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臉色難看。
這樣尖酸刻薄的性子,怎麼可能是她的女兒!
若是不知道姜蔓蔓的身份,她或許會覺得心疼,還會想盡辦法教導。
但是現在,她根本不考慮,等丫鬟出來之後,便進了房間。
姜蔓蔓臉上的猙獰還沒來得及收回去,看到侯夫人,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娘,你怎麼來了?」
「我……我實在太疼了,難免會有點小脾氣。」
侯夫人笑著坐在床邊,「自然,乖女兒你受苦了,好好養傷,我這裡有一盒雪凝霜,效果極好,應該不會留疤。」
姜蔓蔓眼睛一亮,她最怕的就是身上留下疤痕,這樣如何能嫁給宣王世子。
皇室之中最講究的就是冰清玉潔,身上可不能有一點疤痕,否則便是白玉有暇,日後如何能抓住男人的心。
「多謝娘,我就知道娘最好了。」
「只是……只是那日的事情實在過於丟人,娘,現在外面都是怎麼說的?宣王府那邊可有什麼動靜?」
都這個時候了,還想著嫁給宣王府呢?
真是想的美。
一個沒了名聲的女子,除非宣王世子非她不可,否則這輩子別想嫁給皇室中人。
說著話,姜蔓蔓還想來牽侯夫人的手。
侯夫人假意捋過耳鬢的幾根碎發,躲避開來,「放心吧,現在外面已經沒什麼人說了。」
「宣王府還沒動靜,不過既然是你喜歡,娘自然是要為你做謀算的。」
姜蔓蔓心一熱,感覺自己又有希望了。
「娘,如果要是張明哲不願意娶我的話,能不能麻煩娘幫我想想辦法。」
「女兒現在只能嫁給他了,別的男人肯定都不願意!」
「而且宣王如今勢大,我嫁給他兒子,對咱們整個侯府都好!」
嘴上說的好聽,實則不過就是為了自己打算罷了。
侯夫人笑著點頭,「行,娘知道了,但是你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要養傷,你好好休息,有什麼事情吩咐丫鬟,我還要去照顧你爹。」
姜蔓蔓點頭,故作堅強,「娘,你快去吧,女兒自己也可以的!」
侯夫人迫不及待的離開了這滿是藥味的房間,回了自己的臥室,「來人,沐浴更衣!」
夜幕降臨。
侯爺身體好多了,看到魏姨娘身上的輕紗,起了心思。
他招招手,「過來,我身子骨不行,你好好伺候。」
魏姨娘扭動著腰肢,趴在侯爺身上,纖細的小手不停向下,「侯爺,您放心,您不用動,妾保證讓您舒坦!」
呼吸聲逐漸粗重。
本一臉享受的侯爺突然面色劇變,張開嘴,哇的噴出一口鮮血,兜頭淋在魏姨娘的臉上。
她伸出手擦了擦,看到滿手的鮮紅,還有侯爺那副馬上要死的模樣,嚇得慘叫一聲。
「夫人,出事了,侯爺吐血了!」
侯夫人正欲睡下,聽到動靜,手上微頓。
隨後她慢條斯理的拿過外衫,「知道了,我這就過去。」
御史交給她的乃是慢性毒藥,尋常人吃下,會慢慢覺得身體無力,每況愈下,症狀如同感染風寒,但實則卻已經離死不遠。
若是計量下的多,最多三個月,必死無疑。
若是下的少,能拖延個兩三年。
如果要是氣血過旺,會加重毒性。
侯爺的身體本就受了傷,還沒好全,按道理來說不應該行房事,可他自己忍不住。
現在恐怕不僅是舊傷復發,就連毒性也更強了。
等侯夫人趕到的時候,府醫他們都在。
侯爺已經陷入昏迷,臉色灰敗。
魏姨娘撲在床上,哭的撕心裂肺。
侯夫人坐在椅子上,「來人,將魏姨娘拖下來!」
「府醫千叮萬囑,絕對不能讓老爺行房事,結果你穿成這副模樣,故意引誘老爺,其心可居。」
「今日便將你拿下,家法伺候,看在你到底是老爺的妾室份上,便等老爺醒來再做最後發落。」
「不行!你不能打我!」魏姨娘嚇得渾身顫抖,不停掙扎。
「我可是老爺最喜歡的妾室,你要是敢動我,老爺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侯夫人冷冷一笑,「你還真是不知自己幾斤幾兩,你說侯爺是更看重自己的命,還是看重你?」
此話一出,魏姨娘就像是渾身失去了力氣,跌坐在地。
丫鬟們立刻將她押了下去。
不過一會,外面便想起慘叫聲。
家法便是杖責二十,還真是便宜她了。
侯夫人這才看向府醫,「侯爺身體如何?可有大礙?」
「侯爺本就受了內傷,尚未好全,之前過於激動,導致病情加重,日後必須要好好保養,絕對不能再這樣做了,否則將會有性命之憂。」
「只是這次又傷了,恐怕對壽命有礙。」
侯夫人趕忙問道,「你實話實說,侯爺還能活多久?」
府醫沉吟良久,「至多三年,還有每天精心伺候,否則……恐怕活不過一年!」
一年?
那還是有些久了。
侯爺好不容易受傷,就應該趁這個機會,讓他死去,才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看來這藥,需要加大劑量了。
說完,府醫開始施針。
過了足足半個時辰,侯爺終於幽幽轉醒。
面無表情的侯夫人見狀,當即露出擔憂的神色,「侯爺,你終於醒了!」
「我……可有什麼大事?」
「沒有,府醫說是因為過於激動導致的,後續好好養養就是了。」
侯爺鬆了一口氣,「你出去吧,我現在很累。」
「好,那侯爺你休息。」
侯夫人走出房間。
庭院中,杖責二十也結束了。
不過相比於姜蔓蔓,魏姨娘身上連血都沒出,最多有點紅腫罷了。
侯夫人走到她面前,「如果不是看在老爺疼愛你的份上,這二十仗,非要打的你下不來地不可!」
魏姨娘被拖出去的時候心如死灰,但是發現兩個僕人根本沒用力打,便知道侯夫人還是顧忌著侯爺。
她當即來了自信,冷笑一聲,「夫人,你說再多,也是打了我。」
「我肯定會找侯爺說一說,不能就這麼白白受了委屈。」
侯夫人冷笑,「說吧,反正你也就只能以色侍人。」
「我準備給侯爺納妾了,進門沖沖喜,也能讓侯爺快點好。」
「你到時候就祈禱,不會出現只見新人笑,而不聽舊人哭的事情吧。」
魏姨娘心猛地一沉,她知道侯爺什麼德行。
如果真納妾的話,那自己這副年老色衰的模樣,如何能比得上那鮮嫩多汁的小姑娘?
她咬著嘴唇,不行,必須要讓老爺打消納妾的心思。
魏姨娘站起身,收攏衣服。
以色侍人又怎麼了?
侯爺吃的就是這一套!
下一次自己定要讓侯爺欲罷不能!
哪怕真有了新人,也放不下她!
看著魏姨娘離開的背影,侯夫人嗤笑一聲,「真是蠢貨!」
不過蠢也挺好的,只有這樣,才能成為她手裡鋒利的刀。
殺死侯爺的永遠不會是她,而是魏姨娘這個不知深淺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