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蔓蔓覺得不可能。
但是事實就擺在眼前，容不得她不信。
上一次在風月樓，她雖然也看到了張修筠的容貌，可她從未往這方面想過，自然不曾發現。
但如今回想起徐望才，再看現在的張修筠。
那雙眉眼，竟是越看越像！
姜蔓蔓尖銳的指甲戳進掌心，可她卻完全感受不到疼痛。
憑什麼！
憑什麼姜姜這種賤民，居然可以和堂堂瑞王，皇帝之子同路。
那種不可掌握的感覺更重，姜蔓蔓恨不得現在就上去殺了姜姜！
此時的姜姜同樣有些不可置信，張修筠居然再次為自己解圍了。
她愣了兩秒，這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行了一禮，「多謝瑞王殿下出言相助。」
張修筠背過手，面色平淡，語氣疏離，「不過是看不慣有人胡言亂語。」
郡主氣的臉色漲紅，可她不過是公主之女罷了，如何能和皇上之子爭辯，只能打碎牙齒往肚子裡咽。
「五皇叔。」張明哲和郡主關係向來不錯，此時再不出面解圍，恐怕明日京城就會流傳出郡主喜愛胡說八道的傳聞來。
「您誤會了，風露她從來都不會亂說，想必應該是聽信了他人的話，手下調查出錯也不是少見的事情。」
「那也只能說明她沒有腦子。」平陽郡主擺弄著手上的蔻丹，「身為上位者，隨便被下位者糊弄。」
「若是傳出去，還不知道讓多少人笑話。」
「老太君到！」
聲響傳來，吸引眾人目光。
也讓場上針鋒相對的兩隊人暫時旗鼓將歇。
老太太在丫鬟的攙扶下走了出來，「今日還真是熱鬧，老身多少年沒見過這般熱鬧了。」
「來，大家都坐。」
老太太輩分高，就連長公主都要行禮，更不要說其他人。
於是再無人提起剛才的事情，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
老太太坐到姜姜旁邊，「姜夫人，時辰差不多到了。」
姜姜笑著點頭，「是的，民女現在便讓掌柜的準備開始吧。」
這是給她可以退下的機會。
長公主的身側坐一會便行了，繼續坐下去，她也不適應，太過拘謹，說話小心翼翼，哪裡有假山後面來的舒坦。
眼看著姜姜退到假山後，姜蔓蔓怒不可遏。
又讓這個賤人躲過一劫！
她一直認為自己的運氣是最好的，但是和姜姜比起來，似乎還差了一截。
她才是天命之女，任何人都不能越過她去！
想到這裡，姜蔓蔓立刻紅了眼眶，柔弱的看向張明哲，「明哲。」
她還尚未入座，站在後方。
張明哲一見到她這副模樣，立刻心臟抽痛。
「蔓蔓，你快入座吧，我也要回去了。」
「可是……可是姜姜騙了人，她分明就不是遊歷商人，你知道的。」
「而且上次的紅透琉璃也是，她為了討好長公主和平陽郡主，便讓你多付了兩萬兩白銀。」
「我心中為你難受……」話音落下，一滴晶瑩的淚珠順著眼角滑落。
張明哲何時見過女子哭泣，只覺得這一幕美的破碎，「蔓蔓，你放心，我定然幫你出氣！」
聽到這話，姜蔓蔓這才破涕為笑，「我受氣沒關係，但是我不忍心看到你被傷害。」
說完，她又是一副痛苦的模樣坐在最後的席位。
張明哲回到男賓處，回想起姜蔓蔓的淚水，眼神狠厲。
姜姜不僅得罪了他，還欺負他心愛的姑娘！
他揮手叫來小廝，耳語幾句。
對方立刻點頭，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姜姜坐在假山後，看向走來的掌柜。
拍賣會即將開始。
突然，腰間傳來震動。
為了保險起見，姜姜向來都會在自己的附近放上一個警報器。
這個時候，誰會靠近她？
而且還是從假山的後面。
姜姜不動神色的瞄向身後。
只見一道身影一閃而過。
與此同時，一枚石子飛來，直奔她的門面！
姜姜想也沒想，立刻側身閃避開來。
砰！
石頭掉在地上，滾落幾圈，緩緩停下。
姜姜心如擂鼓，這塊石頭若是砸中了，她必然會痛苦倒下，顯露身形。
到時候所有人都會看到她摔倒在地，丟失顏面，不成體統！
假山後的小廝看到她躲開，暗自惱怒。
居然沒中！
此時已經沒辦法故技重施了，他只能退下，回到張明哲的身邊。
姜蔓蔓左等右等，也不見姜姜出醜，恨恨一跺腳，一側頭就見旁邊的女子痴痴的望向屏風後。
那個方向，是瑞王！
也是，長得猶如謫仙一般的皇子，誰能不喜？
若是嫁給對方，便是王妃。
如果運氣好，日後皇子繼位，那可就會一躍成為皇妃，甚至是皇后。
姜蔓蔓心生一計，緩緩靠近對方，「那個姜夫人和瑞王殿下關係不一般，上次我便看到她竟然勾引瑞王殿下。」
「借著腳踝扭了，便靠在瑞王殿下的懷裡。」
女子凝眉，下意識說道，「賤人！」
她的聲音不大，但是在如今安靜的環境下，卻極為清晰。
眾人紛紛回頭看來。
女子一慌，趕忙解釋道，「我……我是說姜夫人！」
場上身份地位最低的只有姜姜了，若是讓其他夫人誤會，說不定還會給家裡帶來麻煩。
說出的話如覆水難收，女子只能硬著頭皮說道，「她……她勾引瑞王殿下，這樣不知廉恥的人怎配和我們坐在一起！」
老太太神色冰冷，緩緩起身，「姜夫人從來到京城後，便一直和我鎮國公府有所來往。」
「她便是在那時見到的瑞王，可他們二人止乎於禮，從未有過任何越矩舉動。」
「隨意開口污衊同為女子的姜夫人，甚至是瑞王殿下，來人，將她請出去！」
「我……」女子驚慌失措的看向自己的母親。
母親根本沒有幫忙解釋的意思，甚至還起身呵斥，「我不想看到母子分離，便一直讓你跟在親生姨娘身邊。」
「沒想到竟是將你教導的如此輕浮，什麼話都敢說！」
「明日開始，你便待在院子裡不要出來了，什麼時候學會規矩再說。」
說罷，嫡母便讓自己身邊的丫鬟將人帶走，滿臉歉意，「實在不好意思，庶女拙劣。」
明日之後，外面必定會傳言此女拙劣不堪。
不會再有人提親，她這一生要麼被困在後院，不得再出，要麼便絞了頭髮，自己做尼姑去。
女子臉色煞白，毫無血色，她不停掙扎，「不是的！是……」
她突然看向姜蔓蔓，「是她！是她告訴我的！」
「都是她說的，是她害我！」
姜蔓蔓做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我們哪裡有說過話，你怎可隨便污衊。」
當時眾人的注意力都在前面，壓根沒人注意到她的動作。更何況，她當時可是壓低了聲音，保證誰也聽不到。
「呵……」張修筠清冷的聲音從屏風後傳出，「本王不管孰是孰非，既然鬧起事端，那就一起都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