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帶走了唐糖兒和劉老太,這讓鄰里鄰居的開始議論紛紛起來,尤其是於老太,趁機在那散布謠言,「這是進去了,出不來嘍!」
一向與她不對付的吳老太冷哼了一聲,「就會人後搬弄是非。」
「你說什麼呢!」於老太更是大聲道,「本來就是,她一個女的做的事怕都不乾淨。」
吳老太背著手沒理會走了,眾人都好奇地圍上來,於老太終於有了能暢所欲言的機會,可於老太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見墨風冷著一張臉,眼神似乎能殺人一般,嚇得於老太趕忙走了。
徐敏儒讓人把她抓過來的,但也沒對她過於苛責,所以還是弄了一輛馬車,也沒上鐐銬。
劉老太緊張的一直握著唐糖兒的手,心裡一直忐忑不安,不知道劉五搞什麼名堂出來,劉老太心裡都要罵死他了。
唐糖兒相對來說淡定多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能夠說的動官府來的,想來是頂重要的大事。
一路到了縣衙,劉五已經等候多時了,他跪在地上跟徐敏儒哭訴著,見唐糖兒和劉老太過來了就立馬住口了。
劉老太一下馬車,就猛的衝過去一巴掌拍在劉五臉上,大罵道,「你個殺千刀的!你不是人!」
徐敏儒當即拍了驚堂木,「不得擾亂公堂!」
上來幾個衙役把劉老太拉開。
劉五摸了摸自己的臉,咬牙切齒的想著,把唐糖兒的一切拿過來之後,他才不會養劉老太。
唐糖兒和徐敏儒是第二次見面,徐敏儒知道唐糖兒跟路家,甚至是高家關係匪淺,也不想得罪她,但如今不一樣啊!事情牽扯甚大,關係到人命案,府衙那邊可是發了通文過來,說要徹查此事。
「台下何人!報上名來!」徐敏儒只能公事公辦!他拍了一下驚堂木。
唐糖兒拱手鞠了一躬,「草民唐糖兒,不知何事把草民叫過來。」
唐糖兒看到徐敏儒旁邊還坐著一位男子,男子的眼神肆意的在她身上打量著。
徐敏儒看了一眼劉五,「把你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與本官,本官必定還你一個公道。」
「多謝大人!」劉五連忙跪下磕頭,隨即一一道來,「草民劉五自寧和府阜川縣寧四鎮瓦西村人士,北方大旱顆粒無收,沒辦法只能逃荒向南,在這安頓下之後,其弟以及弟媳婦找上門來哭訴,說在西圩村的家母蔡玲花極其家哥徐一樣二人在瓦西村村頭的一處溝壑中被人發現,經過仵作驗屍,有很大可能就是蔡玲花和徐一樣。」
「我與唐糖兒夫妻一場,但不願她犯下此等滔天大罪,便只有大義滅親。」劉五說的有理有據,斬釘截鐵。
「對此,唐糖兒你有什麼要說的嗎?」徐敏儒看向唐糖兒。
唐糖兒搖了搖頭,「此事我並不知情。」
「不知情?就一句不知情就想撇清關係嗎?我這邊可是有證人的!」劉五見唐糖兒一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模樣,立馬請示道,「大人,我這邊證據確鑿,當時瓦西村只餘下她們,並無別人。」
劉老太的臉色蒼白,她握緊了拳頭,冷汗順著額角流了下來。
「請證人!」徐敏儒一側的男子咳了咳。
徐敏儒立馬讓人把人帶上來。
來的人唐糖兒認識,是劉大和徐氏,還有齊大川和齊安,另一個女子倒是看著眼生。
劉大滿眼怒氣的看了一眼唐糖兒,隨即便跪下道,「大人,我岳父岳母就是被她這個蛇蠍女人害死的!」
徐氏跪在劉大旁邊,哭的那叫一個可憐兮兮的,她哭得幾乎完整的話都說不出口。
「慢慢說!」徐敏儒挑了挑眉,這種案子他是不太相管的,要不是上面派了個人過來,他是決計不帶管的。
劉大兇狠的看了一眼齊大川,齊大川這才磕磕巴巴的開口,「草民齊大川,是西圩村人士,和徐家人是領居,有一日,徐老太上我家串門,我正跟妻子在說鏢局接了個大買賣,要護送她們去雍和府。」
