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宣王妃身邊沒有任何牽絆,父母一心只想著權勢,明知道姐姐是被宣王打死,還是義無反顧的將她也送到狼窩。
張明哲雖然是她姐姐的兒子,但是卻懦弱無能,被宣王把控。
甚至姐姐死的那天,身為兒子的張明哲就站在門口,靜靜聽著那悽慘的叫聲,也不曾進來阻止過一次!
天地之大,宣王妃卻沒有一人可以依靠。
她昨日挨打時,從宣王口中得知因為姜姜損失了不少好手,自己這才成了泄憤的工具。
但是她並不記恨姜姜,甚至覺得這件事情給了她希望!
「我的時間不多,如果不是宣王和張明哲去參加宮宴,我也找不到機會偷偷溜出來。」
「希望你能答應我!」
看著宣王妃滿是乞求的眼神,姜姜也想幫她,但是這件事情自己說的不算,她如今仍舊只是一個平民。
「這種事我幫不了你,不過我可以幫你傳達給張修筠。」
「對了,這個給你。」姜姜拿出一盒藥,「這是外傷藥,我也只能幫你到這裡了。」
她可以拿出毒藥,甚至是武器給宣王妃。
但是那樣就等於破壞了張修筠的計劃,也會害了宣王妃的性命。
奪嫡從來都不是殺一個人那麼簡單,還要奪走他的一切,讓對方的勢力為自己所用,而不是成為絆腳石。
便是宣王,也只能在賑災路上找機會,在京城中根本不敢直接殺張修筠。
否則鎮國公府定然不會輕易算完,而鎮國公的那些兵,也會成為大麻煩。
便是真的要殺,也要做好萬全之策。
宣王妃沒有接,「我不能帶回去任何東西,否則容易被發現。」
她重新穿好衣服,戴上帷帽,「三天之後是宣王母妃的誕辰,他定然會進宮。」
「如果瑞王答應的話,還請想辦法傳遞消息給我,我會將名單帶出來。」
說罷,她急匆匆走出房間,從後門離開。
姜姜看著她的背影,搖頭輕嘆。
外人只能看到王妃生活的多麼顯貴榮華,卻想像不到她也會經歷這種痛苦。
姜姜抬頭看向皇宮所在的方向。
想來那裡已經歌舞昇平了吧……
——
奢華的宮殿中。
宴會尚未開始。
宮女太監們匆匆走過,負責做最後的布置。
宮殿兩側分別擺放有金絲楠木做成的案桌,一樣樣精緻的冷盤率先端上,裝滿酒水的玉壺精緻小巧。
隨著宮殿大門打開,眾人按照身份魚貫而入。
王爺們自然走在最前面。
太子身殞,端王不知所蹤,排行第三的宣王打頭陣,隔著四皇子之後,才是張修筠。
他們的位置就在皇帝下手的案桌處。
桌布用的是明黃色的布料,與其他大臣區別開來。
宣王坐在皇帝左手邊第一個位置,而對面坐著的是四皇子,也就是皇帝的右手邊。
以此類推,張修筠剛好坐在宣王旁邊。
兩人對視一笑。
宣王率先開口,「五弟,你最近可真是好威風。」
張修筠皮笑肉不笑,「三哥也不遑多讓,對了,聽說三哥你的人手摺損了不少,作為弟弟,我也為你感到遺憾。」
宣王臉色陰沉,嘴角的笑幾乎維持不住,「五弟,父皇曾經說過,做事莫要太猖狂,否則很容易作繭自縛!」
張修筠端起酒杯,輕啜一口,「我看這句話用在三哥身上正合適。」
對面四皇子雖然聽不清兩人在說什麼,不過還是感覺到了不對勁。
他倒是也想奪嫡,奈何實力不行,如今只能苟著。
可惜,他就是想苟也苟不了。
正好這時宣王看好,他微不可察的點點頭,移開目光。
「皇上駕到!」
隨著太監尖利的喊聲,一道明黃色的人影緩緩走上台。
下面的皇子和大臣紛紛行禮。
「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端坐上位,微微抬手,「平身。」
「謝父皇。」
「謝皇上!」
皇上的目光環視一圈,最後落在宣王的身上,有一段時間沒見到這個兒子了。
雖然心中有些不滿,可到底是親生的,敲打一番也就罷了。
「從今日起,解了你進宮的禁令。」
「多謝父皇!」宣王萬分欣喜,「父皇,兒臣今日特意送來了一樣好東西。」
皇上來了興趣,「哦,什麼好東西,拿上來朕看看。」
「乃是一壺好酒,由名滿天下的酒仙釀造而成,埋在地下三十年!」
皇上沒別的愛好,平日裡便是喜歡小酌一杯。
聽到有好酒,他龍顏大悅,「不錯,去將朕的扇子拿來。」
得到賞賜,宣王得意的瞥了一眼張修筠,繼續說道,「兒臣還特意給五弟也準備了禮物。」
太監端上,乃是一盆用南紅雕刻而成石榴。
「五弟終於要成婚了,作為三哥,兒臣也開心,特意送上這份禮物,祝福五弟日後和侯府千金可以多子多福。」
張修筠立刻起身,「這個三哥你應該自己拿回家才是,畢竟你子嗣不豐,還需要多加努力。」
旁邊的四皇子立刻起身,「五弟,你怎麼能這麼說,我聽說外面在傳言,你根本不想娶侯府千金,難道這是真的?」
「你可不要犯糊塗,這乃是父皇親自賜婚,天大的殊榮!」
突然,四皇子好像想到了什麼,「五弟,你該不會是……還放不下那個寡婦吧?」
皇上看出這就是一個局,針對張修筠的。
不過他本就不喜歡這個兒子。
而且想要坐上皇位,不爭爭怎麼行?
就像是養蠱一樣,最後能存活下來的,一定是最強的!
四皇子見皇上沒有出言阻止,便知道自己能繼續說下去,「五弟,那個什麼姜夫人,不過就是個寡婦而已,而且還帶著兩個孩子。」
「別說她是平民,就算是高門貴女,那也配不上你!」
身後傳來大臣的竊竊私語。
他們根本不知道,堂堂五皇子居然和一個寡婦有關係!
如今乍一得知,當真是嚇到他們了。
張修筠輕笑一聲,「四哥,你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
「我何時和那姜夫人有關係了?如今京城誰不知道,我早已和侯府嫡女出雙入對。」
「既然是父皇賜下的婚事,兒臣自然要謹遵,不敢有絲毫異議。」
四皇子臉色微變,看向宣王。
對方給了他一個眼神,四皇子鬆了一口氣,「五弟,那大概就是四哥弄錯了,四哥在這裡給你賠不是了。」
說罷,他立刻坐下,再次當起了鵪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