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姜渾身一僵，直到馬車遠去，這才回過神來。
她急忙拉過旁邊的攤販老太太，「婆婆，剛才過去的馬車是誰家的？」
「那是風月樓的馬車。」
風月樓？
姜姜細細品著，「婆婆，我初來京城不久，你多說說風月樓，這幾個花樣的帕子我都要了。」
一聽說她都要了，老太太這才開口，「這風月樓可是咱們京城最大的茶樓，聽說讀書人都喜歡去那裡，沒事就整點詩會什麼的。」
「聽說進去一壺茶就要二兩銀子，若是再要點別的，那十兩都擋不住，我就路過遠遠看過一眼，裡面那個好喲。」
原來是個茶樓。
她還以為是什麼青樓之類的地方。
不過茶樓就比青樓要好進多了。
姜姜沒有貿然前去，又打聽了一番，這才在天擦黑的時候，回到了宅院中。
李嬤嬤已經做好晚飯，都是家常菜式，但是味道不錯。
姜姜有錢，自然不會虧待自己，頓頓都有肉。
吃不完的就讓下人拿去吃，府上絕對不吃剩菜。
這年頭沒有冰箱，雖然有地窖，不過姜姜還是覺得不乾淨。
在醫療不發達的年代，保護好自己的身體才是重中之重。
吃完飯，姜姜看向李嬤嬤，「我聽說你還有個侄子。」
偶爾下人也是要出府的，之前李嬤嬤的男人曾經請示出去過一趟，說是給他的侄子送東西。
「對。」李嬤嬤有些誠惶誠恐，雖然經過這些時日，她發現姜姜其實很好說話，不過越是這樣的人，有的時候才越是有手段。
第一天的告誡，她可沒忘。
「夫人，您是有什麼事嗎？」
「你這個侄子為人如何？我這裡缺個跑腿的小廝，本來想著出去買一個，不過看你們做的不錯，倒不如一起都收了。」
如果一家人都在，這個小廝就算手腳不老實，也會有所牽絆。
而且以後這個小廝要做的活，可不止跑腿那麼簡單。
姜姜決定要培養出幾個心腹來，否則光是靠她一個人，實在分身乏術。
李嬤嬤頓時露出笑容來，「夫人，奴婢這個侄子跑的特別快，而且為人還機靈，嘴巴嚴，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若不是當初為了救一個小丫鬟，得罪了侯府的少爺，如今也不會沒人要他，現在只能在外面做點雜活賺錢過活。」
「行，那你就讓他過來吧，不過他既然得罪了侯府，那就不能明面上進宅子了，便讓他晚上過來，我有事情拜託他去辦。」
「是，夫人。」
雖說有什麼男女大防，但如今這院子的主人只有姜姜一個。
若是僕人敢傳出去，明天就直接發賣，也不用擔心外人會知道。
當天夜裡。
姜姜坐在院落中。
昏暗的燭火下，李嬤嬤帶著他的侄子過來了。
「夫人，這就是我侄子，需要我退下嗎？」
「不用，你稍微站遠一點就行。」
姜姜也不想真的和外男接觸，容易給自己埋雷。
她上下打量男人，對方看起來十七八歲的模樣，一臉精明相，眼珠子亂轉，雖然個子不高，笑容也非常諂媚，但卻不讓人討厭。
這股子靈巧勁，反而有些招人喜歡。
「我最近缺個跑腿的小廝，正好李嬤嬤在我這裡做活，我就找你了。」
「你得罪了侯府，我也不敢明著用你，所以你每次就和李嬤嬤晚上過來，月錢和外院的家丁一樣。」
「你明天出去打探一下關於風月樓的事情，越詳細越好，還有就是他們哪天開詩會，一併告訴我。」
「多謝夫人！」男人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直接磕了三個響頭，「小的名叫石頭，能為夫人做事是我的榮幸。」
「行，石頭你起來吧。」
石頭非常聰明，知道現在不是表忠心的時候，能把活干好才最能證明自己。
夜深露重。
姜姜也起身回了房間。
她蓋上羽絨被，舒服的睡到早上。
李嬤嬤準備的早餐是春卷，裡面是時令蔬菜的，味道很不錯。
徐笙煙連著吃了兩個，小嘴邊上都是油，她看起來比之前開朗許多。心情好了，就連氣色也跟著好了。
「娘，鈴蘭姐姐好厲害，居然會做紙鳶，一會她要帶我去放紙鳶。」
「嗯，去吧，娘今天還要再出去逛逛。」
徐笙煙到底還是個孩子，玩心重，就連娘都可以拋到腦後了。
姜姜笑呵呵的看著她蹦蹦跳跳的模樣，轉身回了房間。
夜幕降臨。
李嬤嬤快步進了後院，站定在房門口，「夫人，石頭來了。」
「你帶他過來吧。」
「是。」
片刻之後，石頭匆匆進入後院，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庭院中的女人。
今日不像昨天那般黑，燈籠就在旁邊，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的模樣。
石頭一驚，沒想到夫人居然長得如此美麗。
毫不誇張的說，比暖香樓的頭牌都要漂亮。
尤其是那雙眼睛，好似秋水一般明澈動人，柳眉彎彎。
石頭趕緊低下頭，不敢直視，「夫人，我已經打聽到關於風月樓的事情了。」
「風月樓是京城最大的茶樓，文人都喜歡去那裡，聽說是因為風月樓背後的主人。」
姜姜一下子來了興致，「它背後的主人是誰？」
「乃是當朝太傅之子衡少桓，三元及第，當年才不過十七歲就拿到了狀元。」
「不過後來他並沒有入朝為官，而是為了大陵朝盛世，甘願做一個夫子，如今是無舍書院的院長。」
「這個風月樓就是他創立的，所以也成了文人爭相聚集之地。」
太傅之子……
又是院長，簡直就是大儒。
姜姜以前學歷史的時候，聽老師說過一嘴，在古代得罪大儒的下場非常之慘。
輕則被文人寫文章彈劾，重則眾口鑠金，最後自縊而死，不過就算死了，也會隨著文人的筆而遺臭千年。
但是一個文人的標誌，為什麼會出現在暗器上？
姜姜將自己描繪的標識拿了出來，「你認得這是什麼嗎？」
石頭小心翼翼靠近，只覺淡淡的清香撲鼻，讓他心如擂鼓。
拿到紙張後，他趕緊後退，以免被察覺到異樣。
「夫人，這個我認識，乃是四海盟會的標誌。這四海盟會可是一個龐然大物，能加入到這個盟會的，必然都是受世人承認敬仰的。」
「據說這四海盟會背後的主人，乃是三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