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噠,滴滴噠,雨水順著屋檐不斷掉落,雨水的到來並未減輕夏季的炎熱,空氣中滿是燥熱的氣息。
「哇哇哇」一陣嬰兒的啼哭聲,打破了午後的寧靜,驚醒了睡夢中的吳晴晴。
吳晴晴滿頭大汗的從夢魘中掙脫出來,輕輕的揉了揉疼痛的額頭。
額頭上的包還未消散,經常隱隱作痛。
吳晴晴推開厚重的木窗,看向窗外,思緒卻飄向了遠方,這是她來到這裡的第五天了,這五天來她總是反反覆覆的夢著關於這個小姑娘的一切。
這個小姑娘和她一樣都叫吳晴晴,今年13歲,只是比現代的她小了12歲。
這是一個架空的朝代,名叫大武朝,原主生活在一個名叫桃花村的地方。
二十年前天災不斷,加上戰事連連,吳晴晴的爺爺帶著一家老小捨棄家業,從北方逃難到了南方的一個城鎮莒南縣。
莒南縣地廣人稀,土地肥沃,水源豐富,當時的縣令廣開城門,接納了眾多逃荒的人,還為他們劃分了田地。
吳老頭一家跟隨眾多從北方逃荒來的人一起,落戶於平安鎮桃花村。
桃花村是一個雜姓的村子,目前有三百來戶人家。
五天前,原主去趕集,被驚馬嚇到,跌倒在地,額頭無意間撞到了路邊的石頭,昏迷不醒,2022年的吳晴晴陰差陽錯的進入了這具身體。
吳晴晴出生在農村,初中畢業後因成績不好就直接進入了社會,幹過服務員,進過工廠,賣過保險,也賣過草藥。
吳晴晴經歷過各種社會的毒打,早已厭倦了城市的喧囂,一直計劃著存夠錢就回老家守著父母開一家農家樂,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一場車禍把她帶到了這裡。
吳晴晴這幾天都是渾渾噩噩的,十分想念現代年邁的父母,可是她知道她在現代已經死了,回不去了,只能期待現代的兄弟姐妹能夠好好的照顧父母。
吳晴晴呼出一口長氣,心想既來之則安之,不能再渾渾噩噩下去了。
既然老天給了她一次機會,她就要在這個朝代好好的生活,在這裡完成自己的夢想,過好自己的田園生活,打造一個古代版的農家樂。
她相信她的父母在現代會過的很好,也會為她祈禱,為她祝福的。
吳晴晴想著想著頓時就鮮活了起來,眼神也逐漸變得堅定。
人有了鬥志,生活才有意義,生命也才有光,此刻的吳晴晴重新找到了生命的意義。
現代的她並不是終結,只是以另外一種方式在古代存活了下來。
不要問我古代的吳晴晴去哪裡了,我也不知道,也許他倆就是同一個人吧,在現代的吳晴晴進入這具身體時,古代吳晴晴的靈魂已經不在了。
吳晴晴起身下床,走到模糊的銅鏡前,眼前這個滿是歲月痕跡的銅鏡,還是原主娘親出嫁時陪嫁的銅鏡。
吳晴晴看著鏡中這個模糊而又憔悴的面容,微微扯了扯嘴角。
原主五官長的不錯,大眼小嘴高鼻樑,可惜因為營養不良,看起來面黃肌瘦。
吳晴晴拿起斷了三個齒的木梳,按照原主的記憶梳好了頭髮,抬步向外走去。
推開沉重的木門,入目的是一個籬笆小院,此時的小院因為雨水的浸泡,滿是泥濘。
吳晴晴跨出門檻,走到屋檐下,屋檐下鋪了一層石板,此時還相對乾爽,微風拂來,為這個炎熱的夏季增添了些許涼意。
吳晴晴家坐落於村東頭,這裡人煙稀少,只有她們家一戶落戶於此。
去年從老宅分家後,吳晴晴的爹娘帶著她們姐妹三人用分家的8兩銀子和借的4兩銀子修建了這所農家小院。
這所農家小院雖小,卻五臟俱全。
房屋坐北朝南,一排三間,中間是堂屋,兩邊是廂房,吳晴晴和兩個妹妹住在左邊的廂房,吳晴晴的爹娘帶著三個月的弟弟石頭住在右邊的廂房。
