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您忘了我剛剛的話了嗎?」辰辰不滿地瞅著白筱鶴,「給您就拿著,問那麼多做什麼?我娘親是大夫,手裡有點藥材稀奇嗎?」
被小小的人兒這麼一反問,白筱鶴覺得自己是話太多了。杜大夫給他這麼多鮮參,是希望他能照顧好辰辰。
其實她多慮了,辰辰是他的徒弟,自然會好好照顧。就算不給鮮參,他也會盡心盡力。
當然,能給自然是好,他來大魏京城,原本就是來尋參的。他要煉一味丹藥,缺少一味老參。 🄲
尋了好久都沒尋到,聽說大魏京城有,他就來了,結果人家賣了。只能無功而返,沒想到意料之外他居然得到了三根鮮參。
雖然這年份沒有那麼久遠,可它是新鮮的,還散發出一股子讓人聞了神清氣爽的香味。
要是拿去煉丹,必定藥效極佳。
杜大夫這禮物送的太恰到好處了,等丹藥煉出來,一定給她留一枚。
「是,你說的對,你娘親是大夫,手裡有藥材不稀奇。」白筱鶴把鮮參的盒子蓋上,放在一旁,瞧見後邊有個大酒罈子,「這什麼?酒?」
辰辰搖頭:「不是,是水。」
「不可能,你娘親給你帶水做什麼?」說著打開了酒罈子,聞了聞,沒有酒的香味,他疑惑,「還真是水?什麼水需要從家裡帶來?」
白筱鶴學精了,凡是杜大夫給的東西,他都要好好嘗嘗。拿起一個茶杯,舀了一杯水起來,仰頭喝下。
感覺甜絲絲的,很是好喝。
喝完之後,他的眼珠子瞪大到了極限。
難以置信地望著辰辰:「你告訴師父,這什麼水?為什么喝了身上有股子暖意在行走?」<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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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辰編了個瞎話:「娘親特意為了我泡的水,有強身健體,祛病祛毒的功效。」
「什麼?你娘親為你泡的水?拿什麼泡的?剛剛送給師父的鮮參?」
辰辰好想說,不是的,鮮參泡不出這樣的效果。
只是他沉默了,沒有說,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跟師父解釋。這是空間的靈泉,功效多了去了。
白筱鶴喝完那杯水,感覺丹田的氣息在逐漸增強,他盤腿坐下,開始打坐。
辰辰在一旁默默地看著,沒有出聲打擾。
他知道那水很神奇,從小喝著,他從來沒得過病,說了都沒人信,可這卻是事實。
帶著這水,是怕離開的久了,長大了,身體沒有以前好,要是病了娘親不在身邊,就指望這水幫他醫治。
白筱鶴打坐完,感覺渾身通體舒泰,精神奕奕。
杜大夫給辰辰的水可真是個好東西,可惜那是給小娃娃的,不是給他的,要是能分給他一些就好了。
過後一想,覺得自己太貪心,已經給了三根百年份的鮮參了,怎麼還能要人家的水?
「辰辰!咱們吃飽喝足了,趕緊走吧!晚上得找個地方好好休息。」
「是!」辰辰微微點頭,「師父只管趕路,辰辰在車廂的榻上坐著不會有事的。」
瞧了眼乖巧可愛的小徒弟,白筱鶴心滿意足:「師父來趟大魏,能將你帶回去,實在是老天的恩賜。到了白雲山
,師父一定將畢生所學都傳授與你。」
「謝謝師父!」辰辰小臉上表情認真嚴肅,「弟子一定好好學習,不枉師父一片愛徒之心。」
「嘖嘖嘖!這小嘴巴怎麼那麼甜呢?都跟誰學的?」
辰辰好想說跟電視裡的人學的,最後嘴巴動了動,什麼都沒說出口。娘親說「家」里的事不能隨便告訴人,他要說了,會給娘親招來麻煩。
辰辰心心念念惦記的娘親杜婉婉此刻正在忙碌著,不停地忙碌,一刻也不敢停。只要一停下來,滿腦子都是辰辰那烏溜溜的大眼睛裡盛滿的舐犢之情。
孩子是不想走的,是她硬生生把人送了出去。
真走了,她的心空得特別厲害,必須用忙碌來掩蓋這種可怕的空虛。
她生命中重要的兩個男人都離她遠遠的,一個去了苦寒的邊城,一個去了白雲山。 🄲
白雲山到底在哪兒她都不知道,就著急忙慌地把辰辰送走了。
忙碌了一個上午,下午沒什麼病患,她就開始熬藥膏。治跌打損傷的藥膏,治腰疼膝蓋疼的藥膏,還有治頭痛的藥膏。
一直熬,不停地熬。
夜庭雨和南八陪在她身邊幫忙,他們都知道杜婉婉心情不好,一整天兩人都很有默契地沒吭聲。
藥膏做完,天都黑了。
杜婉婉跟著夜庭雨回了家,沈香秀和徐氏也心情沉重,大家都沒怎麼說話。實在是家裡少了個開心果,突然間就變得冷清起來。
小七飛回來,停在杜婉婉的肩膀上,告訴她:「晚上家裡會來賊,咱們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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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婉婉詫異地問:「誰派來的?」
小七回答:「張依香的母親劉蘭仙,雇了城外的殺手,要對付主人您。」
「老四在哪兒?還沒來嗎?」杜婉婉今天心情很低落,實在不想去應付什麼賊,「讓老四,老三,老九來對付。」
「好噠!小七馬上去通知。」
小七剛飛走,沈香秀擔憂地問:「婉婉!是不是出啥事了?」
「沒事。」杜婉婉看著她,實話實說,「晚上家裡會來幾個毛賊,你們只管待在屋裡,別怕,萬事有我。」
徐氏安慰沈香秀:「夫人要相信婉婉,她會保護我們的。」
沈香秀點點頭:「是,我相信。好在今天辰辰走了,要是他在家,看到壞人,不得嚇壞。」
突然提起辰辰,夜庭雨怕嫂嫂心裡難過,偷摸瞄了她一眼,見她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更揪心了。
嫂嫂的命好苦,一路逃荒到了梁郡城,好不容易嫁給了大哥,又遇上家遭變故。帶著她們來了京城,還被老太太趕出來。
辰辰剛被送走,她連憂傷的時間都沒有,就得面臨賊人來犯。
如果是她遇上這麼多糟心事,保證束手無策,只能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嫂嫂!」她挽住杜婉婉的手,親昵地蹭了蹭她的手臂,「雨兒會一直陪著你的,雨兒是沒用了些,可陪伴還是沒問題的。」
抬手摸了摸夜庭雨的腦袋,杜婉婉鼻子一酸,差點滴下淚來:「謝謝!」
這個時候她的確需要人陪伴,有人陪著,心底才好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