明禮正忙著生意，一聽要放下聲音砍柴，心裡頭總有些捨不得。
柴火到時候買些就是，何必叫他們親自去砍？這幾日生意正忙，要是暫停了生意去砍柴火，得損失多少銀子？
許是娘老糊塗了，當下就笑道：
「娘，過幾日再去也不遲嘛。」
楊老太太搖了搖頭：
「這事馬虎不得，你們都得去，多砍些柴回來，說不準，要有雪災！」
「娘，怎麼可能呢，咱們這都多少年沒發生過雪災了？」
楊老太太看著一群不上心的小輩，一個個全都瞪了一遍，生氣道：
「砍不過來就僱人，城裡頭流民多得很，多雇上些人來砍柴，多囤些柴火總沒錯，你們都不上心，怎麼，逃荒時候的教訓都還沒吃夠？」
眾人都搖了搖頭。
想當初災荒未起時，也是楊老太太先感覺出不對勁，喊了家裡人囤糧囤水，這才安穩度過了旱災。
老人家見多識廣，這雪下得也確實蹊蹺，只怕過幾日雪下得大了，連砍柴的機會都沒有。
眾人不敢再輕視，嚴肅地點了頭，吃完飯便抓緊忙活囤柴火的事兒去了。
宋如棠還沒想到雪災這一茬，正帶著楊品衍賣餅子賣得興起。
雖說下著雪，可眾人都正在興頭上，這雪看起來下得又不大，恰逢災荒後第一次開市，紛紛披了大氅出來閒逛。
「五文錢一個餅，二十文錢一份臘肉嘞！」
人逢喜事精神爽，宋如棠精神頭難得一振，嚎著嗓子叫賣。
只可惜沒喊一會兒，嗓子就先廢了，幹得像著了火似的。
品衍笑道：
「棠姐姐，交給我，我會喊。」
清清喉嚨，一股磅礴之氣從喉中噴涌而出：
「又香又軟的蔥花發麵餅五文錢一個嘞！咸香的臘肉二十文錢一份嘞！走過路過不要錯過，都來嘗一嘗看一看！不好吃不要錢！」
這一嚎，倒是把一些人給吸引過來了。
為首的老大娘看著那扣緊了蓋子的罈子，吸吸鼻子，只覺其中隱隱散發出香味來。
不由得有了幾分興趣，指指它，好奇道：
「小閨女，你這是賣的什麼東西？怎麼不打開叫人看看？」
宋如棠笑著掀開些蓋子給她看：
「大娘，這是醃的臘肉，今兒早上煮好的，怕它涼了，這才沒敢打開，您嘗嘗？」
肉香四溢，大娘本不想花大價錢買這些小吃，只是聞了聞，肚裡的饞蟲被引了上來，直直地點了頭：
「我還真有點想嘗嘗。」
宋如棠取了漏勺，從裡頭撈出一塊來，放到提前準備好的小油紙上頭，遞給了那大娘。
大娘接過臘肉，放進嘴裡頭，一瞬間，油脂的香味從嘴裡頭爆發開來，還有一種醃製後特有的風味。
她牙口不好，吃不了太硬的，可這肉一入口綿軟得很，稍稍一嚼便覺得它似乎是要化了一樣，綿軟得很偏偏肥肉還不膩，榨乾了豬油，倒是甜香得很。
抬頭一看，見宋如棠兩眼亮亮地盯著自己，腦子裡頭突然就想起了家裡頭那位小孫女，心下一軟，也沒了講價的心思，爽快道：
「給我來一份，再來五張餅子。」
「好嘞，大娘稍等等，我給您裝上。」
楊品衍自動接了這活，爽快地給她裝餅子和臘肉。
趁著還沒裝好，大娘掏了錢，和宋如棠閒談：
「家裡頭媳婦生了孩子，我買些肉回去給她補補身子，小姑娘我跟你說，你現在雖然還小，可不能穿這麼少，不然冬天要是落了病根……」
大娘越說越起勁，想著兒媳婦生孩子的時候受過的苦，總想著跟這些小姑娘多說說，好叫她們以後輕省些。
只可惜這話說得太過直白，就連楊品衍聽了之後都羞紅了臉，趕忙包好了東西，遞給大娘叫她拿著：
「大娘您拿好，好吃再來買。」
大娘還沒覺出什麼來，拿了東西樂呵呵走了。
後邊人見大娘嘗了肉當即就買了東西，也紛紛湊上來聞。
不聞還好，這一聞都被肉香勾走了魂兒，一個個都掏出錢要買。
只是後邊觀望的人還有些猶豫。
他們在後邊，也聞不見有什麼味兒，再一聽這價格貴得很，頓覺不划算。
只是看前頭人都圍著過來買，心底生出幾分好奇來，圍上前來張望著。
看得久了，他們發現，雖然這肉價格貴了些，可架不住這小娘子裝的多，滿滿一勺子臘肉，絕不拖泥帶水，這樣算起來，也確實實惠得很。
更重要的，是它香。
有些人認出來宋如棠是賣烤串的那位，指著喊：
「是烤串小娘子，她做的東西絕對好吃！今兒個不買上十份我是不會回家的，都起開起開，我要排隊，你們這些不買的都往後稍稍！」
「我也買我也買，上次那烤串我都沒吃夠，那廚子雖也做的不錯，可終究還是不如小娘子做的好吃，總少了那麼點味道，小娘子你什麼時候回去？」
被人這麼一喊，宋如棠算是出了名，被一群人圍觀著，肉一下子就少了不少。
一邊應付著眾人的問題，一邊手忙腳亂收拾著吃食，還忙不迭將見了底的罈子換掉，搬了個新罈子上來，打開依舊是香噴噴的燉臘肉。
只是時間越往後，宋如棠開始越發愁了起來。
這些人都過來買肉吃，餅子倒是沒賣出去多少，可她的主要任務是得賣餅，肉賣不賣的出去倒是不重要。
正愁著怎麼叫人多買些肉，就見方才買肉那大娘又湊了回來：
「這餅子也真是好吃，蔥香味濃得很，還甚是有嚼勁，小娘子，再給我來上幾塊。」
「得嘞，大娘您等好。」
有了大娘這一喊，後邊人也紛紛開始買起餅子來。
要的就是一個從眾心理。
再加上宋如棠做的東西確實好吃，沒過多久，餅子也賣空了大半。
只是這樣一來，周邊的攤販紛紛坐不住了。
他們可都是交了錢的，怎的一上午一個生意都沒有，反倒叫這個小娘子搶了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