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敲門聲傳來。
「夫人，您在裡面嗎？」是李嬤嬤。
姜姜拿起帕子，將臉上的妝容洗乾淨，這才打開門，「是石頭過來了？」
「正是。」李嬤嬤低眉順眼。
因為姜姜的主臥室不需要任何人打掃，所以她非常聰明，從來都不往裡面多看一眼。
只有識趣的下人，才能得到更多的重用。
「做得不錯。」姜姜笑著來到庭院，果然看到了石頭。
不過徐笙煙也在，正好奇的看著他，「你是誰？」
石頭趕緊說道，「小姐，奴才是這府上跑腿的下人。」
「那我怎麼從來沒見過你？」
「小的都在外面跑，很少過來。」
「笙煙。」姜姜招招手，「來娘這裡。」
「娘！」徐笙煙身體養好了，又有丫鬟陪著玩，現在性格非常活潑開朗。
看到姜姜，就像是個小炮彈似的，快速沖了過來，哪裡有別人家孩子的知書達理。
古代很多女孩，從五六歲開始，就會教導各種禮儀。
姜姜不打算這麼早，剝奪了童年，會對一個人的成長造成極大的傷害。
「笙煙，都這麼晚了，你先回房間睡覺好不好？讓鈴蘭給你講故事。」
徐笙煙坐在她懷裡，晃悠著兩個小短腿，一張小臉白裡透紅，可愛極了，「娘，我聽你的，但是你要抱著笙煙去房裡才行。」
喲，這小丫頭現在膽子大了，都敢提條件了。
之前生怕姜姜丟掉她，每天都是想辦法討好。
這是一個好的現象，代表她的性格在發生變化。
她可不想徐笙煙變成一個討好型人格，任何時候，這種人都不會過的幸福。
除非……她身邊的人都有良心，但是這種可能性太低了。
「行，石頭你等一會，我帶笙煙過去。」
石頭乖乖等著，卻還是忍不住，抬頭看向那婀娜纖細的背影。
夫人這麼漂亮，卻死了男人，真是命途多舛。
李嬤嬤輕咳一聲，「石頭，怎可一直盯著夫人看。」
石頭的臉迅速爬上紅暈，幸好有夜色遮掩，看不真切，「我是在看小姐，今日第一次見到，當真長得粉雕玉琢，可愛極了。」
李嬤嬤沒再說話。
就這樣又過了半個小時。
姜姜終於從房中出來，「李嬤嬤，你到一旁等著吧。」
「是。」
她看向石頭，「是調查出結果了吧？」
「正是。」石頭趕緊拿出一張紙，「夫人，奴才不會寫字，按夫人說的做了記號，我念給您聽吧。」
「行。」
「最喜歡奇珍異寶，稀罕玩意的是鎮國公府的老太太。」
「聽聞她經常讓人去搜羅這些東西，哪怕是聽說哪家戲台子新出了曲子，都要找人去府上唱一會。」
「而且這老太太為人非常和善，從來不會做出隨意打殺的事情，上一次有人告訴她，有一個農夫養出了綠色的喜鵲。」
「她便讓人將農夫和喜鵲一起送到府上，結果才發現，是那喜鵲沾染了掉色的葉子，甚至還染上了她的衣服。」
「老太太非但沒有生氣，還賞了那農夫十兩銀子，很快放人出府。聽說那隻喜鵲現在還養在府里，不僅沒死，活的還很好。」
按照石頭這麼說，這鎮國公府的老太太還真是個妙人。
不倚仗權勢欺凌他人，同時還頗有慈悲之心，哪怕是一隻鳥兒都能留著，而不是隨意讓人弄死。
姜姜點頭，「繼續說。」
「剩餘的便是一些官家夫人，不過她們喜歡的奇珍異寶，大多數都是布料和首飾，沒什麼稀奇的。」
看來只有鎮國公府的老太太才是最符合的，性子好，也就代表沒那麼難以交往。
若是真要打交道，姜姜更喜歡這種人。
姜姜定定的看向石頭，「你所言可是真的？」
石頭趕緊恭敬低頭，「自然，奴才說的千真萬確，調查到鎮國公府時，我特意去找了那邊的一個下人。」
「趁著對方出來辦事的時候，和他相識，編造藉口認識他表哥，拉著人吃酒，這才問出來這麼多。」
「那人是給鎮國公府里的二房跑腿的，所說應該不假。」
石頭不認字，便代表有些事情可以放心交給他。
同樣，他也很聰明，姜姜接過紙條看了，記號做的非常有條理。
這兩次讓他調查的事情，基本上都對了，沒什麼問題。
既然如此，倒是可以作為心腹培養起來。
姜姜端起茶盞，喝了一口潤潤嗓子，這才繼續道，「我之後叫你做的事情，相對來說比較重要，所以我有個要求，那就是你的身契，必須是死契！」
李嬤嬤等人是其他人的家生子，自然是死契。
但是石頭後來的，簽的是活契，只要有錢就可以贖身。
「如果你答應，日後你的月錢提高一兩銀子，不僅如此，你若是看中哪個姑娘，只要不是什麼富戶小姐，官家千金，我還可以找人幫你做媒。」
「你願意嗎？若是不願，我也不會強求，該讓你做的事還是會讓你做，不過也只是跑腿了。」
石頭低垂著頭。
他得罪了侯府的少爺，連找活計都難。
若不是姜姜及時出現，他現在只能繼續給人干雜活，每天累得要死不說，還要處處躲著侯府小少爺，生怕他什麼時候想起自己這號人來。
如今能有個穩定的月銀，已經是燒高香了。
思來想去，死契雖是沒了自由，可有錢就行，總比累死在外面好！
更別說，夫人還如此人美心善。
李嬤嬤等人在這裡做了這麼久，從來沒有遭受主子的刁難和責罰。
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重重磕頭，「石頭願意一輩子幫夫人跑腿！」
「好。」姜姜微微一笑，「我這便讓人去做死契，趁此機會，你多去了解一下鎮國公府老太太的事情，越詳細越好。」
說完，她拿出十兩賞銀，「日後做得好，賞賜多多。」
既然是死契，她也不介意大方一點。
做人總得有個盼頭，一輩子當奴才，若是再沒點錢，過得不好，難免會生出怨懟。
第二天一早，姜姜便讓人去辦這件事。
死契很快弄好，石頭也算是她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個暫時能真正相信的人。
當天晚上，石頭又來了，還帶回了不少關於鎮國公府老太太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