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了端王，按道理來說是少了一大麻煩事。
但姜姜還是有些擔心。
畢竟她也不清楚，張修筠到底是不是真心的。
而且如此一來，自己也算是有了個把柄在對方的手上。
姜姜想到空間裡的斷臂。
她之所以留著，說白了，就是為了留個證據。
若是張修筠真的要做初一，她也會用這個斷臂做文章做十五。
「夫人，這屋子裡怎麼有股味道？」水蘇走進來，蹙眉問道。
「大概率是要入秋了，稍微有些返潮。」
那是還沒有完全散去的血腥味。
「今天你將正廳窗戶打開，多多通風。」
「是，夫人。」
第二日。
姜姜早早起床。
昨天想的太多，晚上沒怎麼睡好，精神一般。
她靠坐在椅子上，閉眼休息。
「夫……夫人！」李嬤嬤端著茶水走了進來，笑容僵硬，「老奴見夫人似乎沒睡好，特意給您泡了醒神的茶。」
姜姜的確需要提提神。
她笑著接過，「李嬤嬤，這幾日辛苦你了。」
「府里內外都需要你操勞，平日裡還要負責採買，今日便給你休息，放個假，水蘇也暫時不用伺候我了，你們兩個一起出去逛逛街，散散心。」
那晚李嬤嬤外出找郎中，實際上很危險。
因為京城有宵禁，一旦要是被發現，遇到不講理的巡邏士兵，說不定會被抓進大牢。
她這一路上，少不了提心弔膽。
一把年紀了，應該讓她多休息一下。
李嬤嬤低垂著頭，死咬著牙關，卻還是止不住眼眶泛紅。
自從來了姜姜手底下做事，她才知道什麼樣的人是好主子。
哪怕做錯了事也沒有責罵，時不時還能吃點好的，拿點賞錢。
水蘇更是得了姜夫人的青睞，如今日日跟在身邊伺候著。
她忍不住抬眸，就見姜姜已經端起茶盞。
眼看著到了嘴邊，她哆嗦著伸出手，一把將茶盞打翻在地。
哐當一聲。
茶盞碎裂。
熱水迸濺了姜姜一身。
她立刻起身，「李嬤嬤，你幹什麼！」
李嬤嬤跪在地上，面如死灰。
她不忍心看著姜姜去死，但是自己的家人又何其無辜！
她跪在地上，不停磕頭，「夫人饒命啊！」
姜姜看著她，冷聲喝道，「李嬤嬤，抬頭！」
李嬤嬤哆嗦著抬起頭，一張臉上寫滿恐懼和絕望。
「到底發生了什麼！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姜姜知道，她肯定是遇到了什麼事，才會變成這副模樣，而剛才的那杯茶，定然有問題!
想到自己差點喝下去，姜姜止不住的後怕。
還好最後李嬤嬤良心未泯，不然她恐怕就出事了！
看來自己還是放鬆了警惕，日後必須要更加小心才行！
李嬤嬤哭著將之前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夫人，老奴不是有意的，老奴……老奴也是沒辦法！」
「她是侯府嫡女，要對付我們幾個平頭百姓，簡直易如反掌！」
「老奴就這麼一個女兒，不忍心看她出事啊！」
「但是……但是老奴知道夫人是好人，也不想看夫人出事！」
姜姜看著她，渾身上下散發著寒氣，「你之前為何不告訴我？說白了，你還是不相信我，你是不是以為我會拋棄你們於不顧？」
李嬤嬤囁嚅著，最後還是重重磕在地上。
沉默已經是最好的回答。
姜姜嗤笑，「李嬤嬤，從我來京城，你便伺候我了。」
「你應該了解我是什麼樣的人，如果我真是那種棄你們於不顧的人，我就不會招攬石頭。」
「可是……可是石頭一開始就沒露面，老奴一家不一樣啊！」
「沒什麼不一樣。」姜姜喊道，「水蘇，進來！」
「是，夫人！」
水蘇走了進來，見自己親娘跪在地上，也嚇得跪下，「夫人，如果李嬤嬤做了什麼錯事，還請您高抬貴手！」
姜姜不喜歡搞什麼動不動就跪那一套，所以除了一開始，李嬤嬤很少下跪。
如今一臉淚痕，還跪在地上，額頭更是磕的通紅，怎麼看都是出了大事！
「水蘇，你娘要給我下毒，因為受到了姜蔓蔓的威脅。」
水蘇不可置信的看向李嬤嬤，「娘，你怎麼能這麼做！」
李嬤嬤一把抱住她，「娘也沒辦法，姜蔓蔓用咱們一家的性命來威脅我！」
「娘，那你也不能聽她的！夫人根本不怕她！」
「而且上一次夫人還差點收拾了姜蔓蔓呢！」
李嬤嬤不可置信，那可是侯府嫡女！
姜姜坐回到椅子上，整理了一下衣裙，「水蘇跟在我身邊，很多事情你不知道，但是她知道。」
「我和姜蔓蔓本來就是不死不休的仇怨。」
「但是她卻從來不敢真正對我動手，只能來威脅你，你難道還不明白嗎？」
「從今日開始，你們都不必出門了，採買交給王嬤嬤去做，至於李嬤嬤你，關進柴房，不要給她送水送飯！」
雖然最後她幡然醒悟，可下毒已成事實！
水蘇還想求饒，但姜姜已經轉身離開。
很快，李嬤嬤交出毒藥，關進了柴房。
姜姜看向心不在焉的水蘇，「你娘做了錯事，懲罰是應該的，但是你放心，她罪不至死。」
「不過以後她就不能負責後院的事情，也不能負責採買。」
「之後看她表現吧，表現好了，我或許還會信任她。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希望你能引以為鑑。」
水蘇一聽說不會要李嬤嬤的命，鬆了一口氣，「夫人，您說的對，奴婢不會求情的。」
「奴婢也絕對不會背叛夫人您的！」
姜姜拿出瓷瓶，「找個郎中過來，看看這是什麼藥，你不要出去，讓石頭去。」
「是！」
一個時辰後。
石頭回來了。
「夫人，這是一種毒藥，叫做穿腸散。」
「只要中了此毒，就會腹痛難忍，最後穿腸而死！」
姜姜抬起手，一巴掌拍在桌上。
這個姜蔓蔓，當真是惡毒！
「好，既然她想讓我死，那我就死給她看！」
「她不是說三天之內，必須讓李嬤嬤得手嗎？」
「你們一會就放出話去，就說我突然生病，腹痛難忍，已經找了郎中卻找不出病因，尋更好的名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