「是我們鏢局的劉傳舉拿下的,劉傳舉叫她劉嬸子,當時徐老太聽到姓劉之後很是興奮,說著發大發了,第二日一早我去鏢局就看見徐老太帶著兒子往瓦西村去了。」
「後來我和兒子去瓦西村的時候,就沒再見過徐老太和她兒子了。」
齊大川也是實話實說的,他不敢撒謊隱瞞,他知道的都說出來了。
齊安和孟大梅在那一個勁點頭,他們知道的就這些,可是一分一毫都沒撒謊。
唐糖兒知道他們說的是真話,但是真沒想到竟然這麼巧,齊大川一家竟然跟徐老太一家是鄰居,還真是巧合。
「唐糖兒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徐敏儒一拍驚堂木。
唐糖兒苦著臉,「大人冤枉啊!不能只聽一面之詞啊!我可是個老老實實的本分人,可不敢做那殺人的勾當。」
「對對對!我家丫子最是老實,不可能做這種事情的,大人明查啊!」劉老太路都走不穩,還非要跪在最前面求情。
徐敏儒這下犯了難,他略微看了一眼身側的男子。
男子微微眯起眼眸陰厲的目光直射唐糖兒,他忽的一笑,「徐縣令,如今人證證據皆在,這作案動機嘛!無非是殺人越貨嘛!咱們辦案的也要軟硬兼施才對!這樣!寫一份認罪書,要是肯乖乖簽了字那就沒問題了,若是不肯,您!也要拿出態度不是,案子不大,一直拖著可不行!」
這話里話外的意思很是明顯,唐糖兒看見劉五得意的嘴臉,暗道他們是說好的,這情形對她不利啊!
「我認!」劉老太聽著男子的話險些暈厥,她大聲哭著道,「此事是我做的!」
唐糖兒心裡一驚。
「是我看不慣他們母子在我家搶吃搶喝,所以發生了衝突,我就……」劉老太想了想,「我就趁著他們睡覺就弄死他們,扔到了溝壑中。」
劉老太的一番言辭不僅唐糖兒動容,劉五劉大等人均是愣住了。
劉大率先開口,「不可能!我娘一個老婦,她怎麼會有力氣能對付兩個人?」
徐氏也是這麼想的,她娘吃的珠圓玉潤的,她哥一個男人的力氣也不小,說是劉老太所為,她是不信的。
「娘,你是收人威脅替人頂罪吧!」劉五可不能讓劉老太壞了他的事,若是劉老太進去了,那唐糖兒不痛不癢的,那唐家的一切怎麼到他手裡?
劉老太怒瞪了一眼劉五,看了一眼劉大,「你們兩個不孝子,知道些什麼!」
在劉老太還要繼續說的時候,唐糖兒不由分說的上前,給了她一手刀,劉老太的身子就軟了下去,唐糖兒把劉老太交給徐燕,這才面對著朝堂,「劉老太一個老婦沒辦法對付那二人是事實,而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就能對付那二人了?」
「我知道劉家人恨我,對我有私人恩怨,但你我話說分明,我沒做過的事情休想按在我頭上來。」唐糖兒一臉淡定,他直視著徐敏儒身側的男子,「不知劉家人許了你什麼好處?這般盤算一個女人辛辛苦苦賺下來的家業,你們還真是一丘之貉。」
唐糖兒的話毫不客氣。
男人拍案而起,他冷冷一笑,「今日這個罪必定要你認下!」
「徐縣令,你還在等什麼!用刑啊!」男子氣的手微微顫抖著。
劉五一臉快意,若是唐糖兒乖乖聽話,原諒了他,他怎麼會把她至於如此境地呢?一個女人還不想要依靠男人活著?簡直是做夢。
徐氏埋在徐大的懷裡,但眼神中都是恨意,她的娘哥哥就是被這個人害死的,她活該償命!
齊大川則是有些不忍,那一路護送過來,唐糖兒對他們很是客氣,銀子給的也足也不虧待,而他如今站出來作證,實在是心中有愧,但他只是說出實話而已,並非想要害唐糖兒。
齊安張了張嘴,最後還是小聲的吐出一句話,「對不住。」
唐糖兒淡淡地掃過眾人,隨即嘴角邊揚起一抹笑意來,「想要屈打成招嗎?」
「這事辦案起碼的流程罷了!」男子高高在上的仰著頭。
徐敏儒進退兩難,他難以抉擇,這人辦完案就走了,可他卻還要在徐江縣,這日後的人情往來該如何平衡?
