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普天之下,最不好乾的職業就是皇帝

  杜婉婉微微皺眉,沒有否認,而是微微點了點頭:「大約猜到了些。→」

  「本老爺的身份你也猜到了?」皇帝感興趣地問,「第一次見本老爺就猜出來了?」

  「也沒有。」杜婉婉謙虛了一下,「是您要帶走那幅畫,本大夫才猜出來的。」

  「是嗎?」皇帝笑了笑,露出一絲溫和,「你早就知道那畫裡的人是誰了對嗎?」

  「沒錯。」話說到這裡,杜婉婉也不想隱瞞什麼,遲早這事都得說清楚,「畫裡的女人是北國六皇子的生母,當初他假扮土匪差點被我們抓住。

  他為了逃命,什麼都顧不得,丟下東西跑了,那幅畫就是在他的房裡找到的。」

  畫是房裡找到的沒錯,卻不是在土匪窩,而是在梁郡城的小院兒里。杜婉婉說的模稜兩可,誰也不知道她將畫的出處做了小小的改動。

  除非與玉面修羅當面對質,否則誰也不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

  「上面有他留下的字跡為證,整個京都,能認識那幅畫的人不多。而且我在梁郡城的時候,無意之中發現齊王跟北國的六皇子是親兄弟。」

  皇帝心裡頭震驚,臉上完全沒有顯露:「你是怎麼發現的?」

  怎麼發現的?當然是派老三,老六它們監視發現的了。

  可這話不能說,只得繼續編:「齊王去了梁郡城後沒安好心,讓他的良娣楊玉榮公然勾引我家夜庭瀟。→

  我很生氣,派人暗中監視齊王,無意之中發現他去了一座院子。那院子是北國來的金文浩住著,我和夜庭瀟躲在屋頂上,偷聽到了他們的談話。」

  「哦?你都聽到了些什麼?」皇帝眼底的興趣十分濃郁。

  杜婉婉頓了頓,反問:「真要說?」

  「說吧!」

  「我怕您聽了心臟受不住,還是先拿顆藥片含著吧!」

  一旁的劉小五從懷裡掏出小玻璃瓶,卻被皇帝抬手制止了。

  「不用,能承受得住。」

  「行,那您聽好了。」

  杜婉婉沒有隱瞞,一五一十將自己聽到的都告訴了皇帝。

  「哈哈哈!野心不小。」皇帝聽完,隨即笑了出來,「她想做大魏和北國的兩國太后?哈哈哈!這麼大的野心,也不怕把自己撐死。」

  杜婉婉沒接話,韋寒意撐不撐死她管不著,她要的是扳倒齊王。

  齊王陷害平陽侯府,陷害她家夜庭瀟,就得承受他老底被自己扒穿的後果。本來他在京城做他的齊王,平陽侯府在梁郡城好好存在,大家各過各的,相安無事。

  非得沒事找事來折騰,那就折騰好了,看看他能有幾個腦袋供皇帝砍。

  「你是東辰國的護國公主對吧?為什麼跟太子走得那麼近?」皇帝好奇不已,「你是怎麼跟他聯繫的?」

  面對盤問,杜婉婉沒有猶豫,直接將小七和花嬸叫了過來,指著它們:「這是我養的烏鴉,平時我有啥事就讓他們去太子府送信。

  我還訓練了好幾隻鷹隼,送了三隻給太子,兩隻去找夜庭瀟了。兒子被白大神仙帶走的事還沒告訴他,讓它們送個信過去。」

  小七和花嬸仔細看

  了看皇帝,之後飛出門外,上了屋頂。

  「鷹隼?」皇帝眼眸一亮,「為什麼給太子那麼多隻?怎麼就沒想過給本老爺留一隻?那東西可不好訓練,還有嗎?送給本老爺一隻。」

  「沒有了,全都給了太子,您去找他要一隻吧!」

  杜婉婉輕描淡寫的語氣聽在皇帝的耳朵里顯得十分隨和,仿佛他們是認識了很久的朋友。

  沒有大臣們見他時的戰戰兢兢,小心翼翼,也沒有後宮妃子們見他時的規規矩矩,一板一眼。

  她似乎對誰都是一個樣,乞丐也好,皇帝也罷,在她眼裡都是人,沒有什麼高低貴賤之分。

  夜家找的這個兒媳婦可真特別,不但醫術好,性情也十分另類,跟她聊天很自在,不用思前想後。

  生怕自己無意之中說錯了什麼,被她抓住把柄不放。

  「他會給嗎?」皇帝故意這麼問,「要不給怎麼辦?難道要本老爺下命令?」

  「不用,他有三隻呢?讓他把小花給你,老大老二留給他就好。」

  邊上的劉小五聽的腦袋都懵:「杜大夫!你說的小花,老大老二是鷹隼的名字?」

  「是呢?鷹隼是一大家子,爹叫雜毛,娘叫娜娜,孵出了五隻小鷹隼,老大老二老三是雄性。」

  杜婉婉邊說,皇帝嘴角邊抽抽,感覺杜大夫可真會取名字。雜毛都出來了,也不知道她那腦子是怎麼想的。

  「小花和小白是雌性。小白跟我家辰辰走了,老三在東辰國皇宮,雜毛和娜娜去找夜庭瀟了,過幾天應該會回來。

  >  小花和老大老二給了太子,雜毛不喜歡跟娜娜分開,不然會跟個潑婦一般跳著腳罵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皇帝大笑,這是他最近幾天聽到最有趣的話了。

  總管太監劉小五也捂住嘴在一旁笑的肩膀一聳一聳。

  「哎呦喂!我的杜大夫!您這取名字的能力可見一斑,實在太招笑了。」

  杜婉婉愕然地瞅著皇帝和總管太監,認真地問:「招笑嗎?我不覺得呀。雜毛的名字是它自己取的,還說它雜毛頂天立地,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呢?」

  「哈哈哈!哈哈哈!你確定是那隻鷹隼說的?而不是你說的?」皇帝笑的牙幫子都酸了,還是止不住笑,「杜大夫!你可真有本事。

  本老爺這幾天心情一直很不好,陰鬱難過,沒想到來你這裡一趟,全被清除了,不愧是神醫。」

  「笑一笑,十年少,有啥事說出來,樂出來總比悶在心裡強。」杜婉婉看了看皇帝,「聽本大夫一句勸,開懷大笑是長壽秘訣。

  許多事,管的了就管,管不了就撒手,沒必要勉強自己。錯也好,對也罷,問心無愧最重要。各行各業有各行各業的難,每種職業有每種職業的不容易。」

  「職業?」皇帝微微眯眼,不敢相信地問,「你覺得皇帝是一個職業?」

  「不然呢?」杜婉婉反問,「您覺得它不是職業是什麼?」

  見皇帝低頭沉思沒吭聲,杜婉婉再接再厲說道:「在我眼裡,任何官職它都是個職業。皇帝也一樣,普天之下,最不好乾的職業就是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