房屋的右邊簡單的搭建了一個廚房,房屋的後面搭建了一個茅草棚,茅草棚里修了一個豬圈、一個雞圈,今年年初時原主的娘抓了一隻小豬、五隻小雞回來養著,現在豬已有百來斤,雞已開始下蛋。
「姐姐,姐姐,你醒了啊」,只見兩個瘦小的小女孩滿身泥濘的冒雨衝進了小院,這是原主的兩個雙胞胎妹妹。
「姐姐,你看我們抓到了什麼」,二妹吳月月提著小木桶開心的說到。
吳晴晴順眼看去,小木桶裡面裝著五六條泥鰍。
三妹吳圓圓激動的說道:「我們今天去稻田裡面放水,看到溝渠裡面有泥鰍,我們運氣好抓到了幾條。
姐姐我們等下熬魚湯給娘吃,最近小石頭總是因為吃不飽餓得哇哇大哭,娘親吃了魚湯,小石頭就有奶吃了。
姐姐你也要吃魚湯,這樣你頭上的傷就能好的快一點」。
吳晴晴看著兩個妹妹天真爛漫的樣子,聽著兩個妹妹處處關心自己的話語,內心感動不已,再想到這幾天來一家人都對她的關懷備至,頓時紅了雙眼。
這個家雖窮,但是卻給了他無限的溫暖,她在心中默默發誓:一定要替原主照顧好父母、照顧好弟弟妹妹,一定要努力讓這個家過上更好的生活。
「你們幹什麼去了,怎麼弄一身泥濘,不怕受涼嗎?」
隨著一聲爆呵,吳晴晴的娘王芬兒走出了房門。
雙胞胎姐妹倆看了一眼王芬兒,弱弱的喊了一聲「娘」,便害怕的低下了頭,並不時的用滿是泥土的雙手扯著濕漉漉且滿是補丁的衣服。
王芬兒側眼看了下木桶裡面的泥鰍,內心深深地嘆了口氣,剛才姐妹三人的對話她都聽見了,兩個小女兒也是為了她才去抓這些泥鰍的,都是生活所迫,這苦日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看著兩個小女兒垂頭喪氣的樣子,王芬兒十分的心痛,也不願意過多的去指責,關心的說到:「你倆趕緊回屋把濕衣服換下來,娘去廚房給你們燒點熱水擦洗下身子,女孩子不能穿濕衣服」。
王芬兒說完便轉身朝著廚房走去。
「好的娘」,雙胞胎姐妹倆放下木桶,對著吳晴晴笑了笑,迅速的跑回了房間。
吳晴晴想著自己躺了這麼多天,還是應該幫做點事,雖然自己的頭還在隱隱作痛,但是一些小事自己還是能夠做的,於是吳晴晴便尾隨王芬兒進了廚房。
王芬兒看到吳晴晴跟著進了廚房,皺眉說到:「晴晴你頭上的傷還沒好,這幾天不用你幹活,你趕緊回屋躺著」。
「娘,我身體好多了,我來幫你燒火」,不待王芬兒反對,吳晴晴就已經坐到了灶下。
「唉」,王芬兒看著吳晴晴嘆息一聲,不再言語。
吳晴晴出生在農村,燒火對他來說不是難事,但是第一次遇見打火石,吳晴晴還是犯了難,吳晴晴按照原主的記憶,試了幾次才將火點燃。
王芬兒用木瓢舀了一鍋水燒著,水熱後,舀進大木盆,讓吳晴晴幫著一起把大木盆抬進了女兒們的廂房。
王芬兒接著又煮了一些薑湯,囑咐雙胞胎姐妹倆梳洗好後出來喝。
看著面前這個不停忙碌的母親,她是那麼的瘦弱,只比現代的自己大幾歲,卻已是四個孩子的娘,在吳晴晴渾渾噩噩的幾天裡,是她無微不至的照顧著,她的話雖然不多,但是吳晴晴卻感受到了她對原主無限的愛。
「哇哇哇」,此時右邊的廂房裡傳出了嬰兒的啼哭聲,應該是他們最小的弟弟石頭醒了,王芬兒放下手中的活,趕緊回到了廂房。
「哦哦哦,娘的乖石頭醒了,娘的乖石頭不哭,娘在呢!」
不久,廂房裡便傳來了動聽的搖籃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