「徐縣令,你還在猶豫什麼?」男子冷了聲音,大有徐敏儒再不下令就要越俎代庖之意。
正在這時,外面衙役來報!
「外面來了一個人,說是證人!」
徐敏儒立馬揮手讓人進來。
進來的是王傳舉,他來的匆忙,走起路來呼呼喘氣,額頭上都是汗,他擦了擦自己的手,看了一眼唐糖兒,又漫不經心的別過視線。
具體的情況他都聽墨風說了,本身他來徐江縣是應了唐糖兒的邀約。
杜康走的時候,唐糖兒想起王傳舉來,王傳舉這人做事踏實肯干,唐糖兒信任的人不多,就想著若是杜康能遇見他,讓他過來幫自己。
王傳舉感念唐糖兒的知遇之恩,再者讓他過來說實話,他說便是。
「草民王傳舉,在那日去瓦西村接唐糖兒的時候遠遠的見過楊家母子,之後我們跟唐糖兒一直都在一塊,這一點齊大川和齊安還有外面的我爹王德發都可以證明。」王傳舉話音一落。
齊大川和齊安立馬贊同的點頭,「是的,從那以後就一直都在一塊。」
如今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徐敏儒再次為難。
說是唐糖兒做的那也沒有直接的證據,王傳舉這次作證也表示唐糖兒沒有那個時間去做這個事情,劉家人又一口咬定唐糖兒,但他們只說了猜測也沒有實際性的證據,案子審到這裡,基本上就已經沒有再審的必要了。
但徐敏儒旁邊的男子不依不饒,一定要讓唐糖兒繩之以法,他猛然站起身,「本官是府衙派過來的官差,此案過於惡劣,若是縣衙辦不好那就只能讓府衙來辦了。」
徐敏儒這一聽,這是要追究他的責任啊!
他連忙寬慰道,「王官差,息怒息怒,咱都是看證據秉公辦案的,總不能有錯案冤案不是。」
王官差剛要說話,徐敏儒便道,「再者,你想想,如今這特殊時期,你把這案子往府衙送,那不是給知府大人添堵嗎?」
王官差也不過是嚇唬嚇唬徐敏儒,真要送那肯定不行的,這麼個小案早處理早好。
「對嘛!早辦完早好!犯人狡猾,就要上刑才能說實話。」王官差一句話不離上刑。
徐敏儒還真不知道唐糖兒怎麼就得罪了王官差,正頭疼的時候,又來人了!
路之術來的時候,徐敏儒皺了皺眉頭有些不悅,他咳了咳,「閒雜人等就不要上堂,擾亂秩序了。」
路之術似乎有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隨即從袖中摸出來一個金牌亮出來。
徐敏儒和王官差二人均是倒吸了一口涼氣,隨即兩個人衝著金牌跪下行李。
唐糖兒這個角度看不見路之術那金牌上寫著什麼,但應該是路之術背後真正的靠山。
「這人我現在要帶走,徐縣令可以吧!」路之術的聲音略帶著冰冷。
徐敏儒忙不迭是的點了點頭,「可可以。」可平日裡笑嘻嘻送他整箱整箱的金銀珠寶路之術判若兩人。
路之術收了金牌,隨即看了一眼唐糖兒,「還不走?」
唐糖兒當然走,有人幫忙還不趕緊跟上。
徐燕扶著劉老太走在後面,王傳舉也跟了上來。
堂上只剩下劉家人和齊家人。
「大人,這……」劉五看得目瞪口呆,從來不知道唐糖兒竟然有這麼大的本事。
「來人啊!他,就他,打二十大板,剩下人走!」徐敏儒越看劉五越不順眼,非要搞這麼一出,差點嚇死他的小膽,以後路之術的禮打死他他也不敢說了。
劉五被拉出來打板子,劉大帶著徐氏灰溜溜就走了。
「你為了救我把底牌都亮出來了?那這樣的話以後想低調可是低調不了了,所有人都會知道你站哪邊的了?再想背地裡搞銀子怕是行不通的。」唐糖兒是真的很詫異,路之術竟然對她伸出援助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