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們真的要回外祖家嗎?」,麗姐兒可憐兮兮的問道。
「對啊,麗姐兒,你想和娘一起嗎?」
「麗姐兒要和娘在一起,娘去哪兒,麗姐兒就去哪兒」,麗姐兒抱著吳小蓮撒嬌道。
吳小蓮看著麗姐兒微微笑了笑。
「長青,你呢?是想留下,還是和娘一起去你外祖家?」
「娘,長青也想和你一起,我不想待在這個家,這裡奶奶不喜歡我們,小叔、小嬸也不喜歡我們,連我們的爹也對我們不管不顧。娘,我和麗姐兒不想離開你,你去哪兒,我們跟著就去哪兒」。 ✺★
吳小蓮不停的流著淚,她緊緊的抱著這一雙小兒女,不停的說著:「娘的好長青,娘的好麗姐兒,娘以後就只有你們倆了,娘會努力賺錢,讓長青去讀書,讓麗姐兒有新衣穿,娘相信一切都會好的」。
「娘不哭,我會和娘一起加油賺銀錢,我會讓我們都過上好日子」,李長青輕輕的為吳小蓮擦去臉頰的淚水,他在心中暗暗發誓,他一定要讓吳小蓮過上好日子,一定要讓李吉慶後悔。
李長青怨不怨李吉慶呢?其實是怨的,從小到大李吉慶就沒有給過他多少父愛,給他最多的卻是指責,指責他沒有承擔起長兄的責任,指責他沒有照顧好弟弟妹妹,指責他沒有讓著弟弟妹妹...這也是李長青早熟的原因。
李長青有時候就在想,作為家中老大就不能有自己的想法嗎?就真的需要時時刻刻都謙讓嗎?而且為什麼謙讓的對象基本都是自己的堂弟堂妹呢?
李長青想讀書,9歲那年他悄悄的和吳小蓮表明了他想讀書的想法,吳小蓮內心非常的支持,並用實際行動支持李長青去讀書,可最終結局是什麼呢?
因為他親爹李吉慶的一句話,讓他的讀書夢破滅,自那時起李長青就變得更加的沉默了,也更加的怨恨李吉慶了。
...
「扣扣扣...」
「這麼晚了是誰呀?」,屋裡吳劉氏的聲音傳了出來。
「娘,是我,小蓮。」
「吱呀」,吳劉氏打開沉重的院門,「小蓮這麼晚了你怎麼回來了?快進來」。
吳劉氏看著跟在吳小蓮身後的李長青和李麗,疑惑的問道:「這是長青和麗姐兒吧,怎麼這個時候一起來了?」
「嗚嗚嗚,娘啊。」
吳劉氏頓時心中一痛,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走,我們回屋去說。」
吳劉氏拉著吳小蓮快步朝著堂屋走去。
「老婆子,誰來了?」,吳老頭的聲音從廂房裡傳來。
「老頭子,是小蓮回來了,你來堂屋一趟」。
吳劉氏走到吳大虎和張招娣的廂房門口叫了一聲:「大虎、招娣你們也來堂屋一趟」。
...
張招娣看到堂屋裡母子三人哭哭啼啼、悲痛萬分的樣子,關心的問道:「小姑,你們吃晚飯了嗎?」。
「大嫂,我們都還沒有吃,麻煩弄點給長青和麗姐兒吃,他們人小不吃不行」,吳小蓮對張招娣說完,又轉頭對依偎在自己身邊的一雙兒女說到:「跟著你們大舅媽去把晚飯吃了再來找娘,快去吧!」
李長青遲疑的說道:「好的,娘,那我們去了,但是娘你不吃嗎?」
「你們先去吃,娘還要和你外祖父,外祖母說事情,等說完事情娘再去吃」。
「好的,娘,那我和麗姐兒先去了,娘你要好好的」,李長青說完便牽著麗姐兒的手,跟著大舅媽朝著廚房走去。
吳老頭吧唧吧唧的抽著旱菸,「小蓮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說說看!」
「嗚嗚嗚,爹、娘,我和李吉慶過不下去了」。
「小蓮啊,不是娘說你,好好的,怎麼就過不下去了」。
「娘,李吉慶他變了,剛剛成親時他還能對我愛護有加,相敬如賓,現在三天兩頭對我冷嘲熱諷,只聽她那娘的話,對一雙兒女也是不管不顧,他今天甚至還動手打了我。我們母子三人在那裡活不下去了啊,嗚嗚嗚...」。
吳小蓮將今天發生的事一一說了出來,同時也把近些年遭遇的不公對待一起說了出來。一說完,吳小蓮就像卸下了心中的大石頭似的,輕鬆了不少。
「你個傻丫頭,吃了這麼多虧為什麼不早點告訴娘啊?張寡婦那個老虔婆我一定和她沒完,竟敢這麼欺負我的女兒。」
「娘啊!」吳小蓮趴在吳劉氏膝蓋上放聲痛哭起來。
吳劉氏越想越來氣,這件事不能就這麼算了,「好個李吉慶竟敢這麼磋磨我的女兒,老頭子明天我們一早去李家村討要個說法。」
吳老頭緊皺的眉頭似乎能夾死一隻蒼蠅,他吸了一口旱菸對吳大虎說到,「大虎你去和二虎、三虎說一聲,我們明早一起去李家村要個說法,我的女兒可不是他們能夠隨便磋磨的!」
「嗚嗚嗚...爹,我不打算和李吉慶過了,但是李吉慶還沒有給我休書,我擔心他不讓長青和麗姐兒跟著我,尤其是長青,他可是家裡的長子,我怕李吉慶不同意把長青給我,嗚嗚嗚。
如果他不把長青和麗姐兒給我,我該怎麼辦,長青和麗姐兒是我的命啊。
我是不會讓長青和麗姐兒留在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的,爹娘,你們幫幫我」。
此刻的吳小蓮是多麼的無助,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吳老頭和吳劉氏的身上。
吳小蓮的這番話剛好被吃完晚飯著急回來的長青和麗姐兒聽到,麗姐兒因為年齡小,還比較懵懂,只知道跟著吳小蓮哭,但是李長青已經11歲了,心思又比較細膩,他聽到他娘說的這番話後心痛萬分,趕忙上前說到:「娘,你不用擔心,如果爹不讓我和麗姐兒跟你一起,我就求爹讓我和麗姐兒跟你一起,如果他還是不同意,我就鬧,攪的他們不安生,直到他們同意讓我和麗姐兒跟你一起為止。」
「嗚嗚嗚...娘的長生,娘的麗姐兒,是娘對不起你們」,吳小蓮抱著長生和麗姐兒痛哭了起來。
吳小蓮的哭聲惹得長青和麗姐兒跟著哭了起來,頓時不大的堂屋裡哭聲一片。
吳劉氏看著母子三人痛哭的場景,忍不住摸了摸眼淚,她此時心裡恨極了張寡婦和李吉慶,恨不得將兩人生吞活剝,她嬌養長大的女兒,怎可被人磋磨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