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渾身顫抖,「什麼叫做不能從命?」
「只是一個女人而已,你真要傷我的心嗎?」
「好好好,修筠,你可真是被那個女人給迷花了眼!」
「你要是不和她斷了,就別怪祖母心狠手辣了!」
說完,老太太推開他,快步走出佛堂。
出了門,她忍不住老淚縱橫。
她是真的後悔了,當初一直教導張修筠,什麼叫做仁愛。
卻忘記了,最為一個皇子,如果想要爬上那個位置,絕對不能有軟肋!
如果他真的和姜姜在一起,那絕對是百害而無一利!
「修筠,你也別怪祖母,我這也都是為了你好啊……」
至於姜姜,日後等張修筠上位,有了其他人,自然也就忘了。
張修筠看著老太太的背影,心中說不出的難受。
為什麼天下沒有兩全?
為什麼偏偏祖母就不能接納姜姜?
張修筠知道祖母的手段,別看她很多時候都是慈眉善目,可她畢竟是跟著祖父從戰場上下來的。
若是發起狠來,她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正在熟睡的姜姜被一陣敲擊聲吵醒。
確定聲音是從窗戶處傳來的,她披上衣服,不耐煩的推開,「這麼晚了,你不睡覺,我還要睡覺呢!」
外面站著的果然是張修筠。
「你收拾一下東西,今天便帶著你的人,離開京城。」
「我已經在京郊附近安排好了一處莊子,周圍都有保護的人,不會有危險。」
「現在走?」姜姜一驚,「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還是奪嫡之戰徹底開始了?
她聽說太子去世後,皇帝的身體狀況更差了。
如今每天的上朝都取消了,不僅如此,就連很多重臣都沒有見到皇帝的面,也不知道他現在到底如何。
「出了點事。」張修筠不知道該怎麼說。
那是他的祖母,他沒辦法傷害對方。
可是,他也不想姜姜受到傷害。
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就是先將人送走。
等之後京城的事情解決了,再去將人接回來。
姜姜沒有猶豫,張修筠都這麼著急的事,肯定不是小事!
她可不會拿自己的,還有兩個孩子的小命開玩笑。
「我這就收拾東西,你去叫劍七,讓他幫忙把其他人叫醒。」
張修筠點頭,「我準備的馬車就在後門,馬上就能送你們出去。」
半個時辰後。
府上的所有人來到後門。
姜姜和兩個孩子已經先行上了第二輛馬車,他們則是坐上第一輛。
馬匹踏著蹄子,朝京城外走去。
道路漆黑,只有銀色的月光灑下。
劍七等人負責駕車,後面還有張修筠的人負責保護。
馬車一路來到城門口。
此時城門關閉,只有兩個守門的人靠著牆打哈欠。
聽到動靜,兩人立刻驚醒,「什麼人!」
劍七一躍而下,拿出令牌,「端王有令,現在馬上出城!」
守衛看向令牌,果然是二皇子端王的名字。
令牌用特殊的玄鐵打造而成,只要用手觸碰,就能知道真假。
「這位爺,雖然這是端王殿下的命令,但是這麼晚了,城門不可開。」
「這又不是主城門,不過一個小門罷了,有什麼不能開的!」劍七厲聲喝道,「難道你們要違背端王的命令不成,還不快開!」
「爺,您別生氣,我們去匯報一下!」
「匯報什麼,耽誤了事情,你們擔得起嗎?再不開門,到時候我讓瑞王殿下治你們的罪!你們可要想清楚了!」
「到底是規矩重要,還是你們的命重要!」
兩個守衛對視一眼,不敢再說什麼。
他們還真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去賭。
其中一人看了下四周,除了他們之外,沒什麼人。
「爺,那我們開了門,你們就趕緊出去,可別耽誤了時間,也莫要聲張。」
「少廢話,快開門。」
吱嘎一聲。
小城門開啟。
馬車接連駛出。
劍七扔出錢袋,剛好掉進一個守衛的懷裡,「這是賞錢。」
「多謝爺!」
有了錢,他們的心裡頓時平衡了不少。
很快,兩人小心翼翼將城門關閉,假裝什麼都沒發生。
他們只是小兵而已,可管不了端王這樣的人。
駛出京城。
姜姜忍不住掀開帘子,看向漆黑高聳的城牆。
或許今日出去,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
不過這樣也好,正好遠離了旋渦,也能保住他們一家三口的命。
徐笙煙靠在姜姜的懷裡,早就已經睡著了。
徐笙竹雖然也困,但是強撐著,見姜姜回過頭來,他才開口,「娘,能和我說說,到底出什麼事了嗎?」
「娘也不知道,不過你放心,你的那兩位老師會一起走的,保證你的日子還和以前一樣。」
徐笙竹擔心的不是這個,而是那些外人。
離開京城,若是遇到了什麼危險,他必須要做一個男子漢,保護娘親!
絕對不能給其他男人可乘之機!
兩個時辰後。
眼看著已經到了深夜。
馬車終於停下。
眼前是一個規模不大的莊子,看起來很一般,應該不是什麼大戶人家的產業。
不過裡面的裝修倒是還不錯,還有幾個僕人,都已經將房間打掃乾淨了。
王嬤嬤他們看到姜姜沒事,差點喜極而泣。
「夫人,您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行了,你們趕緊去休息吧。」
「這麼晚了,我也累了,鈴蘭,你帶笙煙睡在我旁邊的房間。」
「笙竹,你和師父他們睡在前院,可好?」
「好,娘親,我就睡在前面,這樣如果有人敢闖進來,我第一時間就能發現!」
姜姜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腦袋,「好了,快睡吧。」
她來的路上記了一下時間和道路。
這裡距離她的莊子其實沒有多遠,正好她可以去看看自己的糧食如今怎麼樣了。
張修筠看著那熄滅的燭光,微微愣神。
劍七站在旁邊,忍不住開口,「五爺,夜深露重,您該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