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楚家大爺走了出來。→剛才聽下人稟報說大小姐回來了,他一直在廳里等著。大女兒這個時候回來,必定是有重要的事。
聽說平陽侯府出事,他心急如焚。不知道杜家會不會受到牽連,擔心大女兒的處境。
偏偏在廳里左等不來,右等不來,他等不及,走出來迎接,老遠聽見二女兒楚涵蘭尖酸刻薄的說話聲。
他都快要氣死了。
自從大女兒的病好了以後他就看出來了,二女兒根本就是個草包,半點才能都沒有。只懂得咋咋呼呼,惡毒害人,跟她那個娘一模一樣。
這次回來說有了身孕,又說在張家住不習慣,非得鬧著回來住,連大姨娘和那秀才都全帶了回來。
鬧心的很,他一點都不想看到他們。
這個女兒實在是讓他失望,從小到大,就乖巧了那麼幾年,之後就囂張跋扈,毫無規矩。都什麼時候了,咋咋呼呼做什麼?還嫌家裡不夠鬧心?
一個庶女,對著一個嫡女大呼小叫,還當著她家男人的面,將在楚家學的規矩都放在地板上踐踏。
將他和老太太的臉面撕下來踩在腳底下,為什麼好好的孩子會變成這樣?
「楚涵鳳!你剛剛跟我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你嫉妒我有孕?故意詛咒我?」
聽著這麼胡攪蠻纏的話,楚家大爺鼻子都氣歪了,伸手指著楚涵蘭:「你給我閉嘴!要鬧滾回你張家去。來人!送二小姐回去!」
「我不走。憑什麼楚涵鳳能回娘家來打秋風,我就不行,我不走,死也不走。」楚涵蘭說完就開始哭,哇哇大哭,像是楚家大爺即刻就要升天了一般。
他氣得腦闊疼,招呼楚涵鳳:「別理她,跟爹走。」
楚涵蘭要跟著,楚家大爺瞪眼攔阻,被楚涵鳳制止了:「爹!都是您的女兒,就讓她跟著吧!女兒是來跟你們辭行的,相公打算去京城。特意將我家元寶帶回來跟祖母,母親告別,順便見一見。」
元寶是楚涵鳳的女兒,一歲多了,長的乖巧可愛,聰明伶俐。忽閃忽閃的大眼睛,烏溜溜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轉,見到楚家大爺,伸手要抱抱。
元寶的全名叫杜傾元,是姚美賢給取的名字,小名就叫元寶。家裡人都很喜歡她,姚美賢和杜江兩人每天專門帶她。
楚家大爺接過元寶,抱在懷裡,聽說女兒要去京城,很是不舍:「已經決定了?真的要去京城?一家人都去?」
「是!一大家子都走。→」楚涵鳳看了眼身後的楚涵蘭,回答她剛才的提問,「我說那話沒有什麼意思,也不嫉妒你,更不會詛咒你。
我只是想告訴你,杜大夫要走了,去京城了,往後你自己要多注意些。女人生孩子很危險,平日裡多注意運動,不要總是躺著。這一去,不知道咱們什麼時候才會相見。」
聽說杜大夫要去京城,楚涵蘭的心裡的確有些著急。她要是不在,萬一自己生產的時候遇上事怎麼辦?
可杜大夫去不去京城,又不是她能決定的,就算她想留著杜大夫
,那也不可能。
嘴上卻說:「我的事你少管,管好你自己。」
楚涵鳳看了眼楚涵蘭,點點頭:「這是最後一次跟你說這樣的話,往後我走了,你想聽我嘮叨都不能夠。姐妹一場,奉勸你一句,不管跟誰相處,都要記得給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否則你就是在作死。」
「呸呸呸!什麼死呀活的,不需要你爛好心。」楚涵蘭心裡知道楚涵鳳其實是在為她好,可她卻不想承認。
當初要不是她攔著,也許去京城的人就是自己。
啊呸!她才不要,平陽侯府已經倒了,杜文軍就是個泥腿子,根本比不上張紹幼這個秀才。
老太太聽嬤嬤說楚涵鳳回來了,趕緊從自己的院子裡過來。見到她,打探了一下杜家的事,聽說他們要去京城,老太太的眼眶明顯地紅了。
「真要走?梁郡城待不下去了?」
楚涵鳳搖搖頭:「也不是,只是上頭點名了要平陽侯府女眷回京城。我公婆放不下,必須得跟著,相公不放心公婆,也得跟著。」
她故意避重就輕,沒說實話,其實大家心裡都清楚,梁郡城他們是真的待不下去了。誰知道上頭會派個什麼人來接手,萬一處處針對他們,哪裡還能待?
倒不如即刻就走,跟著大姑姐一起去京城,反正相公在京城也置辦了莊子,吃喝拉撒不成問題。
楚涵蘭想一出是一出,蠱惑楚家大爺:「爹!要不咱們也去京城吧!我聽說那裡可繁華了,好東西很多,咱們家的福運來酒樓也可以開到京城去呀!」
老太太不悅低吼:「你閉嘴!」
張紹幼感覺無地自容,拉著楚涵蘭給老太太,楚家大爺彎腰鞠躬,之後強拉著她走了。
這個沒腦子的蠢貨實在太能鬧騰,家裡人都被她給鬧煩了,再這樣下去,楚家的大門他們往後都別想進來。
「唉!」老太太嘆氣,望著楚涵蘭和張紹幼的背影,吩咐楚家大爺,「派人將他們母子三人都送走,實在是受不了了,家裡就沒個清淨的時候。」
「祖母!」楚涵鳳起身,坐在老太太的邊上,「孫女瞧著那張秀才像是徹底厭煩了蘭兒妹妹,往後可得要小心些,特別是生產的時候,千萬別出啥事。」
擺擺手,老太太重重地嘆氣:「祖母老了,管不了這麼多。愛怎麼著就怎麼著吧,當初是她們母女倆沒完沒了地作,誰受得住?鳳兒!祖母只是擔心你,京城那麼遠,祖母還能再見到你嗎?」
楚涵鳳笑了,握住老太太的手:「祖母!蘭兒妹妹是不堪,但有一句話說對了,咱們福運來酒樓是該開到京城去。
等到了那邊,孫女將手裡的事解決完,看看能不能尋個樓,將咱們的福運來酒樓開起來。我家相公的初衷就是開一家大酒樓,正好,機會來了。
等酒樓開張,再讓父親接了祖母去京城,往後咱們也住那邊去。京城富人多,酒樓開起來,肯定能攏住不少食客。
我家大姑姐腦子好使,想幾道時新的菜品出來,保證酒樓生意紅